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含較強烈的情慾與心理張力描寫,情節在合意前提下進行,強度可能較其他章節高。請讀者依自身狀況斟酌進入。
兩個月過去了。
而我出乎意料的也適應了。不只是撐過去,而是真正地安頓下來。梅麗絲坦夫人嘴裡有刺,幽默乾燥如柴,但她並不殘忍。她要求不多,給得更少,對人唯一的期待是和她一樣:俐落、有距離、守本分。
有些早晨,她會要我唸書給她聽──她的眼睛已看不清細字。有些傍晚,我會陪她下一盤棋,我贏的時候,她會低低哼一聲,像是在表示認可。有時我甚至會看到她微笑。不是對著我,而是對著空氣,像是想起了什麼已經不再疼的事。
她若感到煩躁,我會推她到花園裡走走。對此她從不開口,我卻總知道。她也從不說謝,但允許我在路太顛簸時扶住她的手臂,那也就夠了。
而當沒人需要我時,我是自由的。
我隨己意進出鄰近城鎮。我一週去神殿兩次,在殿堂中的寧靜當中再次認回自己。我也去市集,不與人交談,只買新鮮的麵包和梨子。我沿著果園外的小路走,那裡的樹林安靜地、柔軟地圍繞著莊園的邊緣。
一切是如此安靜。
而就是在這種安靜裡,我開始感覺到了──
那個存在。
起初,我以為是錯覺。是一根樹枝斷裂的方向不對,是一道陰影在我轉頭之前消失。
但當那周遭的寂靜更深地沉進我的身體,那股不屬於背景的存在感,也逐漸更加清晰。
並非是我在想像,是當真有人跟著我。
不是莊園裡哪個好奇的僕人。也不是個賊。
那影子像有特定目的,安靜,有規律,總是正好停駐在我目光不及的距離之外。
所以我等著。
今天離開神殿後,我換了條路。不是回莊園的大道──而是雜貨販與藥草鋪之間的小巷,堆滿木箱與碎陶,勉強算是一條街。
我鑽至木箱堆後,將自己壓縮成影、屏低氣息,眼神警覺的等候。
數了十下呼吸。
…… 十三。十四。十五──
視線中,一抹影子滑了進來。
精瘦的身型,從高領到靴子一身黑。兜帽低低的蓋過頭臉,帽沿下只有一面陰影。他舉手投足流暢如水,動起來像是一陣煙霧。步履輕巧如貓,踩在石磚地上不出一點聲響,不留任何痕跡。
一名密探。
他毫不遲疑地踏入巷中。三步。四步。
停下。
這是條死巷,沒有出口。
而我,不在他前面。
他沒轉身。
我從木箱後走出。
「探子,」我冷冷開口。「誰派你來的?王后?」
他依舊絲毫不動。「妳不該這麼做。」
「你不該跟著我,」我嗆聲回擊。「多久了?」
一陣靜默。然後:「走開。假裝沒看見我。」
我冷哼一聲。「否則呢?你若想傷我,早就動手了。」
他這才轉身。即使隱在暗影中,他望向我的眼神仍帶著肅殺的威脅。
「我要走過去,」他語氣平靜卻銳利,「如果妳真有自以為的聰明,就會讓我過。」
我雙臂交叉,抱定站穩。「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他動了。
極快,想鑽過我一側的空隙。我直覺朝那方向擋去,反手一抓。他顯然沒料我當真會出手,試圖格檔。
兩條手臂在速度下糾纏的同時,我們都失去了平衡,雙雙跌地。但我在落地前就旋過身來,反制壓上。雙膝緊扣他的大腿,左手扣住他肩膀,右手朝我腳踝一伸,刀鋒一閃──
我靴中的那把藏刀,現在正抵著他鎖骨。
他靜靜躺在我下方,動也不動,絲毫沒反抗。呼吸平緩得令人不安。
我這才真正看清他。
倒抽一口氣。
那一張臉,五官深沉,輪廓銳利,彷彿由月光與罪孽雕刻而成。嘴唇像能說出讓人毀滅的話,嘴角微彎出令人發惱的弧度。眼角藏著異域的弧度,長睫毛垂過半睜的眼──
這面容也太過俊美,不該屬於密探。
也太遲。這下子我騎虎難下,完全無法退場。
他開口了,聲音低沉、冷靜,帶著危險的磁性。
「嗯哼,」他喃喃,目光掠過我膝蓋壓住他的位置,「妳以前可沒玩過這一招。」
「你說什麼?」
「我說啊──」他的笑容緩緩漾開,「妳看來對其他事都挺開放的,但身居上位?我還以為妳不喜歡這一味。真高興,原來是我搞錯了。」
一股冷意在我胸口翻湧,接著是記憶與熱浪。
「見鬼,」我低聲喃喃,「在花園裡的那次,是你。」
「妳是說,王子撩得妳心癢難耐,」他懶洋洋回答,「結果妳忍不住躲在花園角落裡自己來,全不管可能會被人撞見的那回?」
我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啞口無言。
「哦,對。我在那兒。」
他微微側首,目光細細掃過我的臉,像在享受。
「我離開之後,妳還有繼續下去嗎?」
我還來不及賞他一巴掌──
他已先出手,閃電般迅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手勢熟練地扭開刀子,刀尖在巷道石地上碰出一聲脆響。
他咧嘴一笑。
「妳之所以能壓著我,」他聲音低沉,惹人煩躁,「是因為我讓妳。」
有什麼在我心裡斷線了。
我將手滑下,不費吹灰之力的鎖定,然後用力而強勢的將他一把握住。
他呼吸頓了一下。
「我之所以能壓著你,」我低語逼前,近得足以品嚐他嘴角的訕笑,「是因為我可以。」
他的瞳孔在我掌中變暗,呼吸驟促。
隨即平穩。
他抬眼看我,那神情像是我剛好驗證了他長久以來的幻想。
「妳知道嗎,」他喃喃,語調近乎日常,「我曾經好奇妳呻吟起來會是什麼聲音。」
我眨了眨眼。
他笑了,充滿捉弄的邪氣。
「在花園的挑逗之後,在馬廄之後,在舞會之後。妳每次轉身離開都像沒事人,但我知道,妳的身體還燃燒著。」
他微微一挪,動的剛好,讓我能感受到他的堅硬與等待。
「我一直在想,妳自慰時會不會發出聲音。」
他湊得更近,聲音壓低。
「還是咬著唇,死命忍著不讓自己太快結束。」
我口乾舌燥,脈搏如戰鼓。
他抬起一手,觸上我膝蓋,指尖沿著內側滑上。
「我總想像──換成是我正在進入妳,妳的唇會是什麼味道。妳為我呻吟的聲音,和為他、為其他人是否有所不同。」
他停在我大腿的弧度上。手,停留在那裡。
「而現在,」他笑了,那笑容簡直就是犯罪,「妳就在我身上。」
我試圖動身、奪回主導的位置──
但他低哼一聲之後,馬上迅捷的翻身。乾淨俐落,彷彿毫不費力。
一瞬之間,我被反壓在地,呼吸盡失,身體被牢牢扣住。
他盯著我的唇,好似早已背熟那裡的秘密。「我知道該怎麼吻。完全照妳喜歡的方式。」
我擠出一聲冷哼,「你似乎很了解我。」
「想賭一把?」他的唇懸在我唇上,若即若離,像是在磨刀。
而我──
下意識地迎了上去。是本能,或是渴望,我已無法區分。
天,我吻住他的瞬間,也開了某道閘門。
他低吼,聲音喑啞。他的唇強勢地撬開我的,帶著飢渴與毀滅的決心,成為一種挑釁,像是要證明他從沒機會朝我說出口的某件事。
我們分開時都在喘氣。我唇顫發熱,呼吸混亂。
「妳的滋味……」他貼著我的皮膚吐息,「和我想得一模一樣。」
「該死……」我低語,柔軟而飢渴,幾乎不認得自己的聲音。
他又緩緩笑了,完全是罪孽深重的模樣。
「正是如此。」
他的唇又貼近我,只差一絲之遙。「妳要不要知道,我還想過什麼?」
他的手滑向我大腿內側。一陣電擊感穿過我的身體。
「我要不要知道?不,」我低低喘息。
「我要你直接做給我看。」
他果然就接著照做。指尖毫不猶豫地滑入了我腿間,我倒抽一口氣。
他摸到我的濕潤與迫切,低聲咒了一句,聲音裡滿是放肆撒野。
「妳也一直想著,」他說。「對吧。」
他撫摸我──緩慢、堅定,旋轉的力道恰到好處,讓我背脊都拱了起來。我努力睜眼看他,但熱浪席捲,意識模糊。
我詛咒他,「別再撩了……」
「妳在巷口時就能阻止我,」他輕聲耳語。「妳還有刀,佔盡上風。」
「話太多了,探子,」我微弱哼了一聲,「你大概只會耍嘴皮子。」
「哦,相信我,」他咧嘴一笑,「我會的還多著呢。」
然後他解開腰帶,拉下褲頭,只露出需要的部分,對準。
一記挺入──他便深陷其中。
我低喊、喘息,止不住自己的聲音。
他絲毫不給我一刻緩衝。他操我,像是已等候了數月、甚至更久。
他的胯骨一次次猛撞我,堅決又快速,快感猥褻得令人震顫。他每深入一次,我就像整個人被震到脊骨、牙齒與呼吸之中。
「操,」他低吼,「妳感覺太他媽地完美了。」
我抓住他的肩,指甲深陷。
他把我雙手壓過頭頂,再次將我釘死,操得更兇狠。
「妳想在上面?」他低吼,「看我現在邊上著妳,邊左右著妳的呼吸。」
我無法反駁。我也不想。
我雙腿纏住他,把他拉得更深。
他喉中發出破碎的聲音,俯身輕咬著我頸部。
「妳想叫就叫吧,」他呢喃,「這裡除了我,誰都聽不見。」
而我果真如此。
當他命中那讓我失控的點,我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呻吟,粗啞、赤裸、飽含著渴望。
「就是這樣,」他咬牙,「讓我聽到妳的聲音。」
我高潮來得又猛又快,吞沒了所有。
我緊扣著他,顫抖著,他也終於失控。
他咒罵,最後一次深深頂入我體內,釋放出一切。
他沒立刻抽離。只是靜靜待著,深埋其中,胸口起伏。
我們的額頭相抵,一起喘息。
無人言語。
直到他突然吁出一口氣,如同吐出了一個秘密。
「該死,」他低語,仍在我體內,「他會殺了我。」
「他?」我仍氣喘吁吁,雙腿無力地圈著他的腰。
他俯視我。下顎緊繃,呼吸尚未平息。但他眼底已然關閉了某個東西。
「我不該碰妳,」他說,「妳只需知道這點。」
他此時才脫身。冷空氣乍時襲向我,刺骨而真實。
我翻身坐起,腦中努力想跟上剛才的種種,看著他整理自己的衣物,動作沉靜、俐落。
我試探:「你看見我與安索在馬廄裡的事。」
他不作聲。
我撐起手肘,眼神凌厲。「表示你在那之前,就開始跟蹤我了。」
他眼神閃動一瞬,卻什麼也沒說。
「你是為廷上某人在監視我的,對不對?」
他終於再次望向我。
不是愧疚,只是……無動於衷。
「沒錯。」
「那現在呢?就這樣,你又要消失了?」
「我的確是該消失了。」
他彎身撿起我失落的刀,乾脆地遞還給我,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
我無言的接過,收好。將裙襬整理、拉正。
再次朝他望去。
「你會告訴『他』嗎?你的主子?關於這一切。」
他頓了一下。
「不會。」
我屏住呼吸。他最後看我的那一眼,像是在記住某件早已懊悔的渴望。
「這件事,從來就沒發生過。」
他拋下這句。然後掉頭而去。
沒有腳步聲,也沒告別。只剩冷意、餘痛、這條巷道,隨著落日拉長的陰影,與我獨自一人。
我心中冒出了五味雜陳的預感:這件事,還沒結束。
因為,他只說了不會開口向主子報告,卻從沒說過他要離開。
只是再次蟄伏回角落裡。
陰影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