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篇為番外,建議看完《命軀牢柵》再往下閱讀。這篇解釋了在正文中未描寫到的轟君的視角,全是轟出的描寫。
※ 此篇有收錄在實體的《命軀牢柵》內,內容是一樣的。如果已經購買實體書的話,可以自行斟酌。
※ 有轟出車。但貫徹正文,一樣痛。
※ 有轟→咖的思念描寫,至於是怎麼樣的感情,請逕自解讀。
※ 是在出久得知了小勝死亡的消息後,癲狂地想要尋找真相的時期。而轟君承受不住壓力,剛做出消除戀人記憶的決定,並籌劃將身體讓給另一人的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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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為付費章節,這裡僅只節錄一段)
帶有傷痕的粗糙手指,緩緩撫過墨綠色的西裝前襟。義大利羊毛混織的材質,摸起來既有垂墜感又柔軟,讓人忍不住地想來回流連。凹凸不平的指腹,與布料纖維的紋理共舞,輕輕帶出沙沙的磨擦聲。
「覺得怎麼樣?」一抹人影立於身後,輕柔無波地詢問著。
綠谷出久在言語的提醒之下,這才從微微恍神的狀態中,抬眼望向鏡中的自己——那張臉的膚色慘白,眼瞼下方也有著明顯的黑眼圈,即便身著多麽體面的衣裝,也遮掩不了這具身體的主人,在精神上深深的疲憊。而站在後頭的人,有著一頭顯眼的半紅半白髮絲,他的頭髮梳理得整齊,將一半的鬢角往後固定著,與他身上合身的西裝十分相襯,顯得從容又風度翩翩。原本外貌就出眾的轟焦凍,在這身衣服的映襯之下,更能展現出他清冷的魅力。
但是,不知為何的,他臉上的神色同樣地帶有一絲憔悴。
「嗯⋯⋯」綠谷出久把玩著腹部前方西裝外套的釦子,同時思索著同居人的問題。胡桃木製成的鈕扣觸感沉穩踏實,自然物質的製品,也有著平靜心靈的效果。
穿在身上的三件式西裝穩重、成熟,與平時上班所著的廉價衣服相較,即使是綠谷出久這個外行人,都能從合身的線條中略窺它價值的一二。這套衣服,肯定不是什麼便宜貨色吧。
如果不從衣料的質感判斷,或許從他們身處的環境,也能清楚地感知到這點。明亮暖光的廳堂,搭配上絨布地毯,能夠讓人在絕佳的光線中,看清楚西裝的剪裁與設計。而地毯吸附了腳步聲,可以更加集中試衣者的注意力。雖然,綠谷出久還是分心了。
而走神的理由,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明明不該在試穿自己的訂做西裝時,還不斷東想西想的。尤其是,這套衣服還不是自己出錢買的,更不該這樣把別人的心意當隨便才是。
可是他就是沒有辦法。
「你舉手看看。」轟焦凍見人沉吟著不語,提出了建議,試圖推進驗收的流程。否則,讓處在一旁的裁縫師持續乾等,也不是辦法。
綠谷出久聞言後聽從了,有些僵硬地抬起雙臂。
轟焦凍檢查了肩線和袖口的長度,指尖掂量了一下從袖口露出的一小截襯衫,滿意地點了點頭。
「那,抬腿看看⋯⋯?」轟焦凍微微彎腰,看著落於鞋面上的布料,它們若即若離地依戀著皮鞋。一套優秀的訂製西裝,能修飾包裹於其內的人的身材,把不算修長的腿部,也能在視覺上拉長不少。關鍵在於褲管的長度不能堆布,也不能過短。
「……」綠谷出久這次卻是咬著下唇,不發一語,並未回話。
轟焦凍有點不明所以。但也未進一步催促,只是困惑地蹲下身子,似是一個單膝跪地的姿勢,但卻教養良好地並未將膝蓋著地,就這樣檢查起褲腳的寬度與長褲的中折線。
綠谷出久感到有些口乾舌燥,雙手調整了一下領帶的鬆緊度。這條領帶是轟焦凍替他選的,有著略淺於西裝外套的藍灰色,與轟焦凍左眼的虹膜的顏色相同,安靜卻又強烈地標示了他的存在。
「如果覺得還欠缺了什麼,是否要搭配一塊手帕呢?」在一旁的裁縫師十分有風度,即使面對猶豫著不表態的客戶,仍不顯得侷促,謹慎地臆測顧客的需求。
「嗯⋯⋯」綠谷出久顯得若有所思,未置可否地將求救的視線投向金主。
「麻煩您了。」轟焦凍不疾不徐地優雅起身,主導著服裝的搭配。
「好的。」裁縫師點了點頭,似是早已有準備,轉身從一旁的層架上抽出了樣品書,攤開在了綠谷出久的眼前。
用花邊剪刀裁出的樣品布料精巧完美,花花綠綠地沾在冊子中,被整齊地呈現了出來。標示著棉、麻、絲等的材質,又有著豐富的多種色彩,太多選項,根本讓人一時之間無法做出選擇。
轟焦凍湊過來,視線輕易地越過綠谷出久的肩頭,輕托著下巴,思考著配色。
「這也太多了吧⋯⋯」綠谷出久無奈又驚訝地發出聲,小心翼翼地輕碰著那些奪人視線的布塊,手指不自覺地在某一個樣品上來回打轉。
「這塊嗎?」裁縫師善解人意地望著客人的手,順勢解說了下去。
「彈性聚酯纖維,比較少見的選擇。但是有光澤感,堅韌有彈性,搭配您這身羊毛,會有種跳脫感,但也不失為一個亮點呢。」裁縫師又進一步地做著看似中性,但微微誇獎著顧客選擇的解釋。
「真的嗎?」綠谷出久能察覺對方話語裡的肯定,更加用指尖繾綣著那塊手感越發良好的布料。
但是,不知為何地,心卻抽痛了一下。
這一瞬的疼痛,令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轟焦凍發現了面前之人的停頓,視線順著綠谷出久手指停留的方向看去,內心猛然一驚。
他突然地伸出手掌,從身後蓋在了綠谷出久的雙眼上。
「謝謝你。能給我們一點空間討論一下嗎?」接著,轟焦凍略顯強硬地對著裁縫師說道。
裁縫師咕咚地嚥下一口唾沫。
他明白今天來場驗收的是集團的少爺,但早已身經百戰的職人,是不會因為對方的身份而動搖的,只要能提供最佳的服務,並沒有什麼是值得畏懼的。雖有耳聞轟焦凍與他帶來的人關係並不一般,但從上一次的量身到今次的最終微調,也並未察覺公子與這名看似平凡的綠髮青年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一切均以平常心看待。但是,轟焦凍那隻帶有隔絕與保護意思的手掌,以及他現在態度中的驅逐意味,都讓人膽戰心驚。裁縫師有點害怕,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好的。」裁縫師的眉頭抽搐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答道,並將那本樣品放置在了一旁的桌上,「有需要的話,我就在門外。」
「不用了。今天我包下了。您可以下班了。」
「咦、呃,好的……」裁縫師雖然顯得驚訝,但仍不敢多問,低垂著視線,退出了裁縫室。
這個場所不用多說,是隸屬於轟家企業中的一家高級西服訂製店。位於底層的裁縫師雖然並不是轟焦凍的直屬部下,但仍是會賣他這個面子的。
「轟君。怎麼了?突然之間⋯⋯」綠谷出久靜靜聽著轟焦凍驅逐了外人,這才去抓扒著轟焦凍那隻阻擋視線的手掌。
「你不喜歡那個顏色的話,我不選就是了。」在仍然昏暗的視野中,摸黑說著。
轟焦凍摸索著將那本樣品冊給闔上,然後才鬆開了控制著他人的手。
「果然,橘色,是不是不太適合我?」綠谷出久不明白轟焦凍突如其來的舉動,只是勉強地微微陪笑著。
轟焦凍細細的睫毛下垂,屏息地回答戀人。
「不是的。」
——再適合不過了。只是⋯⋯
那塊布料是豔麗的橘色。而且還並非棉麻這種紋理明晰、能夠吞噬顏色本身彩度的材質,而是一塊閃著刺眼光輝的布料。那是一塊彈性聚酯纖維,即使有著使用痕跡,還是不減它的光彩與韌性。
(試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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