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大哥正在跟我解說原理時。
冠偉興沖沖地走進道館,壓低聲音湊近:「欸,你們不覺得……最近怪人越來越多了嗎?」
呂大哥正在幫拳靶重新綁繩,頭也沒抬地問:「怎麼了?」冠偉走到我們面前,低聲說:「我剛剛去市場,那邊有個人,一邊吃東西一邊碎念『難吃、沒味道』,但他吃得超快……就像是在吞什麼東西一樣,表情還完全沒有變過。」
我忍不住插嘴:「是不是在拍影片?現在不是很多在演那種『吃奇怪東西』的短片?」
冠偉搖搖頭:「我有看,他根本沒架攝影機,也沒有手機。重點是他整個人看起來就超怪,像那種——有東西在操控他的感覺。」
這時呂大哥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了他一眼:「……有對周圍的人動手了嗎?」
冠偉猶豫了一下,搖頭:「還沒,但那感覺……不太對。」
呂大哥沉默了幾秒,語氣不急不緩:「先不要理他,看看會不會自己消失。」
就在我們還在聊夜市怪人的時候,門突然被敲了兩下。
「叩、叩。」
一道穿著西裝、提著公事包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面無表情,語氣卻異常有禮貌:
「您好,我們有事,想跟呂師傅談談。」
我看了呂大哥一眼,小聲嘀咕:「師傅……你該不會在外面又把人打傷了吧?現在人家來找你要醫藥費了?」
呂大哥瞪了我一眼,嘴角卻忍不住抽動:「你不要亂講話啦!哪有那麼嚴重!」
他一邊走向門口,一邊自言自語:「不會又是哪個機關團體來踢館吧⋯⋯?」
那名西裝男輕輕笑了一下,但眼神裡沒有一絲笑意。
「呂師傅,我們不是來踢館的。我們是臨牙殿的人——這次是來邀請,不是挑戰。」
呂大哥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像是在說:「你看吧,還不如要錢的。」
那人剛抬腳想走進來,呂大哥立刻抬手攔住:「不用,我們就在門口說就好。」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卻帶著一股不容質疑的氣場。
我在旁邊忍不住湊到冠偉耳邊,小聲問:「欸欸,臨牙什麼的……是什麼東西啊?」
冠偉挑了下眉,頭也不回地回答:「你不知道喔?」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啊。」
他一臉無所謂地聳肩:「沒關係,我也不知道。」
我:「???」
等到那些穿西裝的人走了,我才湊過去問:「師傅,他們是什麼團體啊?」
呂大哥看了我一眼,像是思索了幾秒,才慢慢開口:
「臨牙殿算是……激進的武鬥團體吧。」
當我正想開口問:「他們來找師傅幹嘛的啊?」
呂大哥卻忽然站起來拍拍手:
「今天先到這邊,收一收準備回家吧。」
我愣了一下:「蛤?現在才三點耶。」
「我有事,你們快回去就對了。」
他的語氣不像平常那麼隨和,反而有點強硬。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還沒收的墊子和沙包,
只好和冠偉對看一眼,默默開始收拾東西。
回家的路上,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後頭盯著我。
不是很明顯的那種,但每當我放慢腳步,總覺得身後的氣息也跟著一頓。
我轉過身,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燈光把我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
「……錯覺吧?」我搖搖頭,加快腳步。
不管了,快點回家比較實在。
回到家,我照例躺在床上打開手機,隨意點開遊戲,讓自己放空一點。
此刻的我,並沒有注意到——
窗外的高處,有兩個身影正一動不動地俯視著這間房間,像獵人耐心觀察獵物那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