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练伟是在凌晨两点半走进那家便利店的。
郊区乡道几乎没有路灯，只有那家便利店还亮着，像一颗埋在野地里的夜行石。他刚从亲戚家离开，准备赶回市区，怕打瞌睡，就想进店买点零食和能量饮料。
欢迎光临_梁练伟的右脑
玻璃门推开，门上的风铃清脆地响了一声。他走进去，店里灯光通明，架上商品整齐，冷气轻微运转着，但看不到任何人。
他绕过几个货架，走到收银台前，没人。他站了一会儿，朝柜台后张望，轻声喊了一句：“有人吗？”
没有回应。
店员工作区后面，有一道门，上头写着「Staff Only」。门关得紧，但门后传来某种声音。
咚，咚，咚。
是一种低沉、有节奏的敲击声，像是木头撞在墙上，持续又规律，像某种重复劳动。
梁练伟犹豫了一下，绕过柜台，穿过冷藏冰箱旁的狭道，走到那扇门前。敲击声变得更清晰，节奏也慢慢加快。他几乎要贴到门上的时候，那声音突然停止了。
门是乳白色的，门上有一小块蒙了磨砂玻璃的窗户，窗内一片漆黑。他想看看里面，但什么也看不见。
下一秒，那扇门毫无预兆地被拉开了。
一个女孩走了出来，个子娇小，穿着明显过大的店员制服，袖口垂到手背，边走边扣上最后几颗扣子。她有一张干净甜美的脸，头发稍显凌乱，嘴角带笑。
“吓到你啦？”女孩笑着问，声音很轻，“要结账吗？”
梁练伟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立刻点点头，说自己只是想买点饮料和零食。
“好呀。”女孩转身朝柜台走回去。
他跟在她身后，这才注意到，她的制服只穿了上半身，走路时下摆轻轻摇晃，露出下方若隐若现的蕾丝丁字裤，走起路来衣摆随着臀线摇晃。梁练伟忍不住心头一动，脑中浮现某种可能：她大概刚和男朋友在休息室里亲热，来不及穿裤子就跑出来招呼客人了。
那白色蕾丝贴着她苍白纤细的皮肤，梁练伟从背后看到那画面，心跳顿时加快，色心陡然升起。
他把视线往上移，停在她的后背，再往前胸看去。他很肯定制服里没有胸罩，胸前两点若隐若现，隔着布料仍清晰可辨。
他抿了抿嘴角，故作轻松地指着她胸前的名牌，调侃道：
“欸，你叫林志明？这名字太不适合你了吧。”
女孩没有生气，只是微笑了一下。但她拿扫码枪的手，悄悄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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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结账系统显然不熟悉，操作半天也没扫出价格。她试图打开钱柜，却发现锁死了。她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不用钱了，当我请你吧。”
梁练伟笑了笑，接过饮料零食，还不忘嘴贱地补了一句：
“那我要是想跟你去后面玩，也不用钱吗？”
女孩的脸顿时一冷，笑容抽走了一瞬，眼神像刀子一样掠了过来。
梁心头一紧，立刻收回语气，“开玩笑的啦，谢谢。”
下一秒，她又笑了，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从这开回市区还要一两个钟头吧，上个厕所会比较安心喔。”
她的语气轻柔无害，像个担心你累坏了的小妹妹。
梁点了点头。虽然刚刚那一瞬间他有些不安，但女孩身形娇小，看起来毫无威胁。他走在她身后，踏进那扇写着「Staff Only」的门。
休息室有些杂乱，地上堆着纸箱和清洁用品。在门边，他注意到一双很大的球鞋，是黑红色的一代乔丹，看起来是男士12号码以上，绝不可能是女孩的。
卫生间里有马桶、洗手台，还有一个破旧的浴缸。浴缸被几个扁平的纸箱盖住，看不清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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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手，环顾四周想找擦手纸，打开镜子后方的储物柜，他一愣。
里面有一个透明玻璃罐，罐子里塞满了血迹斑斑的人类牙齿，粗略估计有三十颗以上。
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挣扎着站起来，不小心拉倒了浴缸边的纸箱。箱子倾斜，缝隙中露出一撮头发，是黑色的、粘在边缘，看起来还带着湿意。
他发出撕裂般的尖叫，拼命地往外爬。
冲出卫生间，穿过商店就往停车的地方跑。他边跑边回头，便利店里空无一人，女孩的身影消失了。
他的手刚触碰到车门，脚踝忽然一阵剧痛。
像被锯子瞬间切断的那种痛。
他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整个人摔倒在地。低头一看，脚踝从后方被狠狠割开，鲜血直流。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一只手已经拉上了车门把手。
下一秒，一把刀从他腹部插入，像捅进一块布娃娃。
他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痛得四肢抽搐。
那女孩从车的另一侧慢慢爬出，动作沉稳。她依旧只穿着那条蕾丝丁字裤，手中握着滴血的剁刀。
她没有立刻靠近，而是站在车另一边，与身负重伤的梁练伟拉出一段安全距离。
她歪着头，看着他慢慢抽搐，表情天真无害，像个刚拆到喜欢玩具的小孩。
等梁练伟不再挣扎，她才踱步走近，站在他濒死的身体旁，微微一笑。
“你不是说……想跟我到后面玩吗？”
便利店后区，女孩跪坐在塑料布上，手中的剁刀反复挥下，节奏稳定，像在料理什么材料。
墙上挂着三套衣服：一件红色小洋装、一套写着“林志明”的便利店制服、还有一套沾满血的男士T恤和牛仔裤。
洗手台镜柜里，玻璃罐之间又多了一个，里头密密麻麻装着整齐的新牙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