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任務，不再是唱跳舞台，而是 Bonnie 出道後的第一次走秀活動。
化妝室裡人來人往，造型師忙著幫她整理衣服。
Bonnie 雙手緊張地捏著裙擺，忍不住小聲說：「P’mi……我好像有點緊張。」Emi 抱著平板在角落檢查流程，聽到這句話，眼神抬也不抬，只冷冷地回：「緊張什麼，妳準備得很充分。」
但在心裡，她已經忍不住默默打起腹稿：第一次大活動……我得全程盯緊。要是有人說她不好，我會氣死。
活動開始前，粉絲席已經坐滿。燈牌、手幅在台下閃亮，尖叫聲一浪接一浪。
Bonnie 換好服裝，隨著導演的指示走上舞台。聚光燈打在她身上，她的步伐雖然穩，但手心卻因為緊張而冒汗。
台下的 Emi 站在人群後側，舉著手機，假裝只是例行工作紀錄。
但她的鏡頭從頭到尾只追著一個人。
當 Bonnie 停在舞台中央時，Emi 悄悄抬起手，比了一個小小的讚。
她知道對方看不見，但還是忍不住想給鼓勵。
誰知道，下一秒，舞台上的 Bonnie 忽然笑了。
她的眼神在人群裡掃過，精準地鎖定某個角落，嘴角彎成一個甜甜的弧度。
全場粉絲瞬間炸裂，以為這是「撒飯」福利。
「啊啊啊啊！Bonnie 看過來了！」
「天哪，她對著我們笑了！」
Emi 握著手機，心臟怦怦直跳。
不可能吧……她剛剛是在看我？不對，不可能，她面對的是全場啊。
可手機螢幕裡的畫面卻清清楚楚——那抹笑容和眼神，筆直落在自己這個方向。
走秀結束後，Bonnie 回到後台，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她一屁股坐下來，呼吸還有點急促，眼睛卻亮晶晶的。
「P’mi，剛剛……妳有沒有對我比讚？」
她湊到 Emi 面前，語氣裡帶著調皮。
Emi 一瞬間愣住，手指緊緊攥著手機，努力裝冷淡：「妳看錯了。」
Bonnie「噗哧」笑出聲，眼睛彎成月牙：「才沒有！我看到妳了哦～」
Emi 想反駁，卻被她一臉確信的神情堵住。
心裡慌亂不已：完了，她真的注意到我了。
回到宿舍的路上，Bonnie 照例打開手機，手指熟練地滑向社交軟體。
她有個小習慣——不僅看粉絲拍的照片，也會去翻自己被標註的 tag。
粉絲圖文、影片、亂七八糟的腦洞二創，她幾乎都看。
她笑稱這是「自我觀察日記」：看別人眼中的 Bonnie，到底有多不一樣。
她滑著滑著，眼睛一亮。
「咦？這個帳號……」
那是一組走秀的高清飯拍，角度精準、構圖漂亮，還抓到她剛剛舞台上偷笑的瞬間。
而帳號名字，她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帳號從選秀時期就開始存在。
當年還在選秀時，這個帳號每天都會更新。
不是短短一句，而是長篇大論。
有時候是飯拍，畫質清晰到像專業攝影；有時候是腦洞彩虹屁，誇張得讓人哭笑不得。
【今天的邦邦就像八百萬瓦的太陽，連我家電風扇都因為她笑容過熱而停轉了。】
【邦邦跳舞的樣子太可愛了！我願意自願被她踩，拜託踩我！】
【剛剛喝水咕嚕咕嚕的樣子我已經反覆看了三百次，這真的是人類可以做到的可愛嗎？！】
每一則都充滿瘋狂粉絲的語氣，卻又好笑得要命。
因為文字太有趣，那個帳號很快就在粉絲圈小有名氣，甚至有人專門截圖到論壇上：「這個人寫的彩虹屁好像詩集，笑死我了。」
Bonnie 也曾在宿舍裡偷偷刷過。
每次看見都忍不住偷笑，還會轉給練習生室友：「你們看，原來有人這樣誇我！」
可是自從自己正式出道，那個帳號卻安靜了下來。
沒有新的飯拍，沒有新的彩虹屁。
但她很快發現，這個帳號依舊活躍在數據榜單裡——每天帶頭刷話題、瘋狂轉發、維護數據，衝榜速度快得嚇人。
粉絲甚至給這個帳號起了個外號：「冷酷數據機器人」。
Bonnie 一度覺得好奇：
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麼突然不發飯拍了？
她是不是退圈了？可又在數據榜裡衝得這麼起勁。
現在，看到這帳號更新的走秀照片，她忽然愣住了。
奇怪……今天不是看到 P’mi 也在用手機拍嗎？
而且這帳號的風格，好像跟以前一樣，抓到的瞬間特別準……
她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指尖在螢幕上滑過那行熟悉的帳號名，心口忽然有點亂。
「妳在看什麼？」
背後傳來冷淡的聲音。
Bonnie 嚇了一跳，把手機扣在胸口，抬頭一看，正是 P’mi。
她雙手環胸站在床邊，眉毛微微皺著，像是例行公事般檢查藝人是否乖乖休息。
「沒什麼啦～」Bonnie 笑嘻嘻地搖頭，眼神卻有點飄。
Emi 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走出去。
門「咔噠」一聲闔上。
房間重新安靜下來。
Bonnie 躺回床上，盯著天花板。
腦子裡卻不斷閃過兩個畫面：
——舞台下舉著手機，比出小小讚的經紀人。
——社交平台上，從不缺席的飯拍帳號。
該不會……真的是她吧？
不行，太離譜了。經紀人怎麼可能是我的頭號狂粉？
可是，心底卻湧上一種奇怪的悸動。
如果真的是 P’mi，那代表她從最早的時候就一直看著自己，一直支持到現在。
Bonnie 把手機摟進懷裡，臉慢慢紅了。
她小聲嘀咕：「P’mi……妳到底是什麼人啊。」
Bonnie 把手機放到一邊，又忍不住拿起來。她反覆打開那個帳號的首頁，往下翻到很久以前的內容。
一條接一條的彩虹屁湧進眼裡。
【邦邦今天的頭髮比天使的羽毛還柔順！】
【這孩子笑起來像剛拆封的汽水，咕嚕咕嚕冒泡！】
【大家快衝！不衝就對不起她的可愛！】
Bonnie 忍不住笑出聲，整個人埋進枕頭裡，笑得肩膀發抖。
「天啊……這人到底腦袋裝了什麼呀……」
可她又很快沉默下來。
因為這些句子，某種程度上很像 P’mi。
冷臉嚴厲的經紀人，嘴上什麼都不說，可要是換成網路上的小號，會不會就變成這種「瘋狂彩虹屁」模式？
想到這裡，她臉一下子燙紅，忍不住用枕頭把自己埋住。
不行不行，太丟臉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可腦子就是停不下來。
她甚至開始偷偷幻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戳穿 P’mi：「phi，其實妳就是那個帳號對不對？」
——對方會是什麼表情？
會冷著臉否認？
還是會尷尬到想找地縫鑽？
Bonnie 忍不住笑了起來，眼神卻慢慢柔和。
「如果真的是妳……那好像也挺可愛的。」
這天，公司安排 Bonnie 參加一檔綜藝錄影。節目形式很特別，模仿韓國的《全知干預視角》：攝影機不只拍藝人，也會拍經紀人，然後把彼此的互動放上大螢幕，讓主持人和觀眾一同吐槽。
一開始，Bonnie 聽到這種企劃，眼睛立刻亮了：「哇～好玩耶！那不就可以讓大家看看 P’mi 有多冷酷嗎？」
Emi 翻著行程表，冷冷地回：「冷酷的經紀人比較靠得住。」
但心裡早已一緊：完了，這節目要曝光我們的日常……我能保持冷臉嗎？還是會不小心掉馬？
節目錄影現場
大螢幕亮起，播放的是「早晨出發片段」。
畫面裡，Bonnie 還沒完全醒，坐在保母車裡迷迷糊糊地歪著頭。
結果下一秒，她整個人直接靠在 Emi 肩膀上，嘴裡還嘟囔：「P’mi，幫我叫到站的時候再起來……」
現場嘉賓立刻笑翻。
主持人起鬨：「哎呀～這是戀人模式吧？經紀人當枕頭用耶！」
Bonnie 看著螢幕，臉一下子紅透，趕緊把手揮來揮去：「不是啦不是啦～就是習慣而已啦！」
Emi 坐在一旁，表情依舊冷淡，心跳卻狂跳不已。
……她靠在我身上的樣子被全國看光了。
下一個片段，是「午餐時間」。
畫面裡，Bonnie 拿著筷子夾菜，不小心掉了一塊。她馬上回頭：「P’mi～幫我弄！」
然後 Emi 毫不猶豫，直接替她把食物重新夾好，還小聲說：「別挑食。」
主持人立刻抓到重點：「哎唷～這語氣！根本就是妻管嚴！」
全場笑翻，觀眾席更是尖叫聲連連。
Bonnie 在現場急得跺腳：「哎呀不要這樣說啦！」
可心裡卻忍不住有點甜。
真的嗎？我在 P’mi 面前……真的像戀人一樣？
錄影繼續。
「行程途中」的片段，播放出一幕：Bonnie 拿著水瓶喝水，結果瓶蓋轉不開，馬上把水瓶遞到 Emi 手裡，眨眼撒嬌：「P’mi～幫我開嘛～」
Emi 畫面裡一臉無奈，但還是乖乖接過去，熟練地打開，再塞回她手裡。
現場嘉賓紛紛大叫：「這也太自然了吧！她根本知道經紀人一定會幫她！」
彈幕和評論區瘋狂刷屏：
【這互動好甜！】
【完全不像經紀人，根本是老夫老妻！】
【羨慕死了，Bonnie 真的被寵的好好。】
節目播到一半，主持人乾脆直接問 Bonnie：「妳平常是不是很依賴妳的經紀人？」
Bonnie 被問得一愣，下意識看向 Emi。
她本想笑著糊弄過去，可回想起剛剛那些片段，心臟卻「咚」地一跳。
因為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那種自然的撒嬌，好像只會在 P’mi 面前出現。
換成其他人，她從沒那樣過。
「嗯……」她有點心虛地笑笑
「我覺得 P’mi 就像我的……嗯，最熟悉的人。」
全場起鬨，尖叫聲差點掀翻棚頂。
Emi 瞬間繃緊，手指死死摳著資料夾，臉卻紅得快冒煙。
最熟悉的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回到保母車，氣氛一度安靜。
Bonnie 抱著抱枕，偷偷瞟了 Emi 一眼。
「P’mi，妳剛剛有看到評論嗎？」
Emi 假裝冷淡：「沒有時間看。」
可實際上，她手機螢幕裡還停著熱搜評論區。
上面寫著：
【這對搭檔太有愛了！】
【經紀人雖然冷臉，但眼神好溫柔。】
【Bonnie 在經紀人面前像變了一個人，撒嬌得太明顯了吧！】
Emi 用手掌悄悄遮住臉，耳尖熱得要命。
原來……我們在別人眼裡，真的這麼不一樣。
Bonnie 忽然把臉湊過來，壞笑著說：「P’mi，我是不是只有在妳面前才這麼愛撒嬌？」
Emi 心臟一緊，想否認，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喉嚨動了動，最後只吐出一句：「……妳在亂講。」
「才沒有！」Bonnie 笑得眼睛彎彎的，聲音裡帶著得意
「我剛剛看見妳臉紅了哦～」
Emi 刷地一抬頭，臉更紅：「我沒有！」
心裡卻在瘋狂尖叫：完了，真的被她看穿了。
夜裡，回到宿舍。
Emi 躺在床上，忍不住又打開手機，滑到評論區。
一條條留言湧進眼裡：
【Bonnie 看經紀人的眼神好不一樣。】
【這不是責任，是感情吧？】
【好想要這樣的搭檔！】
她咬著嘴唇，把手機扣在胸口，腦子一片混亂。
原來……從第三方的眼睛看，我真的那麼明顯嗎？
原來，Bonnie 對我的依賴，也真的和別人不一樣嗎？
心口發燙，卻忍不住笑了。
「麻煩的孩子……」
而另一邊，Bonnie 也抱著手機，盯著那一堆彈幕，心裡第一次正視——
我好像……真的只會對 P’mi 這樣。
錄影結束後的夜晚，宿舍一片安靜。
Bonnie 在隔壁房間已經睡熟，只有 Emi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掀開被子，拿起手機，點開那個熟悉的小號。
時間軸上全是乾乾淨淨的轉發：
【衝點擊！】
【刷評論！】
【推文還差五千條，大家快上！】
冷冰冰的數字，整齊劃一的口號，看上去毫無感情。
可 Emi 自己心裡清楚，每一個字背後都藏著她的心急與執念。
她滑到更早的內容，才是她真正的「黑歷史」——那些彩虹屁與飯拍。
【今天的邦邦美到像開了外掛，我願意倒立看一百遍。】
【喝水的咕嚕咕嚕聲太可愛了，我腦子裡已經自動加了背景音效。】
【舞台燈光打在她身上，我差點以為自己要皈依了。】
Emi 捂著臉，指尖顫抖。
天啊，我當時到底怎麼敢寫出這種東西……
但下一秒，她卻又忍不住笑了。
因為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毫無保留。
現在呢？
成為經紀人之後，她再也不敢寫一句。
哪怕腦子裡還是有滿滿的瘋狂愛慕，只能壓下來，用最冰冷的數據和口號掩蓋。
她忽然有點想，如果今天的節目錄完，不是坐在鏡頭下維持冷臉，而是用粉絲帳發文……
她大概會這樣寫：
【她靠在我肩上睡覺的樣子，我一輩子都不想忘。】
【她叫我「P’mi」的時候，我差點想辭職，因為我已經演不下冷臉了。】
想到這裡，Emi 趕緊把手機扣在胸口，臉燙得不行。
「……不行，我真的瘋了。」
可心底卻同時有種奇怪的釋然。
因為今天，她終於透過第三方的眼睛知道：
不只是我偷偷在意她，連別人都看出來，她對我，也真的不一樣。
Emi 輕輕嘆氣，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冷臉經紀人的外殼下，是一個被全世界戳破的狂粉。
飛機落地時，Bonnie 還戴著口罩和鴨舌帽，卻仍舊被粉絲認了出來。出口處尖叫聲一片，手機閃光燈此起彼落。
Emi 緊跟在她身側，冷著臉擋開太靠近的粉絲。表情嚴肅，動作俐落，活脫脫一副「冷酷女保鑣」的模樣。
可她心裡呢？
啊啊啊她手剛剛碰到我了！啊啊啊她靠過來了！冷靜冷靜，妳是經紀人，不是腦粉！可惡，誰剛剛拍照對著她大喊「老婆」？！我才想喊啊！
Emi 在心裡吼得天翻地覆，臉上卻依舊一副「誰敢靠近我藝人就試試看」的冷淡模樣。
Bonnie 側頭，眼睛彎起來笑，壓低聲音：「P’mi，妳好帥哦。」
Emi 腦子瞬間短路。
帥？我？不行不行，冷靜！
她硬生生把心跳壓下去，冷聲回：「專心走路。」
到飯店休息後，Bonnie 馬上把自己整個人摔到床上，翻來翻去。
「啊～好累哦～P’mi，幫我把行李拉過來！」
Emi 正在檢查明天的行程，抬頭冷冷地瞥她一眼：「自己動。」
Bonnie 嘟嘴，一臉委屈地爬起來，卻故意湊到 Emi 身邊，聲音軟軟的：「P’mi，不要這麼兇嘛～我會怕。」
Emi 才不信她怕，她明明笑得眼睛亮亮的，分明在故意挑釁。
不可以被撩到，不可以被撩到。這是撒嬌攻擊，注意防禦。
「行李自己拿。」她冷聲說完，卻還是下意識伸手，幫她把拉鍊拉好。
Bonnie 馬上湊近，笑嘻嘻地說：「就知道 P’mi 還是最疼我！」
Emi：……
完了，我輸了，輸慘了。
隔天是彩排。場館空曠，只有工作人員和少數媒體在。
Bonnie 穿著便服在台上走位，突然回頭朝台下的 Emi 招手：「P’mi，妳幫我看這樣走是不是太快？」
Emi 拿著筆記本，冷冷地說：「再慢一點。」
「那這樣呢？」Bonnie 又走了一遍，還故意做了個小轉圈。
她眼睛彎成月牙，笑著喊：「P’mi，這樣可愛嗎？」
Emi 腦子一片空白。
可愛可愛可愛爆了啊啊啊！這根本就是小狗在撒嬌啊！誰能受得了！
她努力把筆記本擋在臉前，冷聲吐出兩個字：「……普通。」
Bonnie 噗哧笑出來，大聲抗議：「怎麼會普通啦！妳眼睛都在發亮！」
全場工作人員忍不住側目偷笑。
Emi 心臟差點停機，耳根紅得發燙，只能板著臉假裝沒聽見。
晚上，團隊聚餐。藝人們坐在一起，Emi 原本打算坐得遠一點，卻被 Bonnie 硬生生拖到身邊。
「P’mi，不可以坐那麼遠！」她霸道地說
「妳要幫我挑肉啊！」
Emi 表情僵住，夾了一塊肉放到她盤子裡。
Bonnie 卻故意湊近，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低語：「謝謝teerak 。」
Emi 整個人差點把筷子摔了。
teerak?！這孩子要我死嗎？心臟快炸了！
她勉強壓下紅到耳根的臉色，冷聲道：「吃飯，不要亂講話。」
Bonnie 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P’mi真是太好玩了，每次逗她都一臉冷酷，可耳朵卻一次次出賣她。
回到飯店後，Bonnie 抱著抱枕窩在床上，打開社交平台，一邊刷粉絲留言一邊笑。
「大家都說我跟 P’mi 超有默契耶！」她故意念給 Emi 聽。
「還有人說，P’mi眼神寵溺得不像經紀人哦～」
Emi 正在整理文件，手一抖，差點把筆掉到地上。
可惡，他們怎麼都看出來了！冷靜冷靜，不能表現出任何異樣！
「P’mi，妳看這條評論：『Bonnie 在經紀人面前完全是戀人模式吧！』」
Bonnie 把手機湊到她眼前，眼神壞壞的
「妳要不要解釋一下？」
Emi 側過臉，冷淡地回：「粉絲都喜歡亂講。」
但心裡卻已經瘋狂尖叫：他們完全說對了啊！我早就戀人模式了，只是沒人知道！
Bonnie 嘴角勾起，心裡甜滋滋的。
她已經越來越確定，自己對 P’mi 的依賴，和 P’mi 對自己的照顧，絕不是「經紀人與藝人」那麼簡單。
睡前，Bonnie 故意跑到 Emi 房門口敲門。
「P’mi，我房間的空調好冷，我可以跟妳一起睡嗎？」
Emi 一愣，腦袋瞬間當機。
一起睡？！這孩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急忙冷聲拒絕：「不行。」
「哎呀，妳怕什麼嘛～我只是想一起看電視啦！」
Bonnie 嘟嘴，偏偏還裝無辜。
Emi 臉色繃得更緊：「回妳房間。」
Bonnie 忍不住笑出聲，轉身離開前還補了一句：「好啦好啦～P’mi，不要害羞嘛。」
門闔上的那一刻，Emi 終於撐不住，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她用手摀住臉，心臟狂跳。
害羞？我不只害羞，我快瘋了……
Emi 原本以為自己狠下心拒絕，Bonnie 就會乖乖回房。
結果不到五分鐘，房門再次被敲響。
「P’mi～～」聲音軟得不行
「我真的好冷嘛～」
Emi 捂著額頭，心裡瘋狂掙扎：
拒絕，妳要拒絕！這是職業操守！可是……可是她聲音也太可憐了吧！
最後，她還是敗下陣來，拉開門。
「只准睡，不准吵。」
「好耶！」Bonnie 立刻笑開，抱著抱枕衝進來，像勝利小狗。
Emi 繼續坐在桌前處理公事，燈光映在她冷峻的側臉。
背後的床上，Bonnie 卻早早鑽進被窩，只露出一顆腦袋，眼睛亮亮地盯著她。
「P’mi，妳不睡嗎？」
「等一下。」
「P’mi，妳好像工作狂耶。」
「閉嘴，快睡。」
Bonnie 忍不住笑，最後真的抱著被子香甜地睡著了。
等 Emi 處理完工作，轉頭一看，差點昏倒。
床上那隻小祖宗把被子整個捲走了，抱得死死的，連一角都沒留給別人。
Emi 一度伸手想把被子抽過來，但看著 Bonnie 熟睡的臉，又忍不住收回。
算了……她明天還有活動，別吵醒她。
於是，冷臉經紀人默默走進浴室，拎了一條乾淨的浴巾出來，蓋在自己身上。
浴巾短得可憐，只能勉強蓋到胸口，腳整個露在外面。
她躺在床邊，僵直得像木頭，心裡滿滿都是吐槽：這畫面也太淒慘了吧……我到底是經紀人，還是難民？
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往旁邊看了一眼。
Bonnie 睡得正香，眉眼放鬆，呼吸均勻。
那份滿足感，竟然讓她覺得……浴巾也沒那麼難熬。
隔天早上，Bonnie 醒來，第一眼就看到 Emi 蓋著浴巾縮成一團。
她愣了兩秒，隨即笑到整張臉埋進枕頭裡，肩膀顫個不停。
「P’mi～～妳怎麼那麼可憐啦！」
Emi 一睜眼，臉瞬間漲紅：「妳……妳還敢笑！」
Bonnie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伸手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一半，語氣調皮：「好啦，以後我分妳一點。可是妳睡相好好笑哦～」
Emi 嘴硬：「妳才睡相差。」
心裡卻已經崩潰：
完了，她剛剛笑我的樣子，怎麼這麼可愛啊……
彩排現場，人聲鼎沸。舞台工人搬著器材，燈光不斷調整，喇叭裡傳來主持人的倒數聲。
Bonnie 換好演出服，照例先走了一遍舞台。她步伐輕快，邊走邊哼歌，直到轉身下台時沒注意，腳後跟一滑，整個人差點摔倒。
「小心！」
一道冷厲的聲音在全場響起，下一秒，Emi 已經快步衝到她身邊，一把扶住。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
平常冷淡得像鐵壁的經紀人，此刻臉色煞白，眉頭緊皺。
「妳有沒有怎麼樣？」她的聲音壓得低，卻急得發顫。
Bonnie 愣了兩秒，隨即眨眨眼，笑嘻嘻地說：「沒事啦～P’mi，妳幹嘛這麼緊張？」
「不許動。」Emi 語氣嚴厲，蹲下檢查她的腳踝。那雙手本來該是穩定冷靜的，此刻卻顫抖得明顯。
糟糕糟糕糟糕，要是扭傷了怎麼辦？她明天還有舞台！可惡，為什麼我手會抖？冷靜啊！我是經紀人！
Emi 在心裡崩潰大喊，表面卻努力繃住。
舞台上的其他工作人員忍不住竊竊私語。
「這經紀人也太緊張了吧？」
「感覺比藝人自己還慌！」
Bonnie 全都聽見了，心裡甜滋滋的。
她故意吸一口氣，裝出委屈的樣子：「P’mi，好痛哦～」
Emi 臉色瞬間一白，立刻抬頭：「真的很痛嗎？要不要送醫院？」
「哈哈哈～騙妳的啦！」Bonnie 撲哧笑出聲，眼睛亮晶晶
「我只是擦到一點點，不嚴重。」
Emi 愣住，耳尖瞬間紅透。
她……她在耍我？！這個小壞蛋！
「不准亂開玩笑。」她咬牙，聲音壓得很低。
Bonnie 卻笑得前仰後合：「P’mi，妳剛剛的表情，超像媽媽耶！」
Emi：……
不行，我要冷靜，絕對不能被氣死。
休息室裡，Emi 一直盯著 Bonnie 的腳踝看。
Bonnie 終於忍不住翻白眼：「我都說沒事了啦！」
「檢查過才算。」Emi 冷冷回應，卻已經蹲下身，細心幫她噴藥、貼ok繃。
動作小心翼翼，仿佛那不是一個小擦傷，而是致命傷口。
Bonnie 看著她笨拙又專注的模樣，心口忽然熱熱的。
她真的很在乎我……不是經紀人的責任，而是更深的什麼。
她忍不住輕聲說：「P’mi，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受傷到不能上台，妳會怎麼辦？」
Emi 手一頓，喉嚨緊了緊。
腦子裡飛快閃過無數畫面：自己衝去擋在她前面、自己把她背下舞台、自己在醫院裡守著她……
最後，她低聲回答：「那就由我來扛。」
Bonnie 愣了一下，眼睛慢慢亮了。
「哇～聽起來好帥哦。」她笑著眨眼
「果然是我的 P’mi。」
Emi 耳尖再次紅透，急忙低頭假裝忙碌。
完了，我真的守不住冷臉了……
晚上回到飯店，Bonnie 依舊不放過她。
「P’mi，幫我拿水。」
「自己拿。」Emi 冷聲，卻還是順手遞過去。
「P’mi，我腳有點酸～」
Emi 嘴上：「休息就好。」
動作上卻立刻把按摩霜拿來，笨手笨腳地幫她揉。
Bonnie 越看越覺得好笑，忍不住湊近，笑著說：「P’mi，妳知道嗎？其他經紀人應該不會做到這樣耶。」
Emi 心頭一震。
……對啊，其他人絕不會像我這樣。可是我怎麼敢承認？
她努力維持冷臉：「我只是確保藝人的狀態。」
Bonnie 歪著腦袋看她，忽然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可是妳的耳朵在騙人哦，P’mi。它紅得好可愛。」
Emi：……
她整個人僵住，臉色瞬間漲紅。
完了，我真的要被她逼瘋了！
夜深人靜，Emi 躺在床上，腦子還在重播今天的畫面。
Bonnie 差點摔倒時的驚險，自己心臟差點停機的瞬間，她的笑，她的調戲……
責任？這真的只是責任嗎？
Emi 緊緊抓著枕頭，閉上眼，卻止不住笑意浮上嘴角。
「真麻煩啊……妳這個孩子。」
聲音低低的，帶著無奈，卻滿是寵溺。
當晚，Bonnie 難得的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翻去，腦子完全停不下來。
白天的畫面像電影一樣一幕幕閃回——自己差點滑倒時，P’mi 衝上來臉色蒼白的模樣；自己裝可憐喊痛時，她緊張到手指發抖；還有後來那句「那就由我來扛」。
Bonnie 把臉埋進枕頭裡，心臟怦怦直跳。
天啊……她怎麼可以這麼帥？
可是轉念一想，她又忍不住笑出聲。
不對啊，P’mi 不是說「只是經紀人」嗎？可是她那副表情，根本比家長還擔心吧！
她盯著天花板，忍不住在心裡數落：
明明冷著一張臉，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結果實際上比誰都要心軟。別的經紀人不會睡在一起，不會幫藝人揉腳，不會在節目裡被一句「最熟悉的人」就紅到耳朵尖……
Bonnie 越想越覺得有趣，嘴角忍不住往上翹。
她知道自己有時候撒嬌得過火，說的話有點像挑釁，可偏偏就是想看 P’mi 那副「表面冷靜，耳朵卻紅透」的樣子。
因為那時候的她，太可愛了。
不像是經紀人，更像是只屬於我的某個人。
她忍不住在心裡問自己：
如果換成別人，我還會這樣嗎？
我會把水瓶塞到其他人手裡嗎？會在排練時跑來跑去只問他們「我可愛嗎」嗎？會想在深夜敲門，賴著不走只為了和他們一起睡嗎？
答案清楚得嚇人。
Bonnie 把枕頭摟得更緊，臉熱得像火燒。
「完了……」她小聲自言自語
「我大概是真的喜歡上 P’mi 了。」
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她反而覺得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麼久以來，她一直在自欺欺人，以為那只是「習慣的依賴」。
可今天，她再也沒辦法否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