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lectronic communities build nothing. You wind up with nothing. We are dancing animals. How beautiful it is to get up and to go out and do something. We are here on Earth to fart around. Don’t let anybody to tell you any different.
A Man Without a Country by Kurt Vonnegut
電子社會什麼也沒建立。你最後什麼也沒得到。我們是會蹦會跳的動物。起床,出門,做點事情,多好啊!我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閒混打屁。別讓別人叫你做別的事情。
馮內果 沒有國家的人 (劉洪濤譯,麥田出版)
最近有朋友問到文學對我有什麼用處,然後作家馮內果(Kurt Vonnegut)的這段話就一直在我腦袋裡面盤旋不去, 「我們來到這世上就是為了閒混打屁。」( We are here on Earth to fart around )這樣一句豪情萬丈的話語出自於他最新的散文集沒有國家的人(A Man Without a Country),在那裡面的其中一篇文章他寫說,他對於這個世界的進步很感冒,因為不停改變的所謂更有效率的生活正在剝奪他生活的樂趣。譬如他喜歡跟常幫他打字的一個歐巴桑朋友閒聊,而這個世界瘋狂前進的電腦科技讓那個歐巴桑的打字技術變成了一種微不足道的事情,這讓他覺得很生氣,為了要讓他閒聊的樂趣持續下去,他還是堅持把自己寫的原稿寄給那個打字歐巴桑。為了要寄這個東西,他要去買一個信封,他的太太就在後面碎碎念說你幹嘛不一次買一堆信封,這樣文具公司就會直接給你寄過來。帶著一種(我認為是)捨我其誰的氣概,馮先生步出了家門去買一個信封。走在路上他看到了誰都會停下腳步來閒聊個兩句,買好信封以後他就有點神秘兮兮地前往郵局去寄信,排隊等辦事當中他還是在跟身邊剛認識的人在閒聊,一邊講話還一邊瞄一下他暗戀的郵局櫃台小姐:
All I have ever seen of her is from the waist up because she is always behind the counter. But every day she will do something with herself above her waist to cheer us up. Sometimes her hair will be all frizzy. Sometimes she will have ironed it flat. One day she was wearing black lipstick. This is all so exciting and so generous of her; just to cheer us all up, people from all over the world.
我能看到的只有她腰部以上的部份,因為她總是站在櫃台後面,但是她每天在腰部以上做些打扮,好讓我們的心情愉快,有時候她把頭髮全捲了,有時候又燙直了。有一天她擦了黑色的唇彩,她那樣子真大方,刺激,看到她,我們這些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們無不為之一振。
終於輪到馮先生辦他的郵寄了,帶著老年人的矜持外表,馮先生心裡面小鹿亂撞地把信件拿給小姐秤重量貼郵票,然後飄飄然走出郵局把信投進郵筒,青蛙型的郵筒吃進一封信的時候還會叫一聲:呱。〔Ribbit!〕
這樣的一個下午,聊天,閒晃,一點點幻想,馮內果先生不希望它給這個世界不明所以的改變抹滅掉了,這樣的心情也許就跟一個所謂學文學的人所想的差不多,小說,散文,電影,詩,有的沒的,也許很美,也許很雄壯,也許很有架構組織,整個說起來,其實表達的東西除了自己的感覺以外也沒別的了,而這些感覺之所以表達得這麼有個人特色,說到底都有一種想跟大家哈拉打屁的企圖,用一個屬於自己的方式得到身邊的人心裡那麼一點共鳴(也許有人會覺得搞這些事情的主要目的在賺錢,很遺憾地,完全只是為了賺錢而做出來的作品我相信是絕對賺不了什麼錢的),如此的激情,可不要明天生活方式改變的時候都忘記了,因為那可是自己活過的一個證據。這些多半是胡扯出來的東西所以在學校裡面會出現一些看起來很認真的機構,像是文學院,藝術學院,就是要告訴大家說,聊天哈拉,表達自己的感覺,雖然搞不出什麼了不得的成就,卻是人生當中很重要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