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雅舍文選》及《台灣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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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幼愛看書,現在也還算是,雖還不至到愛書成癡的地步,但在過了三日都不看任一本書的情況下,我就覺得面目可憎,心靈空虛,像缺了什麼東西似的。我見過最愛書的是本系上男排球隊的隊長,初見交流時便聽其提起過他所藏書之豐。而今與他共處一室,果不虛言。在我們租屋處的客廳有三排書櫃,他身邊所擁有的書即佔了其中一半,這還不包括他在新竹家裡的書籍。但他所有之書不外乎《宋元學案》、《明儒學案》、《國學導讀》、《中國文學史》或有關於教育等學術相關藏書。但我則不同於他,我所有之書幾乎與所讀之系毫無關聯,除了幾本易經與老莊。

這次暑假回台南,本想稍作休養,備戰七月七日回台北的營隊。既是休息,也不能閒著,便給自己挑了兩本書,一週一本,既不辛苦,亦可陶冶性情。一本《梁實秋雅舍文選》一本《台灣廟宇深度導覽》。熟識我的人都知道,我對廟宇文化素來鍾情,或許是生於介於郊區與鄉下之間的地方,與鄉土文化密切接觸較深,日久這份情感便是生命中不可缺失的重要部分。幼年時到了廟宇只知接過家人已點燃好的線香,站在神明面前發呆,雙手持香隨意上下禮拜,只待家人口中唸唸有詞過後,將香奉上香爐予神明,祈求平安。年紀稍長之後,我開始對於這方面進行深入研究,這可以分成兩個階段來說。首先,參拜時的唸唸有詞該如何向神明明白地自我介紹、擲筊時問題如何詢問、求籤時怎麼跟神明確認這支籤與否,只要我得閒,便是在這上下工夫。其實此亦不難,只消將神明待成我們常人看待,而你是移樽者,帶著一份虔誠的心與祂交流,只當祂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說話便可。

而年紀再稍長,認知到很多廟宇是民間藝術的博物館,是我們平民百姓最接近這種浮華豔麗的作品的場所,所列藻井,亦稱蜘蛛結網、屋頂型態(硬山、歇山)、龍柱刻法、神明聖像(府城有所謂四大名佛)、員光雕刻、吊筒、托木,族繁不及備載,皆是到廟後值得駐足一看的民間瑰寶。《廟宇》此書便是作者親身走訪全國各地,以最知名、最具當地代表性之廟宇以作介紹。平常有耳聞之全國性大廟幾乎皆入其選,大廟如艋舺龍山寺、新竹城隍廟,自不在話下,可見大廟之名不假。但書中亦有紕漏,我翻閱之餘,挑出幾個小問題,瑕不掩瑜,仍不失為一本誠意之作。台南什麼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廟、古蹟,還有牛肉湯,其中前兩者重疊性很大。此後我到廟裡,不只燒香拜佛,不只為了該廟的名氣大小與否,只要是雕工精細、彩繪生動,我認為都有值得一去的價值。我家離台南市區並不遠,驅車20來分鐘即可到達,故我常往府城跑,尤其廟宇我更愛之,諸如祀典武廟、祀典大天后宮、台灣府城隍廟云云。台南府城之謂「三步一小廟,五步一大廟。」,其言不虛。

暑假與梁實秋先生會面,亦是緣分使然。那日是清明還是端午,我已忘了,回到台南,我與友人出外吃飯,酒足飯飽後,正午豔陽螫人之故,我們在餐廳旁邊的一家小書店裡暫時避其鋒芒。而我性子急,一看書不對味,翻一眼便放回架上,就這樣走馬看花到了一個小書架前,我看到梁翁向我招了招手。我趨前向其寒暄,梁翁答應我後,劈頭就向我分享了佛跳牆是多麼美味、多麼可口,還有他在餐館裡吃到的佛跳牆,和楊三郎的佛跳牆是否一樣不得而知,但其美味亦使人垂涎三尺。梁翁喜做紅燒肉,但年邁易忘東忘西,有時火候控制不得當,肉便焦了,但托電鍋之福,梁翁得其便,做起紅燒肉亦可從容自若。我在場聽得如癡如醉,當下掏錢將他「請」回家,他亦不推辭,便住下了。

此後一週裡,梁翁以《雅舍》敘述了他在北平的見聞、吃食,以及他對文學的看法。當然,伴其三十餘年的莎翁亦在其中。撇除佛跳牆一文,我最愛他《談吃》中寫粥,這讓不喜喝粥的我一時興起地想喝碗粥過癮,家母亦被嚇到。我性亦愛作文,梁翁於其中談及之「簡短乃機智之靈魂」,甚愛之,尚有其他主張,我亦從善如流。

憶我高中時自恃為文高尚,如今一見梁翁指導,勢必是從頭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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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の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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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皮披文雅,葉骨守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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