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清黛退場後,只見皇甫鬼卿步履從容地走上擂台。他那俊美無儔的容貌映入錄影石中,全場驚艷不已。右手拇指上戴著一枚帝王綠翡翠扳指,無名指則鑲著帶朱砂沁的岫玉戒指。若細看,便能發現他雙手及頸間有細如絲線般的紅線蜿蜒,緩緩附著於皮膚表層,猶如血脈與蠱絲交織的紋路。
他身穿一襲硃砂色長袍,胸口、雙臂與腹部位置繡著五種毒物圖騰:赤金天蜈、雙頭幽燄蛇、紫獄毒蠍、紅殤蠑螈與墨蟾,生動栩栩,陰氣森森,彷彿它們正隨著他的氣息蠢蠢欲動。
“媽呀!怎麼會是這傢伙!”
一名博學多聞的學生認出皇甫鬼卿後驚呼,幾乎是要當場昏厥了過去,旁人急忙攙扶,驚疑不定地問:“他究竟是誰?竟讓你嚇成這樣?”
那學生調整呼吸後低聲道:“他是皇甫家族的怪胎。據說出生時,五毒齊聚門外守護,直到他平安落地才陸續離去。長大後,他與毒蟲異蟲為伴,三餐必有毒草毒物,只為強化體質。及志學之年,更開始以身煉蠱,蒐集古籍殘卷,甚至擁有傳說中的《毒蟲榜》和《異蟲榜》。”
他說著,水晶球內赫然浮現出一個與他無異的小人模樣,而那五隻母蠱分別棲息在他身體各處:赤金天蜈靜靜棲息於脊背骨縫之間,雙頭幽燄蛇盤繞於左肩肩胛骨下,紫獄毒蠍潛伏於右肩肩胛骨下,紅殤蠑螈附著於胸口心窩之下,墨蟾則深潛於腹下丹田四周。這些毒物與異蟲猶如他的延伸,緊密守護並助其強大。
隨後,一柄骨白色傘具從水晶球中緩緩展開,將五毒籠罩其中,一一收納。傘面繪有太極八卦圖紋,陰陽流轉,玄妙莫測。
就在此時,一道類似手鼓的黑影驟現又瞬間消失,連兩位導師與皇甫鬼卿本人都未察覺。
女老師隨即宣佈道:“皇甫鬼卿,御蟲系。魂兵為——天機傘。”
“封雲祁,雷系。魂兵——裂空斧。”
銀白雷光自他雙瞳深處閃爍,手中幻化的巨斧宛如撕裂天幕,伴隨一聲沉悶雷鳴,地面石板浮起裂紋。
“宋妍洛,冰系。魂兵——鏡雪簪。”
她指尖的寒意化為薄霧,簪上流轉著碎光,如冰川倒映星月,空氣溫度驟降,令周圍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駱燕殊,風系。魂兵——孤鶴弓。”
長弓如蒼翠青竹般柔韌卻銳利,風聲隨弦而鳴,箭未出,已令場邊燭火齊齊搖曳。
“賀承武,土系。魂兵——鎮嶽鎚。”
沉重巨鎚落地,似山岳鎮壓,振得整座覺醒臺輕微顫動,厚重的土元素氣息如層層巖壁環繞其身。
“林悅笙,音系。魂兵——七弦霜琴。”
輕撫琴弦,音波如細雪漫卷,聲浪間似夾雜著無形刀刃,讓聽者心頭微顫,甚至耳尖滲出一絲血色。
隨著最後一道黑影的消散,覺醒臺上已聚集數位新晉學子。空氣中彷彿凝結了能量波動,每一個魂兵在光影間閃爍,帶來截然不同的氣息。
封雲祁的裂空斧重重劈下,雷鳴轟響,震得周圍石板微微震動。旁觀的學生不禁驚呼:“這斧頭,力量竟如此強悍!”
宋妍洛手中鏡雪簪輕點,寒氣瞬間蔓延開來,宛如冰霜覆蓋。導師皺眉輕聲道:“冰系天賦純正,寒氣凝聚極深。”
燕殊拉開孤鶴弓,一陣颯颯風聲掠過,箭矢雖未發出,卻已令前方的火炬搖曳不定。學長們點頭讚嘆:“風系異能的細膩操控令人敬佩。”
賀承武鎮嶽鎚落地,濃厚土氣彌漫四周,似乎將周圍空間凝固。學生們感受到一股沉穩壓迫感,低聲議論:“這份穩重與力量,是戰場上的可靠屏障。”
林悅笙撫琴而歌,七弦霜琴奏出清冷旋律,琴音如刀,劃破寧靜,甚至令部分聽眾微微皺眉,顯露出痛苦神色。旁邊導師神情凝重:“音系異能,殺傷力往往在於無形。”
最後,楚澤然雙刃掄起,火焰如狂蛇般舞動,灼熱氣流讓周圍溫度飆升。眾人避讓三分,連導師都忍不住後退,驚嘆道:“火系異能的爆發力令人震驚!”
一旁的蘇璃箏輕搖夢織紗扇,紫色幻影如霧如煙,彷彿將人引入幻境,幾名新進學子面色變幻不定,低聲道:“這幻術,實在令人頭痛。”
高謙宇壓界錘震地一擊,地板裂紋綿延開來,帶著毀滅的氣勢。幾名學生退避三舍,驚呼:“他的重力控制,絕非凡人!”
馮秋菱的冰淵短杖點地,凍結霧氣繚繞,宛如冰封世界。圍觀者不禁齊聲讚賞:“水系冰霜之力,純粹又強大。”
陸墨風匕首出鞘,空間扭曲微顫,身形瞬間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另一側。目擊者眼睛一亮,驚呼:“這速度太快了,宛如幽靈!”
最後,顧星澤權杖高舉,燦陽光芒瞬間爆發,耀眼刺眼的光罩籠罩覺醒臺,讓全場寂然。導師低語:“光系異能的神聖威嚴,令人肅然起敬。”
整個覺醒現場在一片驚嘆與讚嘆聲中結束,老師們交換著目光,知道這一批新生將會是未來學院的中堅力量。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才陸續完成覺醒儀式。
開口宣布:“各位學子注意——三天後就可以去學院報到。到時宿舍會依實力和緣分重新分配,想爭也可以去爭。若有恩怨,可以申請比武解決。除了每天的課業,你們也能去任務殿接符合自己實力的任務,賺取報酬和資源。”
說完,五大學院的和幫忙主持儀式的老師揚袖離開,學生們也各自散去,回家收拾行李,準備迎接三天後的新生活。
皇甫鬼卿和他的同伴們慢慢離開,神情淡然,彷彿周圍的喧鬧與他們無關。
「大哥,你們今天早上差點沒趕上,怎麼回事啊?」
雷雨涅一邊把霜華劍和星辰劍背在肩上,一邊好奇地問。
話還沒說完,一道人影怒氣沖沖地飛來——是柳家千金柳青青,氣勢像暴風雨一樣。而在她身邊的青年柳岩臉色陰沉,眼神充滿敵意。
“二哥!就是他們——一個下賤的刁民,一個騷狐狸!沒一個好東西!”柳青青忍不住尖叫,聲音帶著顫抖。
“就是你打爛了我柳家的改造駒,還毀了馬車?甚至......還敢對我妹妹下手?”
柳岩咄咄逼人,聲音低沉而帶著怒火,字字如劍。
他周身氣息驟然暴漲,碧綠靈光自體表縈繞而出,宛如枝葉在無風中自動搖曳,森然劍意彌漫四周。劍柄在他手中顫動,似有千百根柳條隨風而起,欲化為鋒刃,將眼前之人撕碎。
地面上的塵土被震得紛紛揚起,周圍的仆從們紛紛後退,臉色蒼白,心頭一片惶惶,生怕下一瞬就會被那股劍意波及。
皇甫鬼卿半倚著天機傘,唇角勾著譏諷,目光掃過柳岩與柳青青,聲音冷冽:「柳家人,向來便是這般無禮無恥?」
“放肆!”
柳岩怒喝一聲,柳條長劍化作疾影斬向皇甫鬼卿。
然而劍鋒尚未臨身,一道紫金雷霆猛然墜落——「啪——!」
唐京墨揮動雷霆鞭,電光宛若狂龍翻滾,帶著震碎山河的威勢,將柳岩狠狠抽落在地。血氣翻湧間,他喉頭一甜,聲息被硬生生斷絕,整個人如斷線的木偶般砸落。
“誰!是誰敢欺負我柳玥的弟弟妹妹!”
伴隨著一聲驟響,一名身著紅衣紅裙的女子破空而至。她氣息如火焰燃燒,裙裾獵獵翻飛,眸中怒意幾乎要將天地點燃。
「柳家人一個個,還真是都一樣的......猖狂。」
韓天南冷笑出聲,聲音低沉如鐵,眼角帶著幾分不屑。
“鏘——!”
他抽出首陽劍,劍光如破曉初現,寒氣直逼心魂。一步踏前,便將紅裙女子的去路死死攔下。
紅裙女子怒意未消,腳步才欲再邁,卻被那股凌厲劍氣逼得衣袖獵獵作響,周身氣流瞬息割裂,彷彿稍有不慎,便會被劍鋒斬斷氣息。
她眼中怒火如焰,卻絲毫不退。因為這一刻,所有人終於看清了她的面容——正是柳岩與柳青青的親姐,柳家嫡女——柳玥。
「黑煞、白煞,回來吧。」
皇甫鬼卿眼神依然淡漠,只見他抽了口煙管後吐出淡淡白霧......
「一,是你妹妹那日先藐視人性;
二,開口閉口盡是“賤民”之語;
三,獅子大開口也就罷了,竟還妄想染指我女人頭上的髮簪。」
話音落下,柳青青臉色瞬間漲紅,心頭猛然一震。
她想反駁,卻一時語塞,唇瓣顫抖半晌,只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憤怒、羞惱與心虛同時湧上,令她眼眶泛紅,指尖死死攥著衣袖,彷彿只要稍稍鬆手,整個人就會失控般。
柳玥眉心微蹙,眼中怒火如紅焰燃燒,她的氣勢瞬間覆蓋全場。
“夠了!” 她聲音如霹靂驟響,將空氣都震得微微顫動。
“你敢指責她,那就先過我這一關!”
她身形一縱,紅裙獵獵,宛如烈焰翻湧,直撲向對方,手中長劍閃著凌厲寒光。
每一步都帶著沉甸甸的威壓,彷彿整個天地都在她腳下顫動。
柳青青在一旁,雖氣憤未消,但眼中已滿是依賴與敬畏——她的姐姐,始終是她最堅強的屏障。
「呵。」
皇甫鬼卿淡淡一笑,抬手將千機傘張開,傘面瞬間攪動空氣,如鋼鐵之網,將逼近的紅裙劍影死死阻下。
體內的五隻母蠱蠢動起來,低沉的嗡鳴如同遠古警鐘,帶著不悅與威嚴,直透心魂。
它們在皇甫鬼卿體內互相呼應,瞬間操控起龐大的蟲潮——成千上萬的蠱蟲如暗潮翻湧,從地面、牆縫、空氣中湧出,迅速凝聚成可怕的攻勢。
千機傘在傘下的陰影中微微扭曲,蠱意翻湧,彷彿整個空間都在為他顫抖。每一隻蠱蟲都帶著尖銳的嘶鳴,像利刃般劃破空氣,逼得四周敵人呼吸都變得凝重——任何冒犯者,都將迎來災厄。
皇甫鬼卿合攏天機傘,傘尖指向柳玥,語氣帶著不容挑釁的冷意。就在此刻,柳岩突然暴起,一記迅雷般的偷襲直指皇甫鬼卿;柳青青也飛身而上,只見她將紅綾甩向皇甫鬼卿所在之處。
剎那間,雷雨涅抽出了霜華劍和星辰劍,左右揮舞,想要擋住他們兩人的偷襲。柳青青的紅綾剛要纏上霜華劍,沒想到雷雨涅卻露出一抹狡猾的笑。下一秒,柳青青整個身子突然一僵——霜華劍的冰芒凍住了她的動作,讓她停在空中動彈不得。
就在柳玥準備再揮劍的時候,唐京墨肩膀上的焚麟荒獸跳下來,變回本體,張口就朝柳玥噴出一口火焰。
“二姊!”
柳岩見狀急忙招喚出數條手指粗細大小的柳條將柳玥給包裹住,可即便如此柳玥還是受到了點灼傷。
「再有下次,你二姊就不是這般模樣了。」
皇甫鬼卿語氣冷然道,而唐京墨和韓天南退回到了皇甫鬼卿身旁,而雷雨涅則是再度收起了霜華劍和星辰劍並背到了肩上。
「你……你們也太大膽了!」
柳玥氣得滿頭青筋暴起,怒火像火山一樣爆發,不停揮出一道道彎月劍芒。
剎那間,司徒景天輕拍腰間的金烏玉兔鐘,聲音不大,卻將那些劍芒震得粉碎,像根本沒存在過一樣。
皇甫鬼卿淡淡地補了一句:「你們柳家有什麼招數就儘管使出來,我可不怕你們這等跳樑小丑。」
這句話一落,柳玥竟氣得吐了一口血,整個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