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那些計畫忘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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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這幾天的心情很差,很多複雜的情緒在心裡翻騰,儘管相對三、四年前,我對情緒已經有比較多的認識,但是辨識情緒、表達情緒,對於一個ASD(自閉症類群障礙(Autistic Spectrum Disorder)而言,終究仍然是盲區,也常是誤區。


很多時候,我其實分不清楚,我究竟只是一個太習慣壓抑、迴避情緒的人?抑或者,我真的是因為疾病(or 特質 or 障礙 or 神經多樣性,端視使用者對政治正確的敏感度),所以才比較難分辨情緒,進而也很難表達情緒?畢竟,人類很難去描述一個自己不知道或無法想像的東西;就算你要表達「空無」,你也得先至少對「空無」有一定的概念。


無法辨識、表達情緒基本上對人生還不至於會構成太大困難,頂多在親密關係或親屬關係中出現不符合對方期待的情感表意問題。但,因為無法辨識情緒、不會表達情緒,以致出現用「暴怒」表達,就有可能對身邊的人造成傷害。後來我才知道,亞斯伯格的另一半,所謂的「卡珊德拉」對此的感受尤其深。


總之,我的人生終於出現嚴重問題e04,逼得我不得不去面對自己的情緒控制問題,進一步,我也非得正視我有可能是亞斯伯格的事,以能「對症下藥」(正確來說,ASD無藥可治,只能調整行為)。而這,需要經過醫學鑑定。儘管台灣社會出現很多自稱的亞斯伯格,但,是否是亞斯伯格並不是自己說說就是,仍有精神醫學上的一套衡鑑方式。


當然,我很快就被鑑定出是高功能自閉症/亞斯伯格。我其實並不意外這個結果。畢竟,第一個跟我說我可能是亞斯伯格、建議我去鑑定的人,就是一位特殊教育老師,她的專業訓練以及我們多次、長期的對話往來,我雖然一直推遲、拖延,但心裡明白,她的建議並非空穴來風。


舍弟是唐氏症,同時也是重度自閉症。他有所有自閉症會有的行為。例如,前後搖晃身體,遇到環境刺激就撞牆自傷,對特定聲音反應特別大……等等。根據相關研究統計,如果有一個手足是ASD,那,其他「手足之間則有2.7%的機率,是一般人口的30倍」 也會是ASD。因為,ASD是腦功能異常、神經發展上的障礙,具有遺傳性。


我們一個是重度自閉症(重度智能障礙),另一個是高功能亞斯伯格。當然,在DSM-5已經沒有亞斯伯格這個病名,全部統稱為自閉症光譜疾患(ASD)。



02


對。驅動我開始書寫的原因,是因為我情緒很差,這幾天。可是分析比較是我擅長,所以沒錯,我又逃避直面情緒了。


e04事件發生後,我開始諮商,而且,帶有明確的動機:改變情緒行為。問題是,聽著臨床心理師從教科書搬來冰山理論,只不過把一切換成情緒:在憤怒這個水面上的情緒,只是冰山的一角,冰山之下可能還有很多情緒,譬如,悲傷、失落、痛苦……云云。


我一方面獲益良多(我確實從沒想過要在我自己身上想這件事),另一方面開始推薦心理師閱讀我當時在看的《兩種心靈:一個人類學家對精神醫學的觀察》,她非常感興趣,說要去買來看。然後我們就結束健保額度下的六次晤談了。


無論如何,我實在無法接受第一個醫院的心理鑑定結果。所以,我打算找全台灣在「成人自閉症」上首屈一指的某醫師。

可是,她的門診非常難掛。她一個禮拜只有兩個診次,一次初診,一次複診,複診要由她自己掛(某醫院規則)。我怎麼都掛不進她的初診,看到轉診是分流的,於是回頭找第一個醫院的醫生,請他幫忙開轉診單。他也很為難:我們已經是醫學中心了,醫學中心轉診醫學中心,這……。


結果,為難了年輕醫師幫我開轉診單,重點是,有了轉診單,請該大醫學中心的轉診單位處理,一樣,掛了一個月還是掛不進去。轉診處後來叫我自己拿著轉診單請醫師加掛。

總之,我就在有一家醫學中心的心理評鑑結果之後,非常不死心地又去找了第二家。

(到底為什麼這麼難以接受?不願接受?)


03

對。要講情緒。不應該再閃躲。 可是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相較於我與女方長達快四年的訴訟,可能很難讓人相信的其實是:我們只有網路密切聊天三個月,這三個月,都沒見過面。這樣一場對其他人而言,根本不算什麼的關係,卻讓我們換來了快四年,而且眼見要進入第五年的訴訟。

這是一件,科學無法抵達,只有玄學能到達的地方XD

向來排斥身心靈學說的我,還因此去接觸了一點點的身心靈。

沒有。不要妄想了,我一點都沒被說服。

我接觸到的比較是「靈魂契約」的說法。這種理論認為,你今生所遭遇的苦難,都是你投胎以前自己選的,是自己簽訂的契約。換句話說,在邏輯上,它其實比佛教的輪迴說更主動,輪迴還有點被動、不得不,但是,「靈魂契約」的意思是,全部都是你自己選的。

普通災厄,或許可以說我們靈魂調皮,不知好歹,亂選一通。但,被性侵那種呢?這是哪種靈魂選擇?我無法被說服。

我覺得我可以接受,每個人來到此生,都有一定的任務與課題,如果沒做完,那,可能下輩子得繼續,直到學會為止。人與人的相遇並非偶然,該好好結緣的結緣,該刀光劍影的就刀光劍影,這一直是我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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