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好個哲學一家親》第二章(另一版)
隔天一早,沐雍熙跟爸媽明令:「如果爸媽要開房,就到在這裡的家,在我家這個房車裡,除了短暫的親吻外,禁止一切形式的燃燒。」
沐芳若聽罷,面露複雜地笑了,恰好拿著手機走進來說,剛剛跟二姊、二姊夫通過電話了,他們可以開個群組,然後一起通話。這樣,就可以四人同時講電話,你既能聽也能問,挺好的!隨後說,彼此分兩組,各自講各自的部分,有一起的部分會一起輪流講。沐雍熙聽罷,很快的認同道:「這方式挺好的。」
陸貞穆聽完,只是一臉閒適地問,你有想問的,還是想講的,或是想聽的?
「媽媽交過幾個男朋友?怎麼會想跟爸爸在一起?還是媽媽有想說的?」
沐芳若依舊重申:「每講一件事,都是一場一千零一夜。」然後想了一下,說前兩個比較好答。你爸是我交往的第四個對象,在交往之前已經認識了,還是朋友。不過三個前任也沒交往很久,第一個初戀只持續半個月就分了;另外兩個各維持一個月也結束了。爸爸是第一個讓我獻出初吻和身體,並一起持續共燃的男人。
沐雍熙聽了幾乎咋舌,並驚呼:「只有爸爸是最久的?」
陸貞穆看了,面露深情與愛意地看著沐芳若說:「媽媽是我這一生,唯一交往過的女性,讓我開始想徹底的改變,不只是為她,也是為自己努力改變。但過程中忘了優先處理的人與事,曾讓媽媽受傷也道歉,後來和好了。」
「那媽媽怎麼說?」
「我想說的話跟為何想在一起,二選一。」
「不能一起講嗎?」
陸貞穆一看毛丫向媽媽撒嬌,也面露溫柔地跟她說:「要不就一起說說看,不行就留到下次說。」
沐芳若有些為難地想了想,就聽陸貞穆說:「我泡沒有咖啡因的花茶給你喝。」聽罷,立即說:「那好吧,一起說說看吧!但你可別說聽完,晚上睡不著就好。」
等陸貞穆拿著茶碗跟花茶回來後,沐芳若就咳咳兩聲,先從想說的開始講:「念哲學了,變得甚麼都想得清、看得清,就難裝糊塗了。」
沐雍熙邊若有所思,邊不大能理解,思緒好像卡住、打結了!又聽媽媽說,她的三段情史便是如此,看得太透、想得太清,並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甚麼,不一定是好事,也不一定是壞事,只是很難糊塗。若這糊塗是只管自己的小日子過得不錯,不問政治、不問經濟,那也能這樣過下去;若自己過得不怎麼好,又問政治與經濟,那不一定能一直過下去。不由得又在心裡想:「清醒不是光明,而是看見黑暗的能力;糊塗不是愚蠢,而是給自己喘息的空間。」
「所以,妳目前還能睡著,我真羨慕——那是仍有糊塗的自由。」這話一說完,就聽見她長嘆一聲!
隨即說,昨天說新法家提及的那六項改革,中心還有一個:「識德、護德並育能,使善政得以成立」這段話有很多的版本,比如「明德以立本,養能以濟事,政由善成。」、「德為政本,能為政用,制度為保障,方可成其善政。」、「德為本,能為行,政由心誠,方可生長於人間之善。」、「人有德,事不亂;人有能,事不誤;人有心,政不虛。」、「德看得見,能幹得起,事辦得成,政才靠得住。」、「善政的誕生,不止於識人之德,更在於護德之制與育能之策。」、「德性若無制度保障,只能成為象徵;能力若無道德引導,只能成為風險。」如此多的版本,都是「萬變不離其宗」。
當時,新法家提出第一個內政的核心是:「百分之七十的實際,百分之十的理想和百分之十的其他與百分之十的未知。」所以,看他們提出的改革六項,再看中心項,完全一整套下去。不只如此,也有提到觀念的改革,這是非常關鍵的。
為何是關鍵呢?不論是中華式共產還是民主,人民的思維都是關鍵,看似要花時間卻沒有多少的成本,但能付出龐大而不可估,亦不可知的代價!比如以前的裹小腳,在西方打開國門後,很多人才漸漸意識到裹小腳是陋習,並主張廢除。他們不一定清楚地認識到廢小腳,不只是立法推行並喊口號,那麼簡單的事,還得看在社會上,實際是如何。那時的女生,不裹腳就嫁不出去,或只能嫁給貧窮、貧賤的人家,彩禮等嫁妝也得砍半;而且很多小腳女子是不識字或識字不多的,沒有謀生的能力。再者,裹小腳的女性們一定率先反對,先不論個人的種種原因;就傳統的思維方面,是根深蒂固的,這樣的改革容易嗎?也不是只有自己帶頭做起就算完成了,還有很多實際方面得考慮、再三衡量。就像學妹琴德中,曾經講的:「很多女性的思想,是父權制度下的產物。」這幾句話,單看也非常有意思!
沐雍熙依舊困惑地聽媽媽如是說,不免在想:「『不論是中華式共產,還是民主,人民的思維都是關鍵,看似要花時間卻沒有多少的成本,但能付出龐大而不可估亦不可知的代價!』這是否隱含了人民作為群體,可被政府及媒體操縱,在不知不覺間成為最大化的工具?」但又想:「人民的思維對兩種制度都是關鍵,為甚麼?不僅僅是因為思維難以更改,不像電腦很容易定期更新;既然難以更改,想維繫統治,那方法就非常多了!」沒一會又想:「『以前的裹小腳,在西方打開國門後,很多人才漸漸意識到裹小腳是陋習,並主張廢除。』如果反推回去,國門沒被打開,那就沒有廢小腳的大浪了——頂多只有幾朵微弱的浪花,在岸邊輕輕碎掉,沒人注意。」因為想睡,就沒再問什麼,只是感覺有甚麼地方鬆了一下,又緊了一點;像是聽懂了什麼,又像是還沒懂得完全。忽然沒聲音了,就輕輕說:「乾脆一次說完吧。」
沐芳若聽罷,就說:「所以雍熙吶,別以為改變只是法律的事。有時候,一句:『為何』、一個念頭,就能讓人開始懷疑以前的理所當然。」又反問:「你呢?有什麼想問的嗎?」
沐雍熙細想了一下,就說很小的時候,盛姨曾問了一連串的疑問,並說:「當你面對無解、無因的一切,你要怎麼辦、怎麼承受、怎麼接納、怎麼擁抱,這一切的殘破與荒誕,然後繼續活下去。」那一串疑惑,就在問面對天生就很邪惡的人,他不悔不懊也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社會制度與法律及審判應當如何,問到最後回歸到自我,但沒給答案,而是跟母親拋給我的一連串炸問、螺旋式炸問一樣,最終又走出去了!當時,有問盛姨如果真的活不下去,或痛苦到連該做的事都做不到,或者參加受害者互助會、看了很多書籍,仍沒有辦法接受與承受那份痛苦,應該怎麼辦?盛姨就連回了兩次休息與不知道,並說正因為如此,才需要休息。那個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嗎?不知道跟蘇格拉底的無知是一樣的嗎?
沐芳若聽罷,稍微想了想,邊比劃邊說:「上面是『無解無因的一切』,下面的左邊是『不知道』;右邊是『無知』,你認為盛姨為何只說不知道,而不是說無知?難道僅僅因為會跟蘇格拉底聯想在一起嗎?」
這話讓沐雍熙瞬間愣住了,完全不知該怎麼說!又聽媽媽說:「你認為盛姨的『不知道』與『休息』是甚麼意思?又可以怎麼看?那『不知道』可以解析成幾個層次?」這讓她瞬間舉起雙手,喊道:「我投降,放棄了!」
沐芳若細細想了一下,回應道,首先盛姨面對一連串無解無因的世界,再講如何回應自己,不只是說:「如何存在?如何安頓自己?」而是承認語言的極限,面對無法被語言解釋的部分、面對自己無解的部分;選擇暫緩,甚至低頭不去糾結,努力走下去——不因看清,也不因答案,而是因為還有呼吸,就繼續。
至於,蘇格拉底的「無知」,簡單說是在承認自身的所知是有限的,遠少於未知,而多數人對此沒有省察。盛姨曾講道:「很多人都在已知的漩渦裡活著,對未知充斥著驚懼與抗拒,以為『不知』盡量接受與學習就好,實際上一點也不簡單。」
沐雍熙頓時完全癱軟在沙發上,依舊投降般,說:「前面聽不懂,這有講跟沒講不是一樣嘛,後面盛姨說的那句,滿精闢的。」
沐芳若聽了,流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之中,或是言中有言,弦外之音。」說罷,便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
沐雍熙看了媽媽一臉輕鬆愜意的模樣,將茶碗裡的花茶一飲而盡,然後說:「還是聽爸媽的愛情故事比較容易。」
陸貞穆聽了,頓時笑了!沐芳若就流露一抹淘氣地微笑,反問:「你確定?」
沐雍熙一臉疲態,似是腦袋完全當機般,答道:「至少沒有媽媽講的那麼爆炸。」
沐芳若就故作神秘地說:「好吧,那你可得仔細聽了。」
陸貞穆咳咳了兩聲,開場道:「在哲學系,能用一兩句說明你理解的概念或理論,代表及格了;但用一兩句話來概括某些人與事,就會忽略掉很多成因的細節。」接續說,媽媽在他這一生中,是第一個,也是唯一個不求回報、不計較也不那麼功利;不會為了某個目的,而在一起的女生,自然很特別。
沐雍熙聽著這番話,正很懵的時候,就聽爸媽娓娓道來:
陸貞穆回憶,那時通信都以彼此的字相稱:她稱我「貞猷」或「貞遠」;而我則稱她「芳烈」,或本名。在十九歲生日前,芳烈曾配戴一條橢圓形墜飾:上半部分是透明的,下半部分是藍色的彼得石;透明的部分,稍微搖晃,就能看到有十多顆五顏六色的水晶碎石,形成一種繽紛奪目的樣子,像是斑斕的星空。
她想說當朋友認識那麼久,從沒送甚麼禮物給我,就問有沒有想要甚麼東西?並說送禮就是一份心意,但太貴的可送不起!
霎時,我們都笑了!笑完,看芳烈戴著一條項鍊,上面有一枚墜飾,十分閃耀又很獨特,就說:「項鍊上的墜飾挺好看的,就送我吧!」芳烈邊疑惑,邊解下項鍊,說:「這墜飾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東西,你怎麼也喜歡上了?」當下,就反問:「怎麼?現在就想反悔嗎?純粹看那枚墜飾好看又很特別,很適合當禮物,一毛錢都不用花,不也挺好的。」芳烈懶得跟我辯,直接將整條墜飾送出,還問不介意沒包裝,直接贈送?當即搖頭,很高興地說,心意最重要,無須包裝!
後來,我跟芳烈洞房的隔天,才知道那枚墜飾是她用打工存的錢和申請獎學金的錢,請玉欽街的石匠製作的,並向我形容那枚墜飾的特別:前後都是立體的,兩邊的上半部分是透明的,下半部分是藍色的彼得石;透明的部分,稍微搖晃,就能看到十多顆五顏六色的水晶碎石,形成兩種繽紛璀璨的樣子,像是閃亮的萬花筒。一倒著看,既像色彩繽紛的沙海層,又似星光熠熠的星海,非常閃耀。
當下很驚訝,但也說:「當初說太貴的,可送不起」怎麼那麼乾脆,送最貴的?芳烈說那是我的十九歲生日,從認識到那時候,一直沒送過甚麼禮物,看我很喜歡那枚墜飾,也沒想到會看上女孩子的東西就送了。
聽完,就嘆了一氣,說當時不知道那枚墜飾的真正價值,因為是你配戴的,也因為很喜歡你,不想讓你再花錢,才會如此。不過,在收禮沒幾天,雖然不知道價值,但也明白芳烈是順勢而為,即便如此,還是很高興!
沐雍熙聽到這裡,就問:「那枚墜飾,後來去哪?」
陸貞穆立即拿了出來,說:「一直戴在身上,從沒弄丟過。」
沐雍熙看了那枚墜飾,的確很美,兩面都是立體的,又問是可以打開的嗎?只見一打開,裡面有一張媽媽的黑白相,笑得十分燦爛美麗,和她十七歲成年時,拍的黑白照。
「原先只有媽媽的照片,後來共養你,一直到十七歲,才增加進去。」
「媽媽的那張,是幾歲的時候呀?」
兩人異口同聲道:「十八歲。」霎時互看著彼此,相視而笑。
沐雍熙咳咳了兩聲,接續問:「爸媽是怎麼從友誼轉為戀人的?媽媽又怎麼看婚姻的?」
沐芳若啜飲幾口茶後,當時曾跟貞遠說:「若真的在一起了,你也真正改變了,是火花與陪伴的極致幸福。」而他也知道我們有各自的缺點,並深知自己的殘破與不堪,乃至這份愛的不穩定和風險,以及那份深情——若想在婚姻中延續並共生下去,他勢必得經歷一番徹骨的痛苦。
早在結婚之前,我們都知道這一段關係,有一天可能會走向結束。離婚不是必然,而是當他無法持續回應我在日常與崩潰及需要之間,所需要的情感,僅僅只有陪伴與承接——承受與接納時,就會結束的關係。這無關個人的對錯或好壞,而是像盛姨曾說的:「婚姻不是愛情、忠誠與責任的總和,而是人性的漫長磨合;不是誰遷就誰就結束了,是還剩一點不被熄滅的自我。」這話還有一句玩笑:「兩個人一起燒柴,要是一人光添柴,另一人光搧風;最後不是火滅,就是人飛。」但她一直到花甲之年才結婚,之前一直未婚,並收養兩個戰爭孤兒。
不一會,就看毛丫哈哈一笑的模樣,並說:「從小看爸媽經常親吻,還能吻很久,也沒磨合到時常爭吵呀!」
陸貞穆也笑說:「那是因為我們早在結婚前,就學習如何協調、如何溝通,而不以爭吵、指責、吼罵等方式來處理。」
沐雍熙瞬間了然,並繼續聽:
沐芳若啜飲幾口茶後,接續說,但是,僅剩一半不被熄滅的自我,相較於僅僅只有陪伴與承接——承受與接納,是不足以持續婚姻的。這不是說高低差異,而是一個人再成熟,一旦無法回應另一半在日常與崩潰和需要之間,所需的情感,即便成熟也高不可攀。換言之,真正的成熟,是一個人能成熟地持續面對自己、回應他人,甚至愛人在日常與崩潰和需要的時候,做出情感的熾熱與深情的回應,不僅僅是理解與承接以及陪伴就足夠了。
沐雍熙似懂非懂地「嗯」了很長一聲,然後說:「還是不太懂,如果按媽媽說的『深情的回應』那爸爸能做到嗎?」
「他一直在實踐。」
陸貞穆接著說,就像我們經常在房間燃燒一樣。
沐雍熙一聽,立即轉身背對父母。這讓陸貞穆大笑,並說:「別這樣嘛!我們感情很好,時常協調,不是勝過每天吵鬧、互相指責的日常嗎?」
聽到這話,依舊沒轉身說道:「就像你跟媽媽手挽手逛大賣場,買完開車後,把我忘在停車場,半路才想到又趕回來接的事。」
兩人一聽立即尷尬了——雖然只發生過一次,那次回去接,就看她一臉小大人的模樣,似是老神在在地站在路邊等。
「唉呦,就那一次,之後也沒有在忘記你了,別那麼記仇嘛!」
一聽媽媽這樣說,就講五歲那年,從曾祖父母安排的家(親生父母不管不顧,只有曾祖父母安排養育事宜),轉為共養女後,就在西京的三居,和父母親(苑澄遠與沐芳宜)、爸媽(陸貞穆和沐芳若)以及爹娘(沐芳猷及李熙明)三家之間輪流住。因為爸媽經常吻很久,就留了字條,自行收拾東西去二居的父母親家住;沒幾天就看他們相互親暱,宛如熱戀的模樣,也是經常吻好久!最後,又留了字條,收拾東西,改去一居樓上的爹娘家住的往事。
陸貞穆又尷尬又語塞,看到毛丫轉過頭,只好笑說:「我們真的很抱歉讓你尷尬,但真的情不自禁嘛!」並說那時也一起溝通討論,讓你當我們的小尖兵,之後也有收斂了,但偶爾確實難以忍住。
沐雍熙聽了,才慢慢轉回來,問當初是怎麼開起這段戀情的?
沐芳若想了一下,就說我們在確認交往前,曾反覆討論過「人之為人的轉化性」、「家庭與愛的延續」、「如何在愛中,修補與承接並延續,但不延續原來的創傷」、「愛如何在婚姻的利弊與共生中延續」等等,非常實際的問題。後來,隔了不知多久,貞遠先寄了三封信,我反覆讀了很久後,才回覆兩封信;不到三個禮拜,他又寄了三封信,我讀了幾次後,反覆思考了很久,又讀了很久,才去找他——不顧當時的社會價值觀與風氣,也不顧被家裡知道,三個兄長會追著他圍毆,並放狠話:「見一次,打一次;見幾次,就打幾次」的風險,發生了關係。
沐雍熙倒吸一氣,面露非常驚訝的表情——一九七零年的爸媽,居然這麼開放?!
陸貞穆面露靦腆地神情說,第一次發生關係後,每隔幾天就發生幾次,有時會一天發生好幾次,甚至直接住在租屋的家,好幾天都膩在一起。所以,並不是一次就中獎。
「未婚懷孕??」
兩人一看那驚訝的神情,都面露幾分害臊地說:「不只一次,而是兩次,但都意外流掉了。」
這讓沐雍熙十分傻眼,但很快面露平靜地問後續。
陸貞穆則說:「那時雖然年輕,但很負責,即便第一次流掉了,還是要娶媽媽。」
沐雍熙只是一臉平靜地問:「然後呢?」
沐芳若等陸貞穆在茶碗裡添新茶後,就繼續說,當年你的外曾祖父母,也就是我們兄妹八人的祖父母已經去世一兩年了,怎麼走的,那時不知道——後來在我們的伯公與伯婆相繼臨終的時候;從他們的憶述中,得知祖父母是服毒自殺的,以及為何離開、如何做出妥善的安排,避免節外生枝,以致麻煩不斷。他們認為把五位兄姊教得非常好,其餘的三個,尤其是年幼的小弟能在兄姊的互助互愛與相互照應中,好好的長大,就不必擔憂了!
但我是唯一的例外,還有很多的不確定性,比如自行改字芳烈,就是其一,也忽略兩個年幼的小弟,還是很需要他們的時候。在這件事上,他們不如平常的溫柔敦厚、寬猛相繼,而是憤怒的直接動手並放狠話,真說真做。我跟貞遠都深知一旦發生關係,被我家的三位兄長知道,一定是追著他圍毆,並放狠話,真的是見幾次,就打幾次的。接續兩個姊姊一定會去逼問他願不願意負責,直接訂日子迎娶。
所以,我們都只在他租屋的地方,盡量無聲地進行;每當我忍不了的時候,他就會幫忙摀住或是直接親上,用盡方式掩人耳目。不像現在,直接在房間安裝隔音的設施,一次就解決了,也不用擔心愛到一半的時候,小孩突然衝進來,以致超尷尬的場面!
沐雍熙在講到租屋二字時,又默默轉身,面露平靜地聽完,並問:「如果讓爸爸直接去提親,不也能一次解決?能合法的做愛,不用擔心被左鄰右舍發現,也不用承受保守的社會壓力,更不會被三個舅舅追殺,母親和大姨更不用逼婚了。」
沐芳若啜飲幾口茶,十分平靜地說,你說的我們不是沒想過,早在一起討論那些問題的時候,就討論過很多次應該在甚麼時候,提這件事會比較好?當時,兄姊的注意力都在工作和兩個幼弟身上,因為我滿十七了,他們基本放養了,有定期通報消息,就沒再管在外面做甚麼。可是,我們也想過即便真的結婚了,也有分開的可能,愛有可能轉瞬即逝。
陸貞穆接續說,在租屋處一起住的時候,時間短暫也不連續——有時只待一個下午,有時只待一天,有時待個兩三天,卻是很持續性的甜蜜。
每次說的內容都不一樣,但我總會抱著媽媽,有時不說話,有時說話,會令她哈哈大笑、會令她臉紅心跳,羞得要死,一被打又會瞬間熱烈地親吻;或是我倆都打情罵俏了;或者我直接轉頭親吻她;也或者只是靜靜抱在一起;更或者直接愛得交纏在一起,日子甜蜜而熱烈,又帶有幾分平靜。
沐雍熙邊聽邊默默轉了回來,卻聽他們說:「靜待下回分曉!」立即睜大眼,直說:「這算甚麼呀!在最精彩的時候停掉了。」
陸貞穆面露淘氣一笑:「電視劇不就這樣嗎?不然怎麼一集一集的追劇呢!」
這讓沐雍熙哈哈一笑,跟正要離開的父母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