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芸
聞若
古嬪
古妃
今天是難得的平日放假，但我依然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夏季鳳凰花開的時節，畢業典禮已到，老實說生平第一次這麼想參加別人的畢業典禮。
只是我們一年級生並不夠格，只能在體育館外門前等候著，由二年級生代表全體在校生祝賀並道別畢業生。
第一次看到體育館外排隊滿滿，印象中我國小、國中的畢業典禮可都沒有這麼熱鬧。
依然還是能聽得到體育館內的聲音，大約等到十點半左右，畢業歌響起，一種煽情催淚的感覺直接湧上心頭。
不久後，畢業生全體都手拿畢業證書出來了，一些學長學姐們都會找平時最照顧的學弟妹們道別。
羽弦則去找學姐們相擁而泣，雖然說是道賀道別，但總體而言也是蠻悲傷催情的。
「楊徽學弟。」
寧芸學姐走向我，手裡不只有畢業證書，還抱著一大堆獎狀，足以證明她的優秀。她微微低下頭，似乎為手上的那些獎狀略感沉重，但那份重量卻更多是成就的象徵。
「很高興在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年碰到了你。」
「學姐，畢業快樂！」我笑著說，試圖壓下心頭的些許不捨。
「下次就是明年飛行季，再次回來了，學弟可別忘了那個約定。」她的眼神中閃著自信，嘴角帶著些微的挑釁和期待。
「當然，學弟我始終記得！」
她笑了笑，眼神中那一絲戰意從未消失。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接著轉身走向她的同學們。
我站在那裡，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默默感受著這段時間裡與她的相處。寧芸學姐不僅僅是我的對手，更像是一個引領我前行的目標。
遠處鳳凰花開得正好，紅豔的花瓣在微風中搖曳，像是在為即將離去的畢業生們送行。
聽說三年A班的畢業生們也會在畢業後舉辦最後一次的道別會，在那之後，緣分和情誼也許會逐漸散去，但唯有回憶，將一直被我們深深記得。
多年之後，這些故事仍會在學院裡流傳。學弟學妹們會將那些傳奇口耳相傳，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故事將一步一步地傳到更為遙遠的未來。
學院的檔案也將會留存著這些畢業紀念冊，作為三年A班這個精英班級曾經存在過的事實的見證。
情誼即便消散，那些過往都會化為圖片、影像，或是文字的形式，不停地被保存下來。
再會了！昔日最強的班級！也再見了，寧芸學姐！
這份不捨並非單純的傷感，而是為了未來那次感人的重逢鋪陳著。的確讓人捨不得，但學姐們的未來並不僅僅屬於我們，她們應該自由地奔向屬於自己的明天，而不被我們這些自私的情感所束縛。
●
畢業生離場後大約過了兩個小時，聞若也來了，她剛參加完自己學校的畢業典禮，特意趕來這裡。
只是她穿的衣服讓我忍不住想吐槽──居然穿著學士服。
「不是吧！這位大姐！妳才高中畢業耶，穿什麼學士服？真以為自己是大學畢業啊！」
這是我們之間的日常互相諷刺，聞若似乎不太在意這些，或許她只是片面地從哪裡學來的知識。
「反正本公主也沒可能再上大學了，畢業之後就得準備迎接現實了。」
這麼說起來倒也沒錯，這份覺悟和大學畢業準備踏入社會的感覺差不多。
而且她所說的現實，和我們所理解的步入社會的現實截然不同──不是生就是死，沒有犯錯的餘地，也沒有回頭路。
「古嬪！」
「是，公主殿下！」
「按照約定，現在將古嬪『借』給你。希望兩年後，你也能履行約定，把你的一切『獻』給本公主！」
「知道啦。」
「古嬪，從今天起，妳的主人就暫時換成楊徽了，代我好好照顧他。」
「別說得好像我需要妳的照顧似的，明明生活起居都讓人頭疼的公主殿下，憑什麼先來擔心我啊！」
「還有警告你，古嬪從小就是本公主的玩伴，能欺負她的只有本公主一個。你這狗奴才如果膽敢欺負她，後果你知道的吧！」
聞若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比出剪刀的手勢，意味著「宮刑」伺候！我不禁嚇了一跳，這傢伙竟是認真的！
「不會啦！疼她都來不及呢。」我笑著回答。
何況根本用不著聞若公主出馬，光是師父對古嬪的愛護，就足夠讓我在那一關先被揍扁了。
「楊徽大人！後會有期。」古妃輕輕說道，聲音中透著不捨。
她的神情顯得有些落寞，姐姐要離開她的身邊，而她則必須單獨跟隨聞若公主回到華邦。這樣的別離，無論怎麼說對古妃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孤單。
相反地，古嬪留在我身邊，她看著我，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那種笑容中沒有古妃的落寞，更多的是一種安定與信任，彷彿在說這裡就是她最安心的地方。
而且古嬪留在我身邊的目的也相當明顯，就是要延續我對她們姐妹倆的感情。要是長時間的別離讓這份感情逐漸淡化、失去了原本的特別寵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正因如此，聞若才刻意將古嬪留在我身邊，讓我提前嘗到半個「聽她話」的甜頭。
某種意義上，這就像讓我先收「定金」，而等到我到華邦時，便給我「驗收款」。
「這樣我就算是古嬪妳的主人了嗎？」
「是的！從今以後，奴婢不會再叫您楊徽大人了，而是主人！」
聽到這話，我心裡不自覺湧起一絲喜悅。
「那麼，主人！第一個命令是什麼？」古嬪的模樣依然一如往常的平靜，但她的眼神裡透著難掩的興奮，像是終於等到了一個期盼已久的機會。
「一起回家吧！」
「是！主人！」
古嬪顯然變得更開朗了，雖然她的言行舉止與之前並無太大差別，但從她嘴角的弧度和微笑中，我能感受到她內心深處那真實的喜悅。
當然，我知道她心中一定還是會因為妹妹古妃離開自己而感到些許難過，但身為姐姐的她應該也相信自己的妹妹能夠好好照顧自己。
「啊！兔子先生！」
突然，一隻兔子從草叢中竄了出來，短小的耳朵，靈巧的小爪，依舊是那麼惹人愛憐。
古嬪下意識地蹲下身子，想靠近那隻兔子，但隨即又看向我，彷彿在等待我的許可。
「就跟之前一樣，古嬪！妳想摸就摸啊！妳想做什麼，我就會命令妳去做什麼！」
「是！」古嬪聽了，臉上的微笑不禁更明顯了一些。
她不慌不忙地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將兔子抱起。看著她低頭看著兔子的模樣，柔和的陽光灑在她和兔子身上，彷彿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她輕輕撫摸著兔子的耳朵，那溫柔的動作和神情，仿佛一幅畫卷。
看著她這樣，我不由自主地拿起了手機。
「拍照！」我說著，按下了快門。
表面上說是拍兔子，其實主要是想拍古嬪的模樣。好吧，也可以說兩者都拍啦！這麼美好的景象，當然值得被記錄下來，以便日後回味。
古嬪抬起頭來，聽見我拍照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靦腆的笑容，彷彿是難得流露出的一點羞澀。「主人，這樣拍可以嗎？」
「可以呀，很漂亮！」我笑著回應。
古嬪聽了，輕輕抱緊懷裡的兔子，笑容也變得更加燦爛。這樣的瞬間，就像是我們之間的羈絆，變得更加深厚了些。
隨後兔子又一如往常地在古嬪的懷裡安心地睡著，看著牠那滿足的模樣，我心裡不禁湧起一絲嫉妒，忍不住在心裡嘆道：當兔子真好！好想當兔子啊！
就在我心中暗自感嘆的時候，古嬪突然呵呵一笑，似乎察覺到了我的心思。她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頭，那動作帶著一種溫暖和安慰的力量。這絕對是過去的古嬪完全不敢做的舉動。
「對不起！主人，恕奴婢無禮了。」她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點兒小心翼翼。
哪有什麼無禮啊？我感覺自己的臉都紅了起來，尤其是那股她身上迷人的香氣撲鼻而來，隨著她的靠近愈發濃郁，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沒、沒關係啦……」我結結巴巴地回應著，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心裡那顆因她溫柔的動作而狂跳的心，卻讓我一時之間難以恢復平靜。
「奴婢能暫時把兔子先生抱回家嗎？」古嬪略帶期待地問道。
「這可能就有點難……」我無奈地笑了笑。
「呵呵，奴婢只是開玩笑的！兔子先生有牠自己的住處，奴婢就先陪牠等一會兒，等牠醒來吧！主人可以先回去，不必擔心。」古嬪微笑著說。
「妳陪兔子先生，那我就陪妳一起等，然後我們一起回去。」我堅持道。
古嬪看著我，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謝謝主人，能陪在您身邊，對奴婢來說，這就是最大的福氣了。」
這句話讓我的心微微一顫，古嬪的語氣那麼真誠，讓我深切地感受到她內心的感激與依賴。儘管只是靜靜陪伴，但對我們彼此而言，這份陪伴已經足夠。
※註：伏筆收束，《第５６章、無法迴避的邀約》中古嬪與兔子先生初次見面的畫面，也是楊徽渴望成為兔子的動力，也是未收束的伏筆之一，當然這也是後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