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一步一步逼近,倒在地上的阿寶嚇得臉色蒼白,直打哆嗦。
「你…你….你…不要….過來….啊!!!」怪物正待張嘴將阿寶吞噬,一道白光抹過怪物的脖子,明亮如晝,將天上星辰霸氣地掩蓋了過去。
怪物首身分離,應聲倒地,翔全滿身是血,將手中那把金碧輝煌的寶劍入劍鞘。
「真是的,師父不是都說了嗎?這隻妖物的道行高深,不是我們三兩下就可以處理掉的,好險師父有慶安宮代天巡狩御賜的尚方寶劍,否則你今天就被它吞噬吸收了。」
今年是甲辰年,西港慶安宮正值香醮年,96村莊無不動員為這件即將到來的盛事做好萬全的準備。
說來也奇怪,今年特別不安定,原本座落在靜謐的郊區的村落人畜不安,作物歉收,並且時常傳出有人得到莫名的怪病,或是有人突發高燒,遍尋名醫也無用,更甚者有人目擊原本精神活力充沛的老農夫,睡醒後竟就此離開人世,鬧得大家人心惶惶。
翔全跟阿寶是這個村落為數不多的兩個年輕人,翔全是謝府元帥的乩身,阿寶則是俗稱中的「桌頭」,負責將元帥欲要表達的意思傳達給前來問事的信眾了解。平時謝府元帥對兩人照料有加,偶爾也會傳授法術給翔全和阿寶,俾使兩人在平時也可以替庄民服務。
翔全留有一頭長髮,平常會將他紮成包包頭蜷縮於後腦勺,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配上清秀俊俏的臉孔,還有190公分人人生羨的身高,總是受到不少當地人的愛戴。阿寶則完全是翔全的對立面,寬垮的身材,配上一副黑框方形眼鏡,油膩的臉孔長滿了大大小小的青春痘,好像黑夜的天空般繁星點點,雖然阿寶也有175的身高,但站在翔全身邊還是相形見絀。
阿寶拍拍屁股站起身來,撿起剛剛掉落的令旗,餘悸猶存的說:「這隻邪魅少說也有百年的道行,我請出師父的令旗了它竟然鎮定自若,我也是亂了手腳。」
翔全接過令旗,說:「好了,處理完了回去向師父繳令。」
兩人肩並肩往田間小徑走去。田埂中,窸窸窣窣的聲音此起彼落,一道黑影在田間毫無阻礙般的穿梭,黑影抬起頭,看著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越走越遠,消失在阡陌的盡頭。
兩人走回到廟前,夜晚的鄉村小鎮只有路邊的街燈為他們指引方向,翔全推開廟門,將大殿的燈逐一打開。
神龕上,坐著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人士,左邊盔甲座上披著一件鱗甲,右邊則安放了五寶及四隻令旗在側,很明顯的空著一格就是阿寶借去的令旗。
那中年男士面容嚴肅,沒有任何鬍鬚,身高高出了翔全至少30公分,身後坐著一把檜木椅,而身前桌上則是有幾卷尚未處理完的公文。
「師父,我跟阿寶回來繳令。」翔全跪下,手上捧著慶安宮御賜的尚方寶劍及第五隻令旗。
神龕上的男子,看了一眼阿寶,再看了一眼翔全後,嘆了一口氣,「余本不想動用千歲爺御賜寶劍,何曾想阿寶一時之誤,生命垂危之際,余才命翔全奉請寶劍前往救助,否則依該鬼魂之修行,調動余之五營兵將配上七星劍即可處理。」
阿寶面有慚色的說:「對不起師父,我只拿了東營令旗沒有拿上七星劍。」
「罷了罷了,平安回來最重要,有收伏就好。」謝府元帥走下神龕,替兩人畫符收驚解厄,淨化穢氣。
「這件事依余之見應無如此簡單,近來再多方注意,余也會請太祖先師於本庄巡查,爾等二人可以回去歇息了。」謝府元帥交代完後,走回神龕。
「師父,我有一事相求。」翔全突然出聲向元帥說,旁邊正要步出廟門的阿寶嚇了一跳。
「但說無妨。」
「還請師父賜寶,讓我們在平時遇到妖魔可以直接降伏,而不用再回來廟裡向師父領法器。」
元帥思想了片刻,從袍中取出三個上面刻有七星劍、元帥令與五營令旗的老舊銅板。
「汝欲使用,將其躑於地面,需有聲,並口中大喊汝欲使用之法器名。余試之。」
元帥拿出了刻有七星劍的銅板,高舉了右手將銅板大力地摔到了地上,「七星劍!」聲音之大使整間廟宇都是回聲,翔全與站在廟門口的阿寶一齊摀住耳朵,兩腳難以站立,一齊跌到了地上。
一把七星劍亮晃晃的出現在二人一神面前,元帥拔起插在地上的寶劍,甩動了三下,手中那劍又變回原本的古銅板。
「汝之聲音大小決定它的強度,聲音愈大,強度愈強。」
翔全搖搖晃晃地起身,從元帥手中接過那三枚古銅幣。
「弟子拜謝師父。」翔全不穩地走出廟門,耳邊嗡嗡作響仍是剛剛元帥大喊的「七星劍」三字,他扶起跌在門口的阿寶,兩人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廟口。
謝府元帥若有所思地看著天花板,「王醮已近,邪魅作亂,兩個徒弟倘無法完全處理,本帥也是該披甲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