【MHA】命軀牢柵 chapter35【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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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勝。」綠谷出久的輕聲呼喊,讓爆豪勝己從思緒中返回了現實。

「幫我點香。然後跟歐爾麥特說說話吧。」


「嗯。」爆豪勝己知道是自己恍神,而綠谷出久體貼地沒打斷,等待了一段時間後才出聲提醒,於是趕緊應了一聲。


爆豪勝己這才明白,假若綠谷出久與轟焦凍共同來訪,是不會攜帶點火器具的。要說是為什麼,那就是因為轟焦凍本人就是一支大型點火棒。


綠谷出久讓出了正面的位置,於是爆豪勝己也學著他蹲了下來,讓視線齊平著墓碑上的「八木」字樣。爆豪勝己原有的個性是用掌心炸出火花,轟焦凍的左手也有著差不多的原理,但是要用手指點燃線香這種精密的操作,還是讓爆豪勝己覺得不太有把握。果然,在用手指點火的時候有些過了頭,將不須點燃的部份也燒掉了不少。不過還能用,也只好就這樣算了。這對於才剛熟悉這具身體屆滿一個星期的人而言,已經算是相當出色了。


「歐爾麥特。抱歉,我來晚了。」爆豪勝己將線香插上,撫平了心緒,淺淺地吐了一口氣,「與其說遲到⋯⋯倒不如說是,我以為會在『那邊』跟你見面。」


綠谷出久聽聞後,心裡微微一沉。果然爆豪勝己,是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的。並且,甚至還打算獨自一人面對,意圖不告訴任何人、也不跟任何人見面,就這樣孤獨地面對死亡。不,或許也不是「任何人」。而是針對著「綠谷出久」、與「綠谷出久身邊的人」,極端地做出迴避。


綠谷出久一直都知道,爆豪勝己有和歐爾麥特保持聯絡。所以即使爆豪勝己在訊息視窗中,漸漸變得冷漠,綠谷出久還是有著另一條情報來源。去探望歐爾麥特的時候,他老人家喜孜孜地說著,「爆豪少年上了十大傑出英雄榜」、「爆豪少年最近看起來氣色不錯」,在綠谷出久故作不經意的詢問之下,知道了這對師徒之間其實緊密聯繫著,這讓綠谷出久感到很吃味。

後來,甚至還變本加厲地從歐爾麥特的口中出現了,「爆豪少年試著剪短了後面的頭髮,這樣也很帥氣呢」,這種令人忍不住會多想的話。想說,歐爾麥特是不是不只有在媒體上,瞧見過爆豪勝己?所以忍不住地逼問了歐爾麥特,才知道他們不止傳訊息,甚至還會親密地視訊,這讓綠谷出久感到更加失落了。他可從來都沒跟小勝視訊過。也沒跟歐爾麥特視訊過。


但是,再往下追問歐爾麥特關於爆豪勝己的事情的時候、或是想讓歐爾麥特幫忙帶話的時候,就又會被含糊帶過。歐爾麥特會笑著擺擺手說,我不要幫你們傳話,我老了、記憶力不好。綠谷出久頹喪著,如果不能透過歐爾麥特,他根本不知道要傳什麼訊息,爆豪勝己才會回覆。綠谷出久在彼時,只是將之解釋為,一種被排除在外的落寞感。

結果,被青梅竹馬不斷躲避著的沮喪,最終在得知了爆豪勝己的死訊時,演變成了吞盡安穩日常的深坑。


爆豪勝己沒能夠知道綠谷出久心理的想法,逕自繼續說了下去。線香的味道在空氣中飄散,帶來片刻鎮靜人心的香味,但是不一會兒,就被流動的空氣給吹走了。


「你一直是我的目標。但是,我終究是無法超越你了。」不單是因為現在是更加和平的時代,也因為爆豪勝己身為英雄,活躍的年份又比歐爾麥特短少許多。


「⋯⋯也謝謝你給了我很多建議,」爆豪勝己頓了頓,瞥了一眼身旁的人,「雖然我沒有要聽從。」


綠谷出久從這細微的動作中感知到,歐爾麥特或許有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勸誡過爆豪勝己什麼有關自己的事。但是,桀驁不馴的學生,有很高的機率沒參考老師的話。


「⋯⋯能和你生在同個時代、當你的學生,是我的榮幸。」最後,爆豪勝己下了總結,並將手上的白色菊花供奉在墓碑的前方。


又在綠谷出久的帶領下,去供水處盛了水,用木勺舀了清水澆淋在了石碑上。兩人再用乾淨的布擦拭,甚至還將字體凹陷的刻痕處,也仔細清潔乾淨。旁邊的雜草,則是讓爆豪勝己手動拔除。做完了這些,線香也差不多燒完了。


「你呢?你沒有什麼要和歐爾麥特說的話嗎?」爆豪勝己意識到了綠谷出久把位置讓給自己後,便沒在墓前說過話了。


「嗯,不用了。我之前很常來。」綠谷出久所謂的『之前』,是指還沒被轟焦凍操控記憶的時候。自從得知了爆豪勝己的『死訊』後。綠谷出久的生活簡直變得一團糟。在最初的時候,會獨自前來歐爾麥特的墓前,訴說得不到回應的心裡話。然後狀況逐漸惡化,後來就不再那麼常來了。綠谷出久那段丟失的記憶,也是在這幾天才恢復的,他還沒能整理好心情,與昔日的恩師告解什麼。應該說是,他現在連自己的心情、該拿什麼態度面對爆豪勝己,都還有點困惑,又怎麼能夠將之化為想法、來向歐爾麥特訴說呢?


「那,走吧。」爆豪勝己收拾好帶來的白色菊花與線香座,將單手插在褲子的口袋中,站了起來。


「之後,打算怎麼辦呢?」綠谷出久快速跟上同伴的腳步。


「還能怎麼辦,……只能繼續等著能換回去的時機。」爆豪勝己想到了即將要繼續面對的現實,微微壓低了下巴,眼神陰沉了下來。

「我逃脫不了,又要繼續礙你的眼了。」爆豪勝己故意說著,其實是反過來,他覺得綠谷出久的存在,對自己而言才是危險的失控要素。


「我沒有覺得小勝礙眼。」綠谷出久篤定地說。又是這種真誠而引人誤會的態度。


「所以為了以後的和平,我覺得要定下一些共同生活的守則。」爆豪勝己無視對方的感情,決定將界線劃得穩當一些,不然怕是會不斷有空子讓青梅竹馬鑽。


「什麼守則?」


「不要過度干涉彼此的生活。」


第一,禁止身體接觸。

第二,未經允許不能進入對方的房間。

第三,晚歸需要報備。


「以後想到什麼再補充。」墓地的氛圍讓爆豪勝己冷靜了許多,為了不讓自己再度按捺不住,再去做出無謂觸碰,最後又鬧的一發不可收拾,只好制定了幾條規則。


「喔⋯⋯好。」綠谷出久看起來有點茫然,但還是順從地答應了下來。


爆豪勝己持續往下思考,接下來該做的事。


被轟炎司擅自拿走的身體,早在上次的通話中,就已經告知過研究人員說找到了。但之後,還得再次向帝國的主人報備,看要如何將研究材料與研究人員再次整合。能夠讓專業人士順暢地工作,對於兩人的身體復原,也會有所幫助吧。

依轟炎司話中的意思,他對於人命救治也並非激烈的反感,只是不希望小兒子投入太深罷了。相信自己會做的,比那個半邊混蛋理智一些、的吧。總之不要再有什麼大動作,引發人家老爸的懷疑了。


然後還有,既然爆豪勝己仍然活著的消息,已經在三天前被轟炎司釋放出來,弄得人盡皆知。那最重要、最需要面臨的問題,仍然存在。

——那就是,需要去通知「爆豪勝己的家屬」。

因為確認身體的所在位置,又花上了一天的時間;確認完之後,又與綠谷出久攪做堆後不歡而散,實在沒有心思顧及旁人。

雖然覺得這個責任,怎麼樣也不該落到自己的頭上。但是,綠谷出久似乎信誓旦旦地去和爆豪光己說過,會持續追查此事的。而據說在一年前,也是轟焦凍與綠谷出久兩人代理自己的母親,飛到海外去試圖了解狀況的。

做事情還必須有始有終。爆豪勝己也不想在外敗壞轟焦凍、以及轟家的名聲。

就好人做到底吧。明明應該可以是睡在冷凍艙裡面,輕鬆地撒手不管的,結果現在居然還要代替轟焦凍,去面對自己家裡的臭老太婆,並且可能要承受對方的情緒。而且,還要注意不能被發現真身,想想就覺得鬱悶。


「⋯⋯得去和我家老媽通知一聲才行。你去嗎?」將所思所想化為言語,爆豪勝己其實是希望同居人一同前往的。雖不指望言詞笨拙的他能在關鍵時刻解危,但在近幾年還是綠谷出久與家裡那位打交道的更多,這樣好像比較能安心……而且,這是轟焦凍的工作,就算和剛才提出的條約有些互相矛盾,但這是不可抗力,應該不會太不合理吧。


「我和你一起去。」正如同爆豪勝己所期望的一般,綠谷出久點了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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