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異世界：霽》
第二季 第六章〈魔王的虎符〉（最終修訂版）
一、裂縫
黑火在石壁上流竄，像蛇沿著古紋蜿蜒。潮濕的地窖深處，一張骨桌上擺著三樣東西：裂紋縱橫的獸骨面具、沾血的麻繩、與一卷被火灼過邊角的古老秘卷。
札爾文握著「無償杖」，指節在骨桌上扣出冷硬的節律，與地底律動若合符節。他抬眼，紫焰在瞳底一閃，視線掠過牆上被黑漆覆寫的陣圖。
「無垠珠在手，陣法可延長至月輪不滅；無償杖為樞，萬靈可貫；無料轉換秘卷……忍者村一夜，已取回。」他像是在向黑暗複誦，「齒輪已齊，只欠——點火。」
厚重門扉被推開，披黑鎧的高大身影無聲踏入。披風在身後展開，像一面陰影之旗。
魔王——瑪翁。
「札爾文。」瑪翁的聲音低沉而直白，「我們談的事，該有交代。」
札爾文把獸骨面具轉了一圈，又輕放回桌上，語氣近乎溫和：「交代？你以為忍者村那一夜，是替你清理暗患？我只是借了你的兵，去取回屬於我的一頁書。」
空氣像被薄刃劃開。
瑪翁前踏一步，甲片齒鳴：「你把我當棋子？」
「錯。」札爾文俯身，指尖點在陣圖中央，「我把所有人都當棋子——包括我自己。你要城，我要神；彼此不相欠。」
沉默一瞬。
瑪翁收回那一步，轉身將要離去，臨走前壓低聲音、字字落火：「札爾文，你會後悔的。」
門闔，火焰微抖。札爾文望著黑影散去的方向，嘴角浮出細薄的笑：「後悔？我只會記錄，誰先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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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回到黑城
通往魔王城的黑曜石大道筆直而冷，兩側雕像張著獠牙，像在咆哮過去的勝負。城門之前，銀髮銀瞳的惡魔公主昂首而行，不再以面紗遮目。
「王族殿下——」守門近衛一瞬怔忪，隨即齊齊單膝觸地。
「開門。」菈菈聲音清澈、沒有一絲顫。
她步入大殿。黑火壁燈吞吐，台階漫長如獸舌。王座之上，雙角映紅的瑪翁端坐俯瞰。
「你回來做什麼，被追殺的人？」他冷冷問。
菈菈迎視，不辯不謝，只留下一句直指要害：「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
侍衛們的眉梢微動，似乎記起祭壇前受祝福的小公主。瑪翁指節敲了敲扶手：「憑什麼？」
「憑我還在。」菈菈登階三步，停住，「也憑我帶回來的，不是逃亡，而是——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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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他們來了
大殿外，整齊的腳步同時停下。
安走在最前，黑髮紅瞳，神情沉穩。側畔是銀白長髮的莉卡，下巴抬得高高的；再後是紫馬尾的伊蘿珊，目光如刃；金辮子的莎菈，指尖裹著細風；紅短髮的薇洛妮亞扛著巨劍，笑意燦爛；粉髮的歌蕾絲抱著法杖，眼底清明；最後是橘髮的溫妮，步伐輕盈、目光卻銳利地掃過每個出口。
他們並肩入殿，停在菈菈背後。
莉卡第一個開口，亮聲：「她不是一個人。」
伊蘿珊手搭刀柄：「要動她，先過我們。」
莎菈抬弓，柔卻堅定：「我們來，不為敵對，只為守護。」
薇洛妮亞咧嘴：「嘿，魔王殿。想不想試試我們的劍齒？」
歌蕾絲深吸：「結界我會撐到最後一刻。」
溫妮把短刀往袖裡一轉，眨眼：「別小看商人，刀子也挺快的。」
安沒有說狠話，只向瑪翁平靜一鞠身：「我們為終結札爾文的亂局而來，也為取得你的信任。」
殿中壓力無形移動——從壓迫，轉為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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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試鋒
瑪翁抬手一指。四名禁衛自柱影踏出，黝黑甲胄、長槍齊鳴。
「證明價值。」瑪翁語氣淡淡，「不傷人命，三十招內迫退禁衛，我聽你們說話。」
薇洛妮亞笑容一亮，前踏半步，巨劍立臂側。第一槍直刺，她以劍脊磕開；第二槍橫掃，莉卡低身滑步，狼爪「鏘」地扣住槍桿，借勢帶偏半步。
「上。」伊蘿珊如影貼背，一記刀背敲在槍尾，令其力道頓挫。
「風。」莎菈低聲，無箭之弦一震，細風在禁衛腳邊托起，腳步虛了一瞬。
「火帶。」歌蕾絲杖尖一點，細細火環盤住膝線，不燒人，只逼重心後移。
「收尾我來。」溫妮兩刀「叮」地一敲，刀背分別點在腕脈，手指一麻。
三十招未滿，四名禁衛齊退半步，長槍斜下，單膝跪地：「受教。」
薇洛妮亞把劍往肩上一扛，朝菈菈眨眼：「舞台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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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宣言
菈菈再上前，直面王座，不求饒、不示怒，只將手按在胸前：「叔父，札爾文在利用你。他要的不是疆域，而是以『無料轉換』與『無償杖』召起死靈，並以『無垠珠』延陣續命。他會把所有人——包括魔族——都揉進他的陣。」
瑪翁眼神微動。
「我不求王位。」菈菈聲音更穩，「我求軍權。把兵交給能正面對抗札爾文的人。讓我以你的名義去守住這個世界。」
她回望身後的同伴，露出一抹少見的笑：「我已找到能並肩的人。」
安向前半步，與她並肩。
沉默很久。只有火聲與甲鳴。
瑪翁終於起身，從腰間取下一枚黝黑虎符——魔族軍權之證，右角刻著古老的紋。他下階，停在菈菈面前。
「王座，我不交。」瑪翁沉聲，「兵，我交。你若敗，兵與命一起還我；你若勝，王座——再談。」
菈菈接過虎符。冰冷重量壓在掌心——像責任，也像歸位。她抬頭，銀瞳明亮：「我會勝。」
瑪翁嘴角勾起看不清的弧，轉身回座。心底，一聲冷笑掠過：札爾文，我就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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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城牆上的風
離殿後，眾人未即時啟程。黑城城牆風大，遠處火海像倒置的河。菈菈立於城角，指間轉著虎符，終於輕吐一口氣：「謝謝你們。」
「別見外。」莎菈把披肩搭上她肩頭，「我們是隊友。」
「也是朋友。」歌蕾絲補了一句，聲音小，力道足。
薇洛妮亞伸懶腰，金眸發亮：「搶軍權比打副本刺激。下一站，揍祭司。」
溫妮靠著女牆吹了聲口哨：「有了兵，補給我包了。炸藥要幾袋就幾袋。」
伊蘿珊看城下黑影，語氣淡：「情報我去摸。札爾文再藏，總會露線頭。」
莉卡走到菈菈另一側，藍瞳清澈：「剛才那句『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好帥。」
菈菈愣一下，笑了：「那就借我你的勇氣，一直走。」
莉卡點點頭，轉身拉住安的手——那雙曾在迷宮前失控的手，此刻回到溫熱與穩定。
安看著眾人，目光在每張臉上停了一瞬，最後對菈菈道：「我們會把兵用在刀口上。等到那一天，你不只拿回屬於你的——也會拿回魔族的明天。」
菈菈把虎符按在胸口，像安住心跳：「嗯。」
七、兩端的月亮
夜更深。黑城的月亮薄如銀片，懸在雲邊。遠在另一端的廢礦，札爾文把手按在一口黑井上，井風冷得像沒有盡頭。
「無垠珠、無償杖、無料轉換——三者既齊，欠的是——一場『醒』。」他低語，像在點名將被折成兩半的齒輪，「來吧。帶著你的兵，帶著你的天真來。等死靈點醒，就讓你看——光與夜，誰先滅誰。」
黑井發出一聲長嘯。像某些沉睡太久的東西剛睜眼，先試著張了張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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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聲：同盟之旗
天將破，營帳外的風清而冷。安站在晨色裡，背後傳來輕腳步——莉卡把披風搭在他肩上，靠過來：「睡不著？」
「在想，怎麼把第一波打得漂亮。」安笑了笑，「還有——謝謝你今天一直站在菈菈身邊。」
「我們是同伴啊。」莉卡把頭靠在他手臂上，「她說要拿回屬於她的一切，我想起你。你也在拿回——你所相信的世界。」
另一側，菈菈在營旗下做呼吸，莎菈幫她調握符姿勢；伊蘿珊蹲在陰影磨刀；薇洛妮亞抱劍大睡；歌蕾絲逐一替眾人蓋好披風；溫妮在帳邊數著藥包，小聲念：「一、二、三、四……夠了。」
安吐出一口氣：「走吧。等太陽升起，我們就出發。」
城頭旗幟在晨風裡展開——不是單一紋章，而是兩色並列：魔族的黑紅，人類的金白。
遠處王座上，瑪翁看著那面旗，眼神像刀也像霜，低聲道：「札爾文——我就等著看。」
更遠處，札爾文對著黑井，露出一個漫長的笑。
魔王一軍，啟程。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