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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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家珍從早上回完那張紙條後,臉就臭的跟大便一樣,而且上課也很安靜,他也沒有在睡覺,這讓他身邊的那幾個男生都不太敢跟他說話,完全沒有人敢去問他怎麼了,甚至其他朋友來找岑家珍,他一抬頭,那表情就銳利到不行,回的話也是又冷又簡短,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樣。

  岑家珍為什麼會這樣?不是都傳紙條說清楚了嗎?

  那是因為程佳蓁一直沒有回覆他,雖然他是跟程佳蓁說可以不用馬上回沒錯,但他心裡就在想,難道程佳蓁都不想快點說點什麼嗎?




  「欸,我們要去買水喝,你要嗎?」李孟智直到中午吃飯,要去買喝的,才敢開口跟岑家珍說話。

  「好啊!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岑家珍的語氣倒是沒有臉那麼臭。

  他們在走去販賣機的路上,吳文翰才敢問:「阿你今天是怎樣?那個來喔?」

  「你們有看過我那個來在不舒服過嗎?」岑家珍是那種連來了都會沒感覺的人,很多女生都想要的那種體質。

  「對啊!我就想說你是男生怎麼會來?」李孟智開始開起玩笑。

  岑家珍對他比了個中指。

  「阿不然你是怎樣了?」吳文翰問。

  「沒事啦!覺得煩而已!」岑家珍說。

  「你會煩就那些事,我想想……妳爸媽又吵架了?」李孟智問。

  「不是。」岑家珍秒回。

  「爸媽又不准你玩電腦了?」李孟智又問。

  「不是。」岑家珍又秒回。

  「不然勒?你又幹嘛被抓到了?」李孟智已經快想不到了,因為岑家珍真的很少臉這麼臭。

  「沒事啦!不要一直問,更煩!」岑家珍當然不會跟他們說原因,所以也不想要他們一直問。

  他們也很識相,開始講起別的事,講著講著,他們已經買完水要往教室走。




  就在他們上樓梯,經過廁所的時候,程佳蓁迎面而來,把岑家珍從他們身邊拉走,直接拉進了女廁。

  那幾個男生站在原地睜大了眼睛,面面相覷,但他們也不可能跟進女廁,所以他們就繼續往教室走了。




  一進到廁所,程佳蓁沒有多餘的動作,也沒有說半句話,他只是把寫好的紙條拿給岑家珍,然後他就要走掉了。

  岑家珍也沒有想幹嘛,但他卻突然抓住了程佳蓁的手臂,將他往回拉。

  程佳蓁沒預料過岑家珍會拉他,所以他重心不穩的往岑家珍那裡走了幾步。

  就在快撞到岑家珍的時候,程佳蓁剛好站穩腳步,停在岑家珍面前。

  他們現在離的很近,但也沒有近到需要退開。

  「那個……」岑家珍覺得他好像應該說點什麼,不然拉人家幹嘛?

  「哈哈——我以為那天你是……」這時候有女生講話的聲音越來越大聲,聽起來正在朝廁所走來。

  程佳蓁馬上轉身走掉,留下了岑家珍呆站在原地。

  程佳蓁還差點跟走進來的那兩個女生撞到,雙方都嚇了一跳。

  程佳蓁點了下頭,小小聲道了歉後,就走掉了。

  那兩個女生雖然不是他們班上的同學,但也認識岑家珍,所以當他們走進廁所看到岑家珍站在那,其中一個女生馬上問岑家珍:「你怎麼會在這裡?站在這幹嘛?」

  「當然是來上廁所,不然來廁所還能幹嘛?我是聽到你們的聲音才停下來。」岑家珍馬上回應他們,回答完後他也走出了廁所,走回教室。




  岑家珍回到教室後,那幾個男生也圍了過來,吳文翰馬上就問:「欸,剛剛他拉你去廁所幹嘛?」

  「女生的事,男生是不是不要問太多?」岑家珍只打算讓他們閉嘴。

  他們聽岑家珍這麼回,以為真的是一些女生之間私密的事,例如借衛生棉之類的,所以他們也沒有再多問。

  但就算是這幾個男生,神經大條到不行,也能發現岑家珍從廁所回來後,臉上的大便感好像就消失了。




  因為岑家珍身邊一直圍繞的別人,所以他根本沒有機會可以看剛剛程佳蓁給的紙條,所以他是等到了午休的時候,才偷偷將那張紙條拿出來看:

  「你這樣...其實讓我有點不知道應該回些什麼

   有點太...我也不知道怎麼說...

   反正,其實我也是這樣想,把你當成一個筆友的概念

   但我只是怕你突然後悔了,會覺得有女朋友就像有束縛

   就像你會開始想說要不要跟我報備你的事

   或者你今天根本沒話跟我說卻要去想應該寫些什麼給我

   我只是怕你覺得這樣有點累,但如果你無所謂我也無所謂

   反正我現在就真的是把你當朋友然後跟你寫交換日記

   那...如果哪天你不想要了,就記得要告訴我

   可能你會遇到你真的喜歡的對象,或你真的想在一起的人

   都沒關係,但你要記得告訴我就好,至少讓我知道一下

   那現在我們就...繼續這樣?

   其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要用什麼詞去說

   反正就是這樣啦!

   今天就原諒你了,但你下次不要再忍不住了

   因為我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麼拿回的紙條給你

   我又不像你可以當作經過,因為你旁邊總是會有一堆人」

  岑家珍看完真的很開心,原來程佳蓁不是不回他,而是想不到辦法可以拿給他。

  事實上也是如此,程佳蓁真的在看完後馬上就回覆了,但他就是一直找不到時機拿給岑家珍,他也是一直等到剛剛才鼓起勇氣拉岑家珍去廁所給他。

  嗯,反正他們沒分手就好,就繼續這樣吧!

  岑家珍臉上露出了微笑。




  放學的時候,岑家珍又假裝經過程佳蓁的位置,將紙條放在他桌上。

  但今天岑家珍給的紙條沒有像前幾天的有摺造型,而是只有對摺多次,所以程佳蓁今天忍不住就先打開來看了。

  今天的紙條甚至不是用信紙寫的,而是一張不知道從哪撕下的白紙而已:

  「你說我不知道要寫什麼也可以不寫,那我今天就不寫了

   因為早上好像寫太多了,我剛剛真的不知道該寫什麼

   我好像只有一件事能說,那就是我發現我的信紙用完了...哈哈

   你要記得回家有空的話要加我的即時通!剩下的到時候再說吧!

   先這樣,星期一見,掰掰!

   最後!詞不用想太多,結論就是...我們繼續在一起吧!」

  程佳蓁將紙條收進書包,臉上泛起了一點紅暈。

  這就是人家在說的,會感覺心跳加速的感覺嗎?

  那感覺雖然只有一點點,但很明確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會比平常跳的還要明顯。











  岑家珍其實平常日回家不會玩電腦,因為他爸媽有限制他只有星期五晚上補完習後、星期六和星期天晚上九點前可以玩。

  而且就算家裡有電腦,他還是比較喜歡跟那群男生一起去網咖玩,這樣玩起來的樂趣會比待在家裡多很多,何況網咖還很方便,吃的、喝的都可以馬上點到,那泡麵吃起來還特別香。

  不過這星期岑家珍有點反常,他在今天拒絕了那群男生的假日網咖邀約,理由用的是他爸媽不准他出門,所以他只能在家裡玩。

  其實真正的理由是,他在等程佳蓁加他即時通,因為怕去網咖會被別人看到,所以他才打算在家裡等著程佳蓁密他。

  今天岑家珍甚至補完習就馬上回家了,不然通常他還會跟朋友在外面聊一下天,等到一個時間點才回家,因為他不喜歡太早回家。

  原本以為會等很久,出乎預料的是,他一打開電腦就看到了程佳蓁的留言。




  程佳蓁原本是想等到星期六幫媽媽早餐店忙完再回家用電腦,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很想快點加岑家珍,想知道他還會跟自己說什麼,所以他一吃完晚餐就打開電腦了。

  其實程佳蓁的爸媽並不會去管他用電腦的時間,因為只要他考試考得好,他爸媽就好了,他要做什麼事,他爸媽都不太管,所以連每天晚上讀書這個習慣都是他自己的自律,並不是他爸媽的要求。

  程佳蓁一打開電腦,連上網路後,他馬上打開即時通,加了岑家珍的帳號。

  程佳蓁的即時通上只有六個好友,這六個裡甚至有四個是親戚,所以他很快就能看到岑家珍的名字。

  岑家珍現在是離線的狀態,但程佳蓁還是先密他了,只打了個:「嗨」

  因為岑家珍不在,所以程佳蓁就先放著電腦,去做自己的事了。




  『嗨!』到了晚上十點多,岑家珍才回覆,但他真的是一回家,看到後馬上就回覆了。

  『你不是說你星期六才會有空嗎?』

  『怎麼今天就有空了?』

  程佳蓁還被電腦的通知聲驚到了,正在吹頭髮的他馬上跑到電腦前看訊息。

  「我今天突然沒事」總不能跟他說因為想快點跟他聊天吧!

  「所以想說可以用一下電腦」

  「然後就想說可以先加一下你」

  『我以為你爸媽會管你玩電腦的時間』岑家珍這次就回覆的很快了。

  「不會」

  「他們其實沒什麼在管我」

  「只是有時候想法很古板而已」

  『是喔?』

  『我爸媽會...哈哈』

  「那是你太不乖吧?」

  『哪有?』

  『我在家是很乖的』

  「所以你爸媽是很兇嗎?」

  『也不是』

  『他們算很開明』

  『但就是很會吵架』

  「我爸媽也會吵架」

  「誰的爸媽不會?」

  『說來話長』

  『反正我在家跟在學校是不一樣的』

  『可能比你還安靜』

  「看不出來」

  『不講這個了』

  『有機會再說』

  『說點別的吧』

  『你會用電腦到幾點?』

  「最晚十一點吧!」

  「明天還要早起去我媽的早餐店幫忙」

  「所以我還是會早點睡」

  『嗯...』

  岑家珍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間,這樣他們已經剩不到一小時可以聊了,但突然他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可是,是不是他不想話題的話,程佳蓁也會很安靜?

  當岑家珍思考到一半,沒想到,程佳蓁竟然先發來了問句:「你的狀態是在說誰?」

  剛剛岑家珍一上線就把狀態改成了:『感謝地心引力讓我碰到你=w=』

  「你如果不想說也沒關係」

  「當我沒問」

  即時通並不像現在的聊天軟體都有收回的功能,所以打出去的東西是無法後悔的,但程佳蓁傳出去那個問題後,真的後悔了,所以他後面才會再打這兩句。

  『哈哈』

  『為什麼要當沒問?』

  『又不是什麼困難回答的問題』

  『那是歌詞而已啦!』

  『周杰倫的可愛女人的歌詞』

  「喔...歌詞喔」程佳蓁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我是在說你』

  「我?」才剛鬆了一口氣,他怎麼馬上就傳了這種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話啦!

  『嗯啊』

  『我這狀態是剛剛上線才改的』

  『這星期的感想』

  『感謝地心引力讓我碰到你』

  『你』

  「我也沒做什麼事」

  「感謝什麼?」

  『碰到你就是事阿』

  『感謝我能遇見你的意思』

  好險電腦看不到對方的臉,不然現在程佳蓁臉紅的程度,想藏都藏不了。

  但這種話,真的讓程佳蓁不知道該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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