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人」
隨著松平定信接掌政局的時日漸長,這個鬥志昂揚的青年開始體會到了美好理想與政治現實間的巨大鴻溝。
過去搶著擔任公職的人現在避之唯恐不及,幾番推託就是不想任官。助手水野委婉告知或許是因為年輕人跟不上他「遠大的志向」(真會說話!)但因收賄被責罵的部下直接向定信挑明,執行公務的業務費都得官員自掏腰包,過去田沼執政期間默認收賄行為,至少還有油水加減賺,現在他強制要求官員節儉清廉,禁止賄賂,因此當官反而成了吃力不討好的燙手山芋。
固執的定信還不理解「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一心想「整頓職場」根除「田沼病」,堅持武士本應廉潔自持,為幕府奉獻是至高榮譽,整天談錢錢錢像什麼話!但他忘了,年俸幾百石的一般武士如何跟田安家10萬石俸祿相提並論?松平定信不愁吃穿能暢談抱負理想,但生在武士家的人們上有老下有小,還不能隨意轉行,像喜三二和戀川春町一般有文采的武士還能化名創作出書以貼補家用。但先前在座頭金事件中受罰的森忠右衛門父子即使生活節儉,為了維持生計也只能走投無路去借高利貸。
究其根本,冗員過多、僧多粥少的幕府體制和經濟結構才是導致官員收賄的元凶。
但對於固執的理想主義者松平定信而言,這些不過都是藉口,他偏頗的把不認可他的人斥為愚蠢懶惰,堅持把體制問題推給個人品行,體現了他的盲目和傲慢自大。
看到不食人間煙火又自以為是的定信,部下拿出戀川春町剛出版的暢銷黃表紙「鸚鵡返文武二道」,讓他看看他的新政改革如何在書中徹底失敗淪為笑柄。
毫不意外,自覺受到冒犯的定信勃然大怒,氣到撕書,還揚言這根本就是叛國的行為!

氣到七竅生煙的定信
但讓定信焦頭爛額的還有北方的蝦夷起義,苛刻的松前家與不堪欺壓的阿伊努人爆發大規模衝突,讓幕府重新檢視對蝦夷地的治理方針。定信提出要將蝦夷地收歸幕府改善財政,卻被一旁看戲的一橋治濟用這曾經是田沼的政策冷冷回擊。
一句話,就直擊定信的心魔。
田沼意次是他憎恨的政敵,自己如果實施了他的政策,豈不是反倒證明當初的田沼具有先見之明!!
難以忍受的他此時看到了春町(滯銷的)作品「悅贔屭蝦夷押領」更是火上加油,仇恨與憤怒扭曲了他的臉孔,讓他發動權勢查出了春町的真實身分,勒令小島松平藩交出這個家臣。
出版這本書的蔦屋也無法倖免,不僅書籍被沒收,筆名朋誠堂喜三二的武士平沢常富也被藩主斥責 ,決定退休封筆回鄉下隱居。

耕書堂也被牽連受到懲罰
在送別會上,曾經往來的花魁遊女和作家同好紛紛拿出喜三二的著作要求大作家留下最後的簽名,談笑間,眾人回憶起恣意嬉笑狂歡的過往,笑得有些感傷。

喜三二的送別會
號稱是將世間洗滌一清的「新政」,如今連寫作出版的自由都要剝奪,還不如二十年前。
喜三二選擇隱居,但春町的危機更為緊迫凶險。春町的主君松平信義雖是一萬石小大名,卻十分支持家臣的創作並以他為榮,不惜說謊替他稱病,也要幫他爭取時間逃出江戶。

蔦重想幫春町逃出生天

春町的主公也很重視他的才能,想力保他活下去
可惜,蔦重打點好的通行證晚了一步。
松平定信的步步緊逼讓春町無路可退,寧願犧牲自己遏止事端,也要保全重要的家人和賞識自己的主君。
他無法預測定信見到他本人後的懲罰會有多嚴厲,與其把家人的性命賭在定信的慈悲,春町情願一刀了斷,用生命,掐熄可能燎原成災的火種。

一刀下去,就結束了
一代作家戀川春町的筆,停在了這一年。
即便萬分悲痛,蔦重仍透過蛛絲馬跡發現春町生前的心路歷程: 一封撕碎的信,揭示他身為作家無法屈服的信念,他無法背叛毛筆向定信低頭道歉,也不願為了苟活放棄寫作。

春町的精神遺產
切腹,是他作為武士唯一的選擇。
而他頭髮間殘留的豆腐渣,卻透露出他在臨終前忍著劇痛埋下的玩笑梗:一個撞豆腐尋死的可笑武士。

撞豆腐尋死的武士
作為戲作家,他用生命,對定信的文武精進做出了最極致的諷刺。

堅持文人風骨到最後一刻的春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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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短評:
雖然松平定信在劇中的決策顯得過於幼稚獨斷,但摸透人性,用言語操控他的一橋治濟更讓人細思極恐😱 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如同傀儡師般無情操弄懸絲木偶。

善於操控心理的治濟
怖い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