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i 第一次看到 Bonnie 的時候，是在那個選秀節目的初舞台。
那時候她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打開直播，畫質還卡卡的，聲音偶爾延遲。
鏡頭裡的 Bonnie 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 T 恤和牛仔短褲，笑容有點緊張，手裡還一直攥著麥克風。她深吸一口氣，音樂響起的瞬間，眼神卻亮了起來。唱功也許不是最穩定的，舞步也有些小瑕疵，可那份真誠與投入，卻一下子就抓住了 Emi 的心。「……完了，這小孩會紅。」Emi 在螢幕前小聲嘀咕。
她一邊用筷子戳泡麵，一邊急急忙忙截圖，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那一晚，她第一次為一個素人選手心跳得那麼快，快到忍不住打開了推特，跟一群陌生人一起狂刷票數。
接下來的日子，她幾乎變成了 Bonnie 的「免費宣傳部」。每晚都在追直播，第二天還要上班，但她仍然一張一張截圖、做動圖、寫長文安利。有人說那個女孩有點太笨拙，不夠亮眼。Emi 看到這些評論氣得直拍桌，立刻回擊：「笨拙才是真誠！你們懂個屁！」
她甚至還存了一個資料夾，裡面全是 Bonnie 的舞台片段，檔名整齊到像會計師：「2020_Stage1_Song1」「2020_Stage1_Interview」……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這是工作檔案，可實際上只是個狂粉的收藏。
Bonnie 出道的那一天，Emi 熬夜守在電腦前，看著螢幕裡那張還有點稚嫩的笑臉，心裡酸酸的。她本以為自己會一直站在螢幕前，當一個遠遠守護的粉絲。誰知道，命運好像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那年 Emi 為了轉換跑道，進了娛樂公司做基層，幫忙處理一些宣傳事務。她本以為自己永遠都不可能跟偶像世界扯上關係，卻沒想到公司合併重組，藝人分配重新洗牌。
當她在分配表上看到「Bonnie → 經紀人：Emi」這一行時，整個人愣在原地。
「……這是在整我吧？」
她盯著那行字，心跳快得像要從胸口跳出來。外表仍然裝作冷靜，點頭簽字：「好的，我明白了。」可回到辦公室，她直接把臉埋進手臂裡，差點尖叫出聲。
天啊天啊天啊！我要怎麼在她面前假裝不認識她？！我可是從她初舞台就追到現在的死忠粉啊！
那一晚，Emi 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 Bonnie 各種畫面：咕嚕咕嚕喝水的樣子、練舞時咬牙堅持的樣子、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的樣子。她一邊想著「不行！必須專業！」
一邊又想著「可是她真的好可愛啊啊啊啊啊！」 最後只好抱著枕頭滾了半夜，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去上班。
第一次正式見面，是在彩排前的練習室。
Bonnie 穿著運動服，頭髮隨便紮成馬尾，額前碎髮全被汗水打濕，卻還在對著鏡子一遍又一遍跳舞。她看到 Emi 走進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立刻笑著揮手：「妳好呀！以後要麻煩妳多照顧啦！」
Emi 表面上只微微點頭，冷冷回了一句：「請多指教。」
可她的內心卻是——啊啊啊啊她跟我打招呼了！她笑得好甜！我死而無憾！
那之後，她開始把自己所有粉絲時期的知識，偷偷轉換成經紀人的「專業規劃」。
她知道 Bonnie 在唱高音前容易喉嚨乾，於是隨身準備蜂蜜水。
她知道 Bonnie 的左腳踝舊傷偶爾會不舒服，就提前準備護踝和肌貼。
她知道 Bonnie 經常緊張到手心冒汗，就在行程表裡偷偷加了「五分鐘深呼吸時間」。
這些安排看似只是冷靜的「專業」，可其實都是一個狂粉多年累積下來的觀察。
一天結束後，Emi 翻著工作日誌，忍不住在最後一行寫下：「希望妳發光發熱。」
這句話看似是經紀人的期許，可她心裡很清楚，那已經不是單純的粉絲口號了。
她在陪 Bonnie 工作的過程裡，慢慢發現一件事：這個女孩之所以選擇選秀、選擇舞台，並不是因為名利，而是真的喜歡唱歌跳舞。
有一次採訪，主持人問：「妳為什麼想要站在這裡？」
Bonnie 想都沒想就回答：「因為我喜歡唱歌跳舞啊！只要有舞台，就算只有一個觀眾我也想表演！」
那一瞬間，Emi 愣住了。
原來妳不是因為想紅才來的啊。原來妳真的只是因為喜歡，才這麼努力。
這樣的妳，我怎麼可能不更喜歡。
當然，作為經紀人，Emi 必須一直維持冷靜。
彩排的時候，Bonnie 揮著手問她：「Phi～妳覺得我剛剛跳得怎麼樣？」
Emi 冷冷地說：「還可以。」
可心裡卻在尖叫：「超級棒啊！妳根本就是全場最亮的那顆星啊！」
採訪結束後，Bonnie 偷偷湊過來：「我剛剛是不是講太快了？」
Emi 表情嚴肅：「注意語速。」
心裡卻是：「不會不會！妳講什麼我都覺得超可愛！」
有一次，Bonnie 開玩笑似地嘟嘴：「妳都不會誇我一下嗎？我很努力欸！」
Emi 一秒冷臉回：「誇妳會讓妳驕傲。」
但她的手卻在資料夾裡，默默幫 Bonnie 收藏下今天舞台的全部照片。
日子一天天過去，Emi 感覺到自己正在從「狂粉」往更危險的方向走。
以前，她喜歡的是螢幕裡那個「偶像化」的 Bonnie。
可現在，她喜歡的卻是會練舞到滿身汗、會偷吃零食被抓包時裝無辜、會在半夜還在練習唱功的那個真實的 Bonnie。
那不是粉絲的愛了。
而是更近、更私心的「喜歡」。
她在心裡不止一次警告自己：「不行，這樣太越界了。」
可每次看到 Bonnie 那雙真誠的眼睛，她的心就會輕易崩潰。
某個深夜，練習室只剩她們兩個人。
Bonnie 對著鏡子練習完最後一遍，累得坐在地板上，笑嘻嘻地抬頭喊：「P’mi～我是不是有進步？」
Emi 下意識想說「嗯」。可她頓了一下，硬生生把話吞回去，換成一句冷冷的：「還行。」
Bonnie 嘟嘴，伸手比了個勝利手勢：「那就繼續努力囉～」
她笑得傻傻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一刻，Emi 的心忽然很酸。
她忽然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只是想看 Bonnie 發光，而是想走在她身邊，想親手守住這份光。
她輕輕合上筆記本，在心裡寫下了一句話：
「Bonnie，不只是粉絲想守護妳。是我，Emi，想守護妳。」
練習室的時鐘滴答滴答，指針快要走到晚上十點。
Bonnie 坐在地板上，雙手撐著身體，呼吸還沒平復，額頭的汗一滴一滴滑下來。
「P’mi，我不行了，今天真的練太久了啦！」
她仰著頭喊，語氣半真半假，像在撒嬌。
Emi 拿著筆記本走過來，眼神冷冷的，語氣一貫的嚴肅：「妳自己選的路，喊累也沒用。」
Bonnie 嘟嘴：「兇巴巴。」
話雖這麼說，她卻乖乖接過 Emi 遞來的水瓶。水是室溫的，不冰不燙，剛好不會刺激嗓子。
喝了幾口後，她眼睛彎起來笑：「P’mi 妳明明很兇，卻又最貼心。」
Emi 表情沒有變化，只低頭在筆記本上寫字，心裡卻炸成一片。
別笑這麼甜，會誤會的。會讓我想自作多情，她是不是喜歡我，不對，她對所有人都可以這樣甜甜的笑。
第二天一早，她們去錄音室。行程緊湊，從早到晚排得滿滿。
主持人閒聊時，隨口說：「Bonnie，聽說經紀人對妳特別好？」
Bonnie 愣了一下，笑著看向旁邊的 Emi。
那個眼神，短短一秒，卻像把什麼東西種進了心裡。
P’mi，妳對我這麼細心，是不是因為經紀人責任？還是……因為妳真的在意我？
Bonnie 立刻收回視線，怕被攝影機捕捉到什麼奇怪的表情。可那個疑問，卻像小針一樣留在心裡，越想越在意。
下午練舞休息時，Bonnie 故意靠到 Emi 身邊，晃著腿問：「P’mi，如果換成別的藝人，妳也會準備這麼多小東西嗎？」
Emi 目不轉睛盯著排程表，冷冷回：「規劃都一樣。」
Bonnie 立刻不依：「騙人！別的藝人妳會記得睡前一定要聽歌嗎？還特地幫我準備耳機？」
Emi 筆尖一頓，差點露餡，硬擠出一句：「因為妳很吵。」
Bonnie 瞪大眼，然後「噗哧」笑出來，眼睛笑得亮晶晶的：「哎呀～P’mi 妳真的超可愛！」
Emi 的臉依舊冷冷的，心裡卻一片尖叫。
可愛？！她說我可愛？！這不合理，我明明是冷臉經紀人，不是什麼可愛……
她趕緊在心裡畫叉：冷靜！冷臉模式 ON！
晚上練習結束，Bonnie 累得直接癱在地板上，像一條不想動的貓。
「我不想起來了～就這樣睡這裡算了。」
Emi 嘆了口氣，走過去居高臨下看她。
「快起來，會著涼。」
「不嘛。」Bonnie 拉長音，整個人賴得更徹底。
Emi 沒再多說，動作乾脆地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往 Bonnie 身上一丟。
「披著。」
Bonnie 愣住了。
她知道 P’mi 怕冷，常常一年四季都穿外套。就算在冷氣不強的場合，她也一定會準備一件。
可現在，她卻把自己最重要的「保暖神器」丟給了自己。
Bonnie 抬頭，眼神裡多了點什麼。
「P’mi，妳不會冷嗎？」
「沒事。」Emi 語氣很淡，轉身撿起掉在一旁的排程表，假裝沒聽見心裡的聲音。
其實很冷。冷到想打哆嗦。可是比起我，妳不能著涼。
Bonnie 裹緊了外套，心裡忽然有點亂。
這種貼心，不是經紀人的責任吧？還是說……她真的對我有別的感覺？
第二天，行程結束後兩人坐在保母車上。Bonnie 偷偷轉頭看 Emi。
她還是那副撲克臉，戴著耳機看資料，像是什麼都不在意。
可她想起昨晚那件外套，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大。
「P’mi……」
「嗯？」Emi 沒抬頭。
「妳是不是……很怕冷？」
「……」
這下 Emi 抬眼，皺眉看了她一眼。
「妳怎麼知道？」
「因為妳永遠穿著外套呀。」Bonnie 嘟嘴笑笑
「可是昨天還是把外套給我了。」
Emi 的心臟「咚」地跳了一下，趕緊別開視線。
「那是因為妳太吵了，不給妳會繼續抱怨。」
Bonnie 忍不住笑出聲，眼睛彎成月牙。
「P’mi 妳每次都這樣，明明很溫柔，卻要講得好像自己很兇一樣。」
Emi 裝作沒聽見，把耳機音量調大。
心裡卻在無聲地喊：別看穿啊，拜託別看穿……
幾天後，某個小插曲差點讓 Emi 掉馬。
那天她們去電台宣傳，主持人突然提到一個冷門問題：「Bonnie，妳還記得選秀時第一場失誤是什麼嗎？」
Bonnie 腦袋空白：「啊……是哪一場來著？」
Emi 下意識脫口而出：「第三集，第二首歌，副歌拍子慢半拍。」
現場一秒安靜。
Bonnie 轉過頭，眼神直直落在 Emi 臉上，笑容慢慢浮了出來。
「Phi……妳記得好清楚啊。」
Emi 瞬間啞口，耳根子紅到不行，只能冷冷說：「我是妳經紀人，必須知道。」
主持人哈哈笑，轉開話題。
但 Bonnie 的眼神卻閃著狡黠。
經紀人真的需要記得這麼清楚嗎？P’mi，妳一定在隱瞞什麼。
當晚回到宿舍，Bonnie 把自己埋在棉被裡，腦子卻停不下來。
她總是冷臉，可是又細心到不可思議。
她怕冷，卻把外套給我。
她明明是經紀人，卻能記住選秀時那麼小的細節。
她在心裡小聲問：
P’mi，妳對我，到底是責任？還是……喜歡？
隔天行程很滿，中間只有短短的半小時休息。Bonnie 抱著零食袋坐在長椅上，邊嚼邊笑：「P’mi，妳要不要吃？」
Emi 瞥了一眼，是炸雞塊。她眉頭一皺：「現在是控糖期，不准吃太多。」
Bonnie 嘟著嘴，手裡的雞塊還是伸到她嘴邊：「那 P’mi 妳幫我咬一口，就不算我吃的啦。」
Emi 臉色一沉：「妳以為換人咬就不算熱量嗎？」
內心卻差點炸鍋：她是在餵我嗎？她真的在餵我嗎？！
Bonnie「噗哧」笑出來，眼睛亮晶晶的：「果然，P’mi 就是最可愛的！」
Emi 用筆記本擋住自己的臉，假裝在寫行程，冷冷地回了一句：「妳很吵。」
但手心卻已經全是汗。
那一刻，Bonnie 的笑容停了一下，心裡忽然酸酸的。
她到底是真的覺得我吵，還是……不好意思承認什麼？
這種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彩排結束後，經紀人與藝人例行的工作是「檢討」。
Emi 習慣性坐在角落，翻開筆記本，語氣冷淡：「第三段副歌有點快，舞步差了一拍，下次注意。」
Bonnie 抱著水瓶，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P’mi，妳怎麼每次都能抓到我錯的地方啊？連粉絲都沒注意到耶。」
Emi 頓了一下，心臟跳快了一拍，卻強裝鎮定：「因為我是妳經紀人。」
「才怪！」Bonnie 嘟嘴，直接湊到她身邊
「我看妳根本是狂粉上身，連我呼吸節奏都知道吧？」
Emi 整個人繃得更直，假裝低頭寫字，心裡卻已經大喊：糟糕！她在懷疑了！快想個理由，快點冷臉掩飾！
晚上回到宿舍，Bonnie 躺在床上翻來翻去，腦子裡全是白天的畫面。
她想起那次電台主持人提到的失誤，P’mi 脫口而出的答案精準到不行。
還有每次自己喊累，她總能準備剛剛好的東西。
這真的只是責任嗎？還是……她比想像中更在意我？
Bonnie 越想越好奇，決定要來一次「小實驗」。
第二天的車程上，Bonnie 假裝無聊，隨口問：「P’mi，妳知道我第一次在舞台上滑倒是哪一場嗎？」
Emi 正在看行程表，眉頭微蹙：「2019 年夏季公演，第三首歌。那天下雨舞台濕滑。」
Bonnie 眼睛「唰」地瞪大，忍不住笑出聲：「妳也記得太清楚了吧！那明明是很冷門的小插曲耶！」
Emi 意識到自己又失言，立刻板起臉：「那是因為……我要了解自己的藝人。」
Bonnie 一臉「我不信」的表情，靠在椅背上哼哼笑：「P’mi 妳一定偷偷追過我超多舞台，才會知道這些啦。」
Emi 面不改色，心裡卻已經崩潰：
完蛋，真的要掉馬了。她要是翻到我小號怎麼辦？
下午錄影結束後，Bonnie 趁著收工在休息室裡裝可愛，笑嘻嘻地說：「P’mi，我今天有進步嗎？」
Emi抬眼，淡淡地回答：「還行。」
「就『還行』？」Bonnie 故意噘嘴，手指戳著桌面
「我努力練到快斷氣耶。」
Emi冷冷回：「妳還能說話，代表還有力氣繼續練。」
Bonnie：「……」
下一秒她笑出來，湊到她耳邊小聲說：「其實妳在心裡一定在喊我超棒對吧？」
Emi被這突如其來的距離弄得一愣，耳尖一下子紅透。
她咳了一聲，飛快收回視線：「專業的經紀人不會隨便稱讚。」
「P’mi～」Bonnie 拉長聲音，笑得狡黠
「妳這樣子很可疑喔。」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風有點冷。
Bonnie沒帶外套，雙手抱胸喊：「好冷好冷！」
Emi雖然自己也縮著肩膀，但還是二話不說把外套脫下來丟到她懷裡。
「披著。」
Bonnie 愣了一下，心口忽然變得暖暖的。
她低聲問：「P’mi，妳明明怕冷，為什麼還給我？」
Emi看著前方，表情冷淡：「妳比較重要。」
話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住。
我剛剛說了什麼？！快收回啊！
於是補了一句：「藝人的健康比經紀人更重要，這是常識。」
Bonnie 把外套裹緊，忍不住偷笑。
常識？才怪。P’mi，妳這種小溫柔，不可能對每個人都一樣。
幾天後的練習，Bonnie 決定來一次「大膽試探」。
休息時，她忽然轉身問：「P’mi，如果我不是藝人，妳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Emi一愣，心跳狂飆，腦袋裡「警報」大響。
她努力保持面無表情，冷聲回答：「這是我的工作。」
Bonnie 一瞬間心口酸酸的，笑容卻還是掛在臉上：「原來只是工作啊……」
Emi 偷偷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神有點失落，心裡猛地一緊。
不，不只是工作……可是我怎麼能說出口？我說了，她會怎麼看我？
晚上，Bonnie 把自己摔進床裡，盯著天花板發呆。
她腦子裡全是 P’mi 的臉，那副冷冷的樣子，和那句「這是我的工作」。
如果只是工作，為什麼她連我最不起眼的小習慣都知道？
為什麼她怕冷卻還是把外套給我？
為什麼她的眼神，有時候會閃躲？
她抱著枕頭滾了好幾圈，最後小聲嘀咕：
「P’mi……妳到底喜不喜歡我？」
隔天，練習結束後，Bonnie 忽然拿出一支筆和小本子，笑嘻嘻地湊到 Emi 面前：「來來來，今天換我給妳打分數！」
Emi冷冷：「無聊。」
Bonnie「唰唰唰」寫下幾個字，得意洋洋地舉給她看：
【P’mi，外冷內熱，行為可疑，疑似狂粉。】
Emi盯著那行字，額角青筋都快爆出來了。
她咬牙：「刪掉。」
Bonnie笑得東倒西歪：「哈哈哈～被說中了吧！」
Emi臉黑得像夜色，卻怎麼也奪不下她手裡的小本子。
心裡只剩下一句話：
完了，她真的要拆穿我了。
晚上回宿舍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電梯。氣氛一開始安靜，只有電梯的機械聲。
Bonnie 忽然轉過身，直直看著 Emi，眼神裡帶著點壞笑。
「P’mi，如果妳真的只是經紀人，為什麼手機裡的相簿……那麼滿啊？」
Emi 一瞬間愣住，手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機。
她……她怎麼知道？！難道我小號真的被發現了？
「妳偷看我手機？」她立刻冷下臉。
Bonnie卻哈哈大笑，擺手：「我哪有！我只是猜的啦～沒想到 P’mi 反應這麼大，果然有鬼！」
Emi：……
完了，我被耍了。
她臉色繃緊，努力壓抑心慌，冷聲道：「專業的經紀人會做資料收集，很正常。」
Bonnie 眨了眨眼，往前湊了一步，壞壞地笑：「那我以後做什麼小動作，P’mi 都會記錄下來嗎？」
「……」
Emi 的心臟快炸掉了，背緊緊貼著冰冷的電梯牆。
「比方說——」Bonnie忽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比了個小愛心
「這樣？」
Emi呼吸一窒，臉僵硬到不行，努力保持冷臉：「妳很幼稚。」
Bonnie 卻笑得開心，眼睛裡全是亮光：「可是 P’mi 會記住的對吧？」
電梯「叮」一聲打開，Emi 趕緊快步走出去，耳根子燙得要命。
背後，Bonnie 扯著她的外套，笑著追上來：「我就知道～P’mi，妳真的有點可疑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