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若
古嬪
古妃
「楊徽大人！」突然聽到古妃在喊我，「這是公主殿下一點小小的歉意，特意請奴婢趕緊拿給您。」
我低頭一看，是一個竹籃，裡面裝著幾塊酥餅。
道歉？！沒想到她居然也會感到抱歉？
一想到聞若在她脆弱的時候，也跟普通女孩一樣，會哭泣、會後悔。
我也知道剛剛說話太過直接，管到人家『家事』了，確實惹來了她的怒氣。在經過一番掙扎之後，還是決定接受她的這份歉意。
目前的我，確實無法和她翻臉，所以也覺得有些後悔。
隨後就收到古嬪的訊息「公主殿下說今天中午希望與楊徽大人您共進午餐。」
我思考了一下，看了一下竹籃的歉意，也就沒理由不答應了。
「我會去的！」我這樣回覆給古嬪，拖她捎話給聞若。
○
時間一到，我被古嬪與古妃帶到了邀約的地方，看著眼前的灰髮灰眼公主聞若。說實話，如果她的個性和言語能溫文儒雅一些，我自然也會被她所吸引。
見到聞若紮起了馬尾，沒有像之前那樣胡搞瞎搞，臉上少了惡作劇的笑意，這次的她宛如換了個人，模仿起了像古嬪那般的優雅神態。
跪坐在餐墊上，舉止一言一行都相當優雅，我忍不住發出一個直擊靈魂的疑問：
「妳誰呀？」
「呵呵！楊徽閣下真愛說笑，臣妾本來就這樣了。」
她繼續裝著溫文儒雅，一直試圖讓我陷入她的掌控中。然而，我始終不會忘記她的本來面目，不知道她又打算用什麼鬼點子來對我惡作劇。
「來！這裡有臣妾親自做的壽司，請楊徽閣下慢用。」她滿臉笑意地推上壽司。
不會吧，這壽司裡面該不會加了什麼讓人難以下咽的東西？
我不停地盯著壽司看，似乎沒什麼異常，但這女人不可能這麼輕易讓人看穿她的意圖。
我轉頭看向古嬪，她也是一臉疑惑，再看向古妃，她也對公主殿下的變化感到莫名。
「她是在哪裡跌倒敲到腦袋了才變成這樣嗎？」我忍不住小聲嘟囔。
如果我們初次見面時她是這樣的話，我自然也不會感到什麼違和感。可問題是，她可是聞若啊！每次見面都一定得坑我的那個女人，這變化讓我感到毛骨悚然，冷得直打寒顫。
「真是過分！楊徽閣下，臣妾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嗎？」她故作委屈地回應。
我對聞若的疑心越來越重，她平時的語氣根本不是這樣，真不知道她肚子裡又憋著什麼壞主意。
「總之，先吃一點吧。」我輕輕觸碰一下壽司邊，再偷偷瞥一下聞若的反應，然後咬了一口。嗯，還不錯吃。
「古嬪，這是妳做的嗎？」我壓低聲音悄悄問她。
古嬪搖了搖頭。
我再看向古妃，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也迅速搖頭。
這位公主居然會親自做東西？感覺不可思議。
「唉，果然還是受不了了，太噁心了！還要稱呼狗奴才是閣下。」聞若突然不再跪坐，整個人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
「而且狗奴才，你也真是太失禮了吧！看到本公主這樣，不會有一點心動嗎？」
心動是有啦，只不過是反著的，誠惶誠恐那種。
「又想玩什麼把戲？我可不相信竹籃裡就這麼簡單只有壽司。」我懷疑地說道。
「答對了！真聰明！裡面有幾個超辣芥末口味，我們來猜拳，輸的拿一個起來吃，最重要的是不能浪費食物，一定要一口吃完且不能吐出來喔！然後讓其他人猜是否吃到芥末，若吃到並被對方猜中就算輸，所有超辣芥末都給那人吃作為處罰。」
聞若身後還有一籃，大概就是裝有懲罰的芥末壽司。
「聞若，妳莫非又想在外面旁觀？」
「是呀！」
「然後找古嬪、古妃陪我玩這個整人遊戲？」
「是呀！」
「那太好了！我不玩，走吧！古嬪、古妃，去別的地方吃。」
「喔！所以狗奴才！你是想逼本公主玩？」
「這不廢話嘛！別每次都像膽小鬼不敢參與進來。」
「呵！有意思的挑釁，但要本公主參加就要有賭注，越大越好玩。」
「可以呀！如果我輸了，當妳一天的僕人供妳使喚，這樣可以吧？」
「嘻嘻！不錯的覺悟，那楊徽你要本公主做什麼？」
「一樣，聞若妳就當我一天的僕人。」
聞若頓時震驚：「竟然要……本公主當……僕人……」
「如果不想，就算了吧！我不希罕為了玩遊戲去吃這麼危險的東西。」
「呵！好吧！沒問題，開始吧！」
結果變成我和聞若的對決，只有我們兩個在比賽。
我率先抓取第一個壽司，吃下去之後，意外地還算不錯。
「看來是沒吃到呀！真可惜，楊徽！你會後悔的。」
聞若隨手伸進去，不知道為什麼摸了這麼久，臉色越來越凝重且慌張。
這個女人一定會耍小聰明，我早就知道她一定會使詐，裡面可能藏了什麼作弊道具或標籤。
因此我偷偷和古嬪說，趁我在激聞若分心時，讓她與古妃偷偷去檢查一下籃子裡有沒有奇怪的東西。
聞若瞪了一下古嬪與古妃，接著又瞪了我一眼：「楊徽！你好狠！」
「什麼意思？我不懂！」我自然是裝蒜，當作什麼都不懂囉！
聞若似乎在壽司外的保鮮膜上動了手腳，但古嬪和古妃早已經把保鮮膜全部拔掉，也就是說現在誰也不清楚結果如何，鹿死誰手還不好說。
「隨便啦！就不信本公主運氣會這麼差。」
結果聞若一口吃下去，差點就噴出來了。我也有些訝異，本來以為第一口就爆炸的機率不高，沒想到她還真撞上了。
聞若辣得都噴出眼淚，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好受，這就是所謂的自作自受吧？
「公主殿下！沒事吧？」
「早知道……就不要接受……挑釁了……」聞若整個人都笑不出來了。
現在的她完全毫無形象，辣得都噴眼淚、噴鼻水，古嬪與古妃則不停在旁邊替她擦拭。
「懲罰時間！」我將聞若藏在身後的那個籃子拿到她面前。
「不……不要……」
「這是公主殿下您說的喔！」
但隨後還是給聞若一個台階下，「唉！明明就不擅長吃芥末，卻偏偏想出這種遊戲。」
「本來以為自己不會輸的……」
這就是報應吧！
算了，我當然也不想真的讓聞若吃完這整籃壽司，不然把一名少女逼成這副狼狽模樣可不好看。
我拿了一塊放入口中，雖然確實有些嗆鼻，但並沒有聞若那麼誇張，反而覺得嗆鼻得剛剛好。
「狗奴才，你不會覺得嗆嗎？」
「滿好吃的！嗆是會嗆，但要嗆出眼淚應該不容易呀！聞若，妳該不會是對這種味道特別敏感吧？」
我覺得就算其他人吃到，應該也不會有這麼大反應。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對這味道特別敏感，所以在做壽司的時候就以為這樣的味道足以讓別人嗆出眼淚來。
「噗！結果做出一個只能懲罰到自己的壽司。」
不好意思！我真憋不住了，當場直接笑出來。
聞若頓時臉漲得通紅，似乎她自己也不知道這一點，結果搞出這樣的烏龍，肯定羞得想找個洞鑽進去。
這場遊戲從頭到尾，聞若都只有輸的份。芥末不夠嗆辣，我甚至可以裝作沒事，而聞若卻隱瞞不住。
「公主殿下，願賭服輸呀！一天的僕人。」
「我知道啦！」聞若氣得彷彿自暴自棄了。
聞若雖然聰明，但更多時候卻反被自己的聰明誤，結果弄得自己狼狽不堪。
恭喜能見到華邦長公主的『一日女僕記』。重點不在於她是女僕，而是公主殿下要卑躬屈膝地服侍我，想想就覺得有點小激動呢！
那可是時常驕縱跋扈的聞若耶！這種贏過她的感覺真棒！
「哎！」聞若嘆了一口氣，大概也知道這關乎到自己的尊嚴。
「主人，需要奴婢做什麼嗎？」
不得不說，聞若的演技真的是一級棒，感覺她的技能點全都往演技上點了。
「來！古嬪、古妃！好好享受『公主殿下』的服務喔！」
我立刻叫兩人坐下，讓聞若來伺候我們。
看得出來聞若的笑容開始有些尷尬，顯然非常抗拒。畢竟以她的身分地位，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要來服侍自己的侍女。
「主人，奴婢可不支援接待別人的服務喔！」
「今天我是妳的主人，所以命令應該是絕對的吧？」
「早晚要你好看……」聞若小聲地抱怨，但還是被我聽到了。
「聞若小僕人！說什麼要主人好看呢？」
「不！主人聽錯了，奴婢可沒有這麼說。」
然後開始服侍我們，端菜、幫忙泡茶。
古嬪和古妃也面露尷尬，大概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享受到公主殿下的服侍。
不過，和古嬪她們相比，聞若的服務確實差很多，非常生疏！但我也沒多大要求，單純只想看她的狼狽模樣。
「好啦！就只處罰這一頓就好了，不然真的太噁心了。」
並不是我仁慈，而是說實話，看聞若這樣勉強的樣子實在太假太尷尬了，真是讓人受不了！
她接待我倒還裝得自然，但接待古嬪和古妃時就顯得很勉強。
其實也看得出，她對身份非常看重──古嬪和古妃只是侍女，而我算是國外的貴客。
從聞若的差別待遇中可以看出，她對古嬪和古妃還是非常輕視的。
但如果換作我是她們的主人，我絕不會輕視她們，這一點我敢保證！
拜託，她們兩人多有才華，很多時候還得向她們請教。
但也許這也不能全怪聞若，可能華邦本身的環境就是如此。
古嬪和古妃即使被公主殿下輕視了，也沒有任何怨懟，反而還很喜歡她。
這大概表示，聞若的待遇相對還算不錯，其他貴族侍女的待遇可能更糟。
「鏮！」
聞若不小心打破了茶杯，「爛茶杯！怎麼一摔就碎了！」
嗯！如果是古嬪發生這種事，反應肯定截然不同。她一定會非常自責，而不是怪東怪西。
「呵呵呵……」聞若看著我，露出尷尬的笑容。
結果，反倒是古嬪已經開始小心翼翼地撿起碎片，聞若只能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
古嬪動作熟練，很快就把地面清理乾淨，服務態度完全把聞若甩了好幾十條街外囉！
「公主殿下，沒受傷吧？」古妃關心道。
聞若卻愣愣地站著，似乎開始懷疑起自己的人生。
「莫非……本公主一無是處？」
「請肯定一點，確實一無是處！」我毫不客氣地回擊。
聞若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但我就喜歡她露出這樣的表情，還為此感到得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