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開口問：「所以……昨天那個掏刀的，是三百多名的？那不就也沒多厲害嗎……？」
話音剛落，氣氛瞬間凝滯。
聽到「掏刀」兩個字，劉岳臉色驟變，一股陰冷的壓迫感從他身上瀰漫開來。他緩緩轉頭盯著其中一人，語氣低沉：「你……對外人用刀？」「劉、劉大哥對不起！」那人臉色發白，低聲喊著，「我不是故意的……那時候太生氣了……」
話還沒說完，一股爆裂勁道瞬間釋放──劉岳右拳一收，崩拳直轟那人胸口！
連我這個半吊子都看得出來——這一拳的氣勢，跟他上次和沈師兄切磋時完全不同。
相比上次跟沈師兄的對決，這次散發出的威壓更像是一隻兇獸。
拳頭幾乎貼上對方胸前的瞬間——
呂大哥無聲無息地踏前一步，右掌輕輕一推，將劉岳那一拳的軌道微妙地偏開。
砰！
拳頭擦過對方的袖子，整件衣服從擦到的地方開始破碎，碎布飄散，練功柱也被拳風震得輕輕一晃。
呂大哥雙手抱胸，語氣冷淡卻不容置喙：「我不管你們私下怎麼鬧，但只要還站在我這裡，就給我照這裡的規矩來。」
呂大哥目光微斂，語氣仍然冷冷的：「再說——當事人都來了，你要道歉，應該跟他說吧。」
劉岳馬上轉過身來，再次深深一鞠躬，語氣誠懇中帶著一絲急切：
「真的非常抱歉，是我們沒把人管好。」
「你有什麼需求儘管提出來，只要我能辦到的，我都會儘量滿足你。」
我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呂大哥。
他雙手抱胸，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語氣無奈地說了句：「看我幹嘛⋯⋯你自己想啊⋯⋯」
我抓了抓後腦勺，感覺這情勢忽然有點太誇張，一時之間腦袋裡一片空白。
「可是我⋯⋯我還沒想到⋯⋯」
現場陷入短暫的靜默
劉岳見我一時答不上話，便從懷裡掏出一塊深色木牌，遞了過來。
木牌質地厚實，邊緣刻有紋路，正面燙金寫著「五」，下方刻著一個臨牙殿的徽記。
「這樣吧，這個給你。」
他語氣平靜，卻透出一絲認真。
「這是臨牙殿代表我本人身分的名牌。你要是之後想到什麼，就拿著這塊牌子去找臨牙殿的人，他們自然會幫你聯絡到我。」
「或者——」
他頓了頓，語氣轉冷，看向那兩位：「以後要是有我們殿的人來找你麻煩，給他們看這塊，問題自然會解決。」
我接過那塊木牌，感覺它比想像中還沉了一點。
也許不只是重量的問題，而是裡頭承載的分量。
劉岳把木牌遞給我後，拉著那兩個低著頭的人轉身離開了道館。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我握著手裡的木牌，看向呂大哥，忍不住問了一句：
「師傅……我還很弱嗎？」
呂大哥瞄了我一眼，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講天氣：
「嗯，很弱，各方面都是。」
此時，劉岳帶著那兩人來到一間外觀看似普通的服飾店。
他從口袋掏出一張黑色卡片，遞給櫃檯後的老闆娘：「老闆娘，三先生來了嗎？」
老闆娘接過卡片，動作熟練地將它插入牆邊門框上的縫隙中：「早就來了，在下面等著呢。」她一邊說，一邊按下櫃檯後的一個隱藏按鈕。
門後傳來「喀噠」一聲，原本緊閉的牆體緩緩開啟，露出一道通往地下的階梯。
劉岳沒再多話，帶著那兩人走入地下室，身影很快消失在陰暗中。
走下地下室，一股冷氣隨著昏暗燈光撲面而來。
一名西裝筆挺、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辦公桌後，指尖快速敲擊著鍵盤，螢幕上閃動著密密麻麻的資料。
劉岳環顧了一下空間，懶懶地說道：「我把人帶來了。這種小事你自己也能處理吧？」
西裝男沒有抬頭，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你知道這種事情讓我增加多少工作量嗎？」
他話鋒一轉，視線轉向兩名低著頭的年輕人。
「——陳冠翔，排名四百二十七。
何景文，排名三百九十四。」
他語氣冷硬、像是在清點兩個貨物。
「你們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嗎？」
兩人幾乎是立刻回答：「未經上級核准，擅自行動……」
西裝男深深嘆了一口氣，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錯。」
他重新戴上眼鏡，目光銳利如刀。
「你們未經任務核准即擅自出手，且在未構成即時危害的前提下，對非目標無武裝之平民使用兵器。此行為已違反臨牙殿戰術行動守則第三條、第七條及第八條，構成嚴重越界。」
語氣一字一頓，像是要把每個錯誤釘在他們額頭上。
「——就是因為有你們這種不守規矩的傢伙，臨牙殿才會被人當成什麼雜魚混混聚集地。」
兩人低著頭不敢吭聲，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西裝男靠回椅背，交握雙手，語氣平靜卻令人窒息：
「所以——你們認為現在，該怎麼處理你們自己？」
兩人不語
西裝男打開抽屜，從裡頭取出兩把造型簡約卻銳利的小刀，輕輕地放在桌上。
「……這樣吧。」他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冰冷。
「我剛剛才把你們的報告遞出去，現在門主正在審閱。處分如何，還在等批。」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掛在椅背上，袖子捲到手肘，動作優雅如同準備談判的外交官。
隨後，他將那兩把小刀推向兩人。
「如果你們能用這兩把刀，撐到門主批示下來，我就幫你們扛下一部分的懲罰。」
他微微低頭，看著他們，鏡片下的眼神像是獸類凝視著掙扎的獵物。
「如果——你們能在這段時間裡傷到我，就算是弄破我的衣服，那這次的事，我全扛。」
「如何？」
一人馬上衝上前，毫不猶豫地搶過其中一把小刀，怒吼著刺向西裝男的胸口。
西裝男面無表情，身形微微一側，身體如鐘擺般滑開，刀尖從他身旁掠過，僅差分毫。
對方腳步一頓，立刻變招，轉身一記直刺，目標是他的腹部！
西裝男一個乾脆俐落的後撤步，再次讓那一刀落空。
他低頭瞥了眼自己西裝上的摺痕，語氣冷冷吐出一句：「427，你不動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