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03|閱讀時間 ‧ 約 62 分鐘

風花雪月之亂世豪傑 (十九)

風疾劍冷步紅塵,花繁夢裡尋真意,雪山藏盡兒女情,月淨無瑕見我心
十九、寒窯洞窟
「小姐,我們到揚州了呢。」羅英一踏上熱鬧的揚州街道就開心的東張西望。「為什麼每次妳都反對我出門,結果一出門妳都比我還興奮?」慕芸瓏揮著手中的信扇,不甚開心的念著每一個字。「唉呦,出門玩說那麼多做什麼?」羅英似乎沒把慕芸瓏說的話聽進去。對於羅英的反應,慕芸瓏也見怪不怪,只揮著手中的信扇拍著羅英,說道:「找家客棧吃東西吧,我餓死了!」「是、是,大小姐!」
主婢二人走了幾步,人潮在身邊魚貫穿梭,忽見一名老婦持杖迎面走來。慕芸瓏見狀即對老婦拱手問道:「請問老人家,揚州哪裡有好吃好住的客棧?」只見對方以袖遮臉,慌忙的回道:「不知道!」說完就走人。慕芸瓏對著老婦的背影呆了半晌,羅英發覺即問道:「大小姐,怎麼了?」「剛那位老婦的臉…好年輕呀,好像只有二十出頭的模樣,可是…她為麼要作老婦裝扮?」羅英說道:「該不會是有老裝癖吧?」慕芸瓏手上的信扇,瞬間往羅英臉上拍去,喝道:「少胡言亂語,快找地方吃飯啦!」
和慕芸瓏擦身而過的老婦走進一條小巷,忽然有一蒙面黑衣人從巷子牆頭上翻身而下,在她面前單膝跪地拱手說道:「大教主,海棠樓樓主命小人前來告知,揚州分部被萬宗會所滅,雀喜已被樓主救回,現在人在臨鳳樓。」妙華夫人不發一語,往前一揮袖,眼前的黑衣人即馬上沒了身影。妙華夫人暗思道:「萬宗會勦我揚州分部,擺明了是在下戰書,看來雀喜是去揚州分部遇上了萬宗會,難怪一直沒回來。不過,萬宗會不足為懼,眼下還是尋找心法下落重要,既然已經探得那天的蒙面人是飄雪山莊的風正揚,那麼我得對飄雪山莊多下點重手。看來我得回總部一趟。」打定主意後,妙華夫人即運起內力,施展輕功離去。
「馨姊、馨姊!」艾玟輕輕搖醒朱馨。悠悠醒來的朱馨,揉著眼問道:「艾玟?怎麼了?」「我有問過水煙姊姊,妳有救了。」「什麼?」沒聽懂的朱馨頓時睡意全消,直盯著艾玟。只見艾玟笑得開心,其他姊妹也都很好奇艾玟到底在說什麼。
「妳要不要當偏房呀?當偏房妳可以嫁給風將軍啦!」「妳說什麼!」話一說完,別說朱馨被嚇醒過來,蔣幼箏等其它五人紛紛撲上來把艾玟抱走,還摀住她的嘴。蔣幼箏小聲斥道:「妳這嘴吧除了會流口水,還會亂講話呀?」易青說道:「我怎麼突然有種被敲腦袋的感覺?」
朱馨皺著眉思索著方才來不及反應的那些話,直擺手說道:「放開艾玟!」蔣幼箏強笑應道:「馨姊,艾玟亂講的,妳別在意呀!」艾玟拉開蔣幼箏的手,嚷道:「我才沒亂講,那是水煙姊姊跟我說的。」「水煙姊姊?寒院主嗎?」朱馨疑惑的問道。只見艾玟用力點頭。朱馨瞇著眼看著艾玟問道:「剛剛妳說什麼偏房?那是怎麼回事?」艾玟接著就把寒水煙跟她說的話講了一遍。朱馨聽得出來寒水煙這些話有安撫艾玟的意思。但仔細經過一番思量後,她突然在意起寒水煙一直來找艾玟這件事。雖說以前曾對姊妹們說過,關於此事不用太過多慮。不過,現今艾玟說的話聽起來,令朱馨開始在意起寒水煙來找艾玟的用意。
「可以考慮。」思考良久之後,朱馨緩緩說出這四個字,讓其它姊妹們都聽得瞠目結舌,只有艾玟一人直開心的呼掌叫好。
「馨姊…」蔣幼箏不解的看著朱馨。因為以她們所了解的『馨姊』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現在蔣幼箏從朱馨眼中看到了以前沒有的落莫,那是絕望之後,已無所求的空洞眼神。「以現在這種狀況,要是人家肯收我當二房,我也該高興了。」朱馨淡淡的說著。
自從聽到風正揚的喜訊以來,朱馨就像失了魂似的,終日對著窗外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朱馨說這些話更加深蔣幼箏心中的憂慮。蔣幼箏坐到朱馨身邊,緊緊摟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細聲說道:「馨姊,還記得以前妳總是什麼話都會跟我說,最近我看妳話好像變少了,要不要跟我說說妳這兩天都在想什麼?」朱馨把頭靠在躬起的雙膝上,半晌後才低聲的說道:「我只希望,妳們都能平安離開這裡,然後找人嫁了,退出武林。至於…我自己,只要能跟風將軍在一起,不是正室也無所謂。」自始自終,朱馨從未忘卻姊妹們的安危和將來,這令在場所有人莫不悲從中來,潸然淚下。「馨姊姊,我可以陪妳。」艾玟撫著朱馨躬起的膝蓋,天真的說著。朱馨甚感欣慰的撫著艾玟的臉頰,強顏歡笑中帶著欲奪框而出的淚水。
門外響起敲門聲,朱馨示意趙璇前去開門,原來是那七位負責看顧她們的婢女,只見七人整齊排列在門外,不發一語。來到飄雪山莊這麼久,朱馨她們也知道這七位婢女來找她們是什麼用意。朱馨直接點頭示意說道:「走吧!」古婷荺開心道:「洗澡囉!」
七人走出房門,經過一段長廊,忽見另一端的走廊盡頭有道身影直盯著她們。細眼一看,原來是月采玲,在她身後是楊愛茹。此時,朱馨眼中怒意早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欣羨之情。
一向悟性過人的月采玲也察覺出其中異樣,顰眉看著朱馨不同以往的身影離去。楊愛茹問道:「那位領頭的女子跟妳有仇呀?」「啊?」「不然為什麼每次妳看到她都好像不甚開心?」「沒什麼,因為她…她…離小揚太近,我要提醒她一下。」「上次妳說那些是九玄天的人,都是些什麼人呀?」月采玲頗感膩味,隨口應道:「帶頭的那個是九玄天大教主的女兒,也沒什麼,還不是一樣打不過我。」楊愛茹聞言大感訝異,說道:「妳們把大教主的女兒帶回來了?」「其中一個啦,也不是故意的,是帶回來後才知道的。怎麼?妳不知道麼?」「妳沒跟我說呀!」「是麼?」月采玲說得很不以為意。聽在楊愛茹耳中可不是這樣,不禁暗自在心中盤算著:「這事得稟告教主和夫人才行呀。」
楊愛茹尋了個空檔,快步走向月蒙和卓盈盈的廂房,在門外敲了門,單膝跪地說道:「靜思分堂堂主楊愛茹求見。」「進來!」
卓盈盈擺手問道:「楊分堂主有事麼?」楊愛茹拱手應道:「稟教主、教主夫人,屬下探得一事…」接著,楊愛茹就將朱馨身份一事說了一遍。只見卓盈盈哼然說道:「采玲這孩子也真是的,這麼天大的事竟悶不吭聲!」月蒙捻了鬍鬚說道:「把九玄天教主女兒帶回這事不可謂不大,以眼前武林的情勢來看,任誰都想低調,不對外張揚。我能了解雪老弟的用心。」說著點了點頭。
「我說的可是咱們的女兒呀,可不是雪莊主。我當然明白雪莊主有他的考量,但咱們女兒竟也不吐半句。她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發生何等重大事情,唉,這丫頭等會兒見到她,不唸她幾句怎行?」月蒙笑笑的說道:「再怎樣也都知道了,怎怪得了采玲呢?」「還說,女兒都被你寵壞的!」「唉呀,這…」月蒙甚感無奈,只能老眉一皺。
樹林間,除了蟲鳴鳥叫,林間還發出陣陣憾動的聲響。有道人影以快速的身形,飛梭在樹林間。這些聲響就是這道人影造成的。
「芊芊姊─」一聲吶喊,劃破原本單純的寂靜。只見虞晶手捧飯糰,直直的站在林間的小徑上。楊芊芊一個翻身在虞晶面前一步處落地,用袖子擦著臉頰上的斗大汗珠,說道:「吃飯了?」「還沒!姥姥說妳練功練得勤,可能會餓,就要我送點飯糰來給妳。」「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去那邊樹下吃吧。」打開荷葉包,糯米飯和五花肉、蔥蒜、筍干混在一起的香味撲鼻而來。楊芊芊拿了一個飯糰給虞晶,自個兒也拿了一個啃了起來。忽見虞晶沒吃飯糰,反而直盯著自己的臉猛瞧。好像在探究什麼似的。
「妳怎麼了?直看著我幹嘛?」楊芊芊問道。「我發現…芊芊姊臉上的印記不見了,變得好漂亮。」虞晶童言童語的說著每個字。現在的楊芊芊不止臉上的浮腫沒了,連黑色的印記也消失不見了。完全是冰肌玉膚的氣色,與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聽到虞晶這麼誇自己,楊芊芊不禁笑得開心。這般笑逐顏開模樣的楊芊芊在武林上是從未有人見過的。
「芊芊姊,妳以後還要叫『半面屍娘』嗎?」聽到虞晶的問題,楊芊芊噗嗤的笑出一聲,滿臉笑意的說道:「妳怎麼會想到這種事?」「不是嗎?姊姊的臉治好了,以後就不能叫半面屍娘啦。」虞晶對這問題似乎很認真。「這個嘛…也沒人說一定得要有稱號或什麼的。」楊芊芊臉上浮起前所未見的滿足和愉悅。
「對啦!」虞晶突然兩眼一亮,開心道:「既然姊姊的臉治好了,那叫『玉面嬌娘』如何?姊姊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虞晶說得信誓旦旦,楊芊芊卻讓她的天真逗得笑開懷。楊芊芊羞意滿滿的說道:「快吃飯糰吧,別忙這個了!」「啊,剛剛聽姥姥說,過兩天她要帶妳去一個地方。」「去哪?」虞晶嘟著嘴搖搖頭。楊芊芊不解說道:「過兩天?為什麼要過兩天?要去哪裡需要過兩天?」虞晶應道:「我奉勸妳不要問太多,姥姥那人不愛別人問太多事。反正,到時候妳就知道啦。」楊芊芊聽得滿腹狐疑,兩眼發直,下意識的咬了一口飯糰。
在人來人往,魚貫出入的揚州客棧內,吵吵嚷嚷的來店客當中,有一對主婢正邊吃著美食,邊愁著怎麼找人。只見慕芸瓏夾起一塊燉肉在羅英面前晃著說道:「聽著,待會兒呢,妳去四處打聽這裡的義經堂在哪?」羅英看著那塊燉肉,說道:「這個我問過掌櫃了,揚州有三處義經堂,最大的呢,在城東那兒。」說著一口往慕芸瓏夾的那塊肉咬下,沒料卻被慕芸瓏拉住,羅英支支唔唔要把肉吞下時,聽得慕芸瓏揚眉睜眼的說道:「小心點,親衛隊還在揚州,別讓他們給遇著了。」說完才把肉放手。其實,這時諸葛萍等人早已兵敗緊急撤回武萬雲莊,只是以慕芸瓏掌握的消息來說,自是不知親衛隊已不在揚州。
羅英把肉吞了才說道:「我知道呀,妳那次出門不是我在打點的?」「妳這丫頭敢頂嘴?」「欸,燒雞腿我吃啦!」羅英筷子瞬時往盤中雞肉夾去,馬上被擋了下來,見得慕芸瓏嗤笑道:「每次點燒雞都被妳吃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妳才是主子,這次沒啦!」羅英俏皮的故作哀色應道:「別小氣嘛!」主婢兩人就為了燒雞開始以筷子過起招來。
兩人雖為主婢在手勁上的較量,絲毫互不相讓,你來我往,動作頻頻。慕芸瓏將燒雞盤在手掌轉了數圈,整個抬離桌面,不讓羅英有機會碰。羅英即拿桌上木筷往慕芸瓏手腕射去。為了閃躲木筷,慕芸瓏將燒雞騰起,手腕下收。羅英隨即起身捉雞,慕芸瓏不慌不忙的拿起桌邊的信扇,往羅英肩頭壓下,又讓她坐回去,另一手輕鬆的接住落下的燒雞。
羅英沒好氣的哼道:「不過就隻雞!」「對呀,不過就隻雞,上次在長安被妳吃了,這次該我了!」慕芸瓏得意將燒雞在手上轉了兩圈,羅英哼的一聲別過頭去。「聽說這裡的壽喜樓的醉雞也很不錯吶!」聽到這話,羅英又把頭轉回來,兩眼炯炯發亮。慕芸瓏笑著用筷子揮舞著說道:「辦完了這事,帶妳去吃!」「好呀!」羅英開心的撫掌喝道。
羅英施起輕功,快速在牌坊屋簷上飛奔。輕巧的身影在樓宇間踩著樑柱、屋瓦不停穿梭。不消多時,就來到城東的義經堂揚州分部總堂所在地。羅英蹲在義經堂對面的茶樓屋頂上,看著整個義經堂出入的人口紛紛攘壤,氛圍意外詭譎,不似正常營業的商號,倒像是要搬遷的店家。
在人群當中,羅英注意到了一個似曾熟識的身影,一個黝黑健壯的面孔,身邊帶了兩名隨從,正在和另一名滿頭華髮高大男子在門口談話。雖然羅英認得面孔卻說不出對方的名字,只好先回客棧向慕芸瓏通報。
羅英所見之人正是黃賀虎和萬京玉。兩人聊到了義經堂目前喬遷的進度和概況。黃賀虎說道:「一共有一百三十五人要加入風將軍旗下嗎?」「嗯,目前表明意志的就這些人。」黃賀虎挑了一下眉,說道:「當家的,說真的,對這人數…我還真有點意外。」「英雄何出此言?」萬京玉是名血性漢子,豪邁萬千,開口閉口向來慣以英雄長、英雄短的,只要相處些時日,就可看出其為人性情坦蕩磊落,是名好漢。黃賀虎瞄了名單一眼,說道:「經過那麼些事兒,原本以為有三、四十人就不錯了,沒想到竟有百來人。」此刻,一陣風吹過黃賀虎緊抓的名單,掀起幾頁紙,赫見『九連環 葉飛』的名字就在其中。萬京玉笑道:「上回承蒙風英雄仗義相助,讓義經堂百口得以存活。若非如此,一場腥風血雨的惡鬥恐難以避免。」「當家的,往後做何打算?」黃賀虎沒在名單上見到萬京玉的名字,便做此問。萬京玉捻著濃密的白鬚,說道:「找個山林,退隱吧!這些年攢了些銀兩,打算和老小離開這個打打殺殺的日子。」黃賀虎頗能理解的點頭說道:「當家的放得下一切,實屬難得。哪像我們這些兵戎部旅出身的人,刀口上的日子過慣了,還真沒辦法像當家的這般豪爽豁達!」「英雄好說!」「那麼我這就回去向風將軍稟報。」「恭送!」「留步!」雙方拱手互相道別,黃賀虎即帶著校尉葉閏、文寶二人回客棧。
「妳說的人應該是黃賀虎吧?」慕芸瓏主婢二人漫步在街道上,邊走邊揮著信扇問道。羅英瞠大雙眼又嘟嘴的俏皮模樣直搖頭。「接下來往哪走?」正當羅英指出方向時,剛好見到黃賀虎等三人向自己這邊走來。慕芸瓏開心的「哈」了一聲,便輕步向黃賀虎走去。
「這不是黃將軍嗎?」慕芸瓏來到黃賀虎跟前兩步,機靈的手持信扇拱手說道。黃賀虎初見到慕芸瓏還答不出話來,吞吐的說道:「這不是…那個…」慕芸龍親切的應道:「小女子長安慕容嬌。」「啊,對呀,慕容姑娘,沒想到竟在揚州遇到妳,久違了!」「黃將軍在此,難不成風將軍也在此?」「極是、極是,見到慕容姑娘都忘了這事兒。沒錯,風將軍下榻的客棧就在前面不遠處,我來帶路吧!」黃賀虎說著便擺手引路。這一路上,慕芸瓏和黃賀虎等人有說有笑,似是多年知交。
一回到客棧,黃賀虎便迫不及待的向風正揚稟報慕芸瓏的到來。風正揚驚喜道:「慕容姑娘來到揚州了?人在哪?」「現在正在大廳喝茶等候將軍。」風正揚起身走出房間幾步,又轉過身,向黃賀虎說道:「賀虎,去找掌櫃,今晚擺桌酒,我要宴請慕容姑娘。」「是!」正欲步下樓梯之際,背後傳來宋琪鶯聲燕語般的嗓音說道:「小揚,你去哪?」風正揚正欲回話,卻遲疑了一下,吞吐的應道:「有位朋友…到揚州來了。我今晚要請她吃飯,我正要去大廳接她。」「這樣…我能陪席嗎?」「陪席?」風正揚雙眼撐得老大,他壓根從未想過這事。只見宋琪攢眉嬌態的「唔」了一聲。風正揚只得趕緊應道:「好…好呀…」聽到這樣的回應,宋琪並沒有表現出愉悅的神情,反是雙眉緊鎖,似是看到了什麼令她憂慮的事。
在擾嚷客棧的人潮中,見到風正揚逐步走來的身影,慕芸瓏雀悅的起身,露出燦爛巧笑,手正欲舉起揮手招呼之際,卻看到了跟在風正揚身後的宋琪,笑意瞬間為之凝結。慕芸瓏快手抽出信扇遮面,半側頭向身後的羅英低聲問道:「那女的是誰?」「不知道,該不會是妳的對手吧?」慕芸瓏聞言收起信扇順手往羅英臉上甩去,痛得羅英雙手掩面,隨即笑意滿滿的拱手說道:「風將軍,別來無恙?」風正揚開心的拱手應道:「慕容姑娘,自從長安匆匆一別,久疏問候,姑娘府上安好?」慕芸瓏應道:「家中一切如常,父親還是忙於生意,我還是愛到處亂跑。」說著露出甜美的笑容。
宋琪聞言,不禁暗思道:「長安慕容家?長安從商的大戶家族我都認識,沒姓慕容的呀?這小妮子是誰?」慕芸瓏瞄了風正揚身後的宋琪一眼,小心問道:「這位仙姿麗人是…」「喔,對了,忘了介紹妳們認識,這位是長安百花會百合坊的堂主─百合仙子宋琪宋姑娘,是我在長安任職太子衛隊時的好友。」宋琪手比蓮花,半蹲了一下,溫婉的應了聲:「見過慕容姑娘!」
當聽到『長安百花會』的名號,慕芸瓏頓時全身凝結、神經緊繃,臉上表情略顯僵硬。暗思道:「長安…百花會?怎麼會在這裡遇上長安百花會?風將軍怎麼會跟百花會扯上關係?以百花會在長安的能耐和本事,這下子,『長安商賈大戶千金慕容嬌』的假身份不就要被揭穿了?」才那麼一霎那間,慕芸瓏心中滿滿的疑問和猜忌一一閃過眼前。若不是武林長年的歷練,以不致於露出破綻,不然,一般人可能臉色瞬時大驚失色,糗態盡出。
慕芸瓏強作鎮定,微笑的拱手應道:「小女子慕容嬌拜會宋姑娘。」宋琪柔聲問道:「慕容姑娘府上是做生意的麼?哪方面的生意?」「呃…」慕芸瓏不禁在心中慘叫:「來了,來了,開始要刨根掘底了。」「我家嘛…」忽然,風正揚插入一句:「別盡站在這兒聊,慕容姑娘,為了替妳接風,我今晚可擺了桌好酒要和妳好好聊聊,上次在長安匆匆一瞥,無法促膝長談,今天一定好好和姑娘喝上一杯。」慕芸瓏應道:「小女子恭敬不如從命,今晚就陪風將軍喝一杯。」說著,啪的抖開信扇,模樣頗具英武之風。
羅英見狀,暗思道:「哇,見到風將軍,連平日不太愛喝的酒都豁出去了?妳可別喝出事來呀,我的大小姐。」宋琪看慕芸瓏越看越不對勁,暗思道:「這女人來路不明不白的,我得提防點,免得小揚被她牽著鼻子走都不知道。」
夜間,風正揚在客棧席開八桌,替慕芸倰主婢洗塵,也宴請自家兄弟。慕芸瓏和風正揚等人久別重逢,席間杯觥交錯,淋漓暢飲,好不歡愉。散宴後,在客棧的露台上,宋琪拉著上官琉璃,輕聲問道:「長安有姓慕容的商賈人家嗎?」上官琉璃搖頭應道:「據我所知是沒有,湘湘,妳怎麼問起這個?」「今天的主客慕容姑娘說她是長安來的。」「啊!那…妳是說…」宋琪雙眼一瞇,說道:「這女子來歷不明,我是不知道小揚怎麼認識她的,不過,看她刻意隱瞞身份的樣子,其中必定有詐,我得幫小揚提防著點。」「妳打算怎麼做?」「就這麼吧,直接去問她。」宋琪說得相當篤定,上官琉璃在一旁可是看得心底亂跳,直覺這位閨蜜好友,似是要去跟對方拼命。
二更夜,羅英在走廊外接到上官琉璃送來的字條,言明要她轉交貴府千金小姐。羅英疑惑的轉身進到房內,將字條遞給慕芸瓏,說道:「今天下午那位宋姑娘派人送字條來。」
慕芸瓏莫明的把字條打開,見其中寫道:
三更夜,城東郊外
宋琪
「羅英,現在幾時了?」「二更一刻了。」羅英問道:「小姐,這是…」慕芸瓏一派輕鬆的拍起桌上的信扇,在手上轉了兩圈,說道:「沒什麼,這位宋大小姐大概想和我聊聊吧。」「這位宋姑娘是什麼來路?」慕芸瓏微笑道:「我跟黃將軍打聽過了,這位宋姑娘是風將軍還在長安任職太子衛隊時認識的紅粉知己。不過,麻煩的是她的出身…」「怎麼說?」「長安百花會表面上是青樓之地,暗地裡卻是各路消息的買賣之地,就連官府都受其惠澤。所以她們雖為青樓之人,卻有其它門派無能望其項背的府商關係。這就是為什麼我爹要拿下江北各大門派,唯獨沒把她們列入其中。」「府商關係…」羅英想了一下,馬上反應驚道:「那小姐的身份豈不是…」慕芸瓏含笑地以食頂著信扇在桌面轉圈,説道:「大概已經被拆穿囉,所以人家也想知道咱們打哪來的。」說著嘻嘻地笑了兩聲。「小姐,那…妳還去赴約嗎?」「去呀,見識一下百花會堂主的本事也好。」「萬一被風正揚知道妳真正的身份…」慕芸瓏自信滿滿的笑道:「放心好了,不會的。」
三更夜,揚州城外的荒地,四處寂靜無聲,唯有犬吠蛙鳴不絕於耳。夜空中,明鏡高懸,穿過林間縫隙灑在地上,映出透明晶亮的夜色。
慕芸瓏斜身倚在一棵樹上,搖著信扇,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羅英則來回踱步,憂慮著待會兒不知會發生什麼萬一,手上不停地扯著一根竹梗。
不消多時,宋琪和上官琉璃兩人從黑夜中竄出,落在慕芸瓏面前十尺處。宋琪著地時,身上豐腴飽滿的雙峰,緩緩的上下抖動,有如露水蓮花般的嬌艷欲滴。這般憾人的模樣讓慕芸瓏看得有些傻眼。啪的一聲用信扇遮住臉對羅英說道:「我現在才注意到她那對嚇死人的豐胸,哪有人的身材這樣誇張呀?」「小姐,就這一點,妳輸定了喔。」慕芸瓏瞬間收起扇子猛然往羅英額上敲下,隨即展開歡顏拱手說道:「宋姑娘,咦?這位是…」上官琉璃馬上擺姿應道:「小女子上官琉璃,百花會蝶香堂堂主。」慕芸瓏聞言驚訝的暗思道:「哇!又來一個堂主?」接著應道:「上官姑娘,慕容嬌有禮了。」
宋琪不想廢話,直話說道:「慕容姑娘,今晚找妳出來,不為別的,就只想向妳請益一事。」「是為何事要來這荒郊野外的,在客棧裡談不得嗎?」慕芸瓏第一次和百花會交手,每句話都說得格外小心。「有些事,人太多的地方容易惹出事端,還是小心點好。」宋琪話說得相當嚴肅,和平日的她相當不同。可見,她對慕芸瓏的戒心相當高。
慕芸瓏知道宋琪在想什麼,便避重就輕的說道:「請教宋姑娘,是什麼事讓妳這麼費心,我家乃單純生意人…」「就是這件事!」宋琪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慕芸瓏嘎然止聲,兩眼轉了一圈,應道:「怎麼了嗎?」宋琪走了兩步,揚首說道:「妳若真是長安人氏應該知道我百花會是什麼來路。」「京城頭牌的青樓囉。」宋琪聞言臉上露出詭譎的笑容,說道:「還有呢?」
慕芸瓏轉了話鋒說道:「宋姑娘此言何意?恕小女子懵懂無知,還請宋姑娘明示。」宋琪甩了一下手上的披帛,説道:「只要是長安道上的人都知道,百花會不是青樓之地這麼簡單。要不是道上的,也都該略有耳聞。要說官府商號,達官貴人,無一我不認得。唯獨慕容姑娘所說的『慕容家』這商號,是我沒聽過的。這可奇了,貴府是做哪門哪道生意的,我竟一無所悉?」
慕芸瓏暗思道:「一直在向我示威,擺明了是要逼我表明身份。哼!怎麼可能,我萬宗會可不是花瓶書畫,擺好看的。」隨即笑道:「小店小舖,沒啥好說嘴的。」「請教令尊大名。」這下可讓慕芸瓏愣住了,不論什麼身世細節她都推演過一遍,就只她爹這件事從頭到尾連想都沒想過。眼下只有隨機應變,瞎扯胡謅了,只望別扯出簍子。「我爹?我爹名叫慕容愚,人稱『憨公』。我跟我爹不一樣,我三歲識得四書,五歲通曉易理,我可是我爹引以為傲的聰慧女兒吶。」說著扇子在手上轉二圈,抬了一下下額,露出陽光般的笑容。慕芸瓏話中極盡嘲諷她爹,這讓羅英聽得很想發笑,但眼下這情況又笑不得,只好拼命往慕芸瓏身後躲藏。
宋琪滿臉疑惑的問道:「令堂呢?」「我娘在我小時候就死了,我是乳母帶大的。」沒想到話才說完,宋琪馬上接著斥問道:「妳說妳是長安人氏,但妳沒有長安的口音!」這話說得慕羅二人膽喪心驚,猶如當頭吃了一記悶棍。不過,慕芸瓏也不是省油的燈,不急不徐的見招拆招,應道:「是呀,我本江南人氏,搬到長安也才這一兩年的事。所以,家鄉音還很重,還請宋姑娘見諒。」慕芸瓏的回話,聽在宋琪的耳裡,不管怎麼想就是不踏實。於是宋琪決定把心一橫,要來以硬的,也就是以武功來逼出她的來歷。
上官琉璃發現宋琪神色不對勁,正要上前阻攔時,宋琪已大喊一聲:「得罪了!」向慕芸瓏出招了。慕芸瓏見招即閃,就是沒跟宋琪對上一招。羅英見狀,要上前護主,即聽得慕芸瓏喝道:「別過來,我能應付!」
宋琪的披帛如毒蛇吐信般靈活,卻沒有致人於死的殺氣。這很顯然是在試慕芸瓏的武功路數,當然慕芸瓏也看清了這點,當是更有自信和宋琪糾纏下去。慕芸瓏以信扇迅捷靈敏的擋下宋琪的多次攻擊,在扇子一開一合對應當中,宋琪的披帛似乎拿她沒輒。
一番較勁下來,兩人都已香汗淋漓,珠玉如雨。忽然間,宋琪一個墊步踩上一棵樹,借力騰飛至慕芸瓏眼前上空數尺處,一道披帛如閃電般閃出,直襲慕芸瓏的顏面而來。霎那間,一道人影忽地裡飛出,接下了這道披帛,並落在宋琪和慕芸瓏之間。
「杜院主?」宋琪見得來人竟是飄雪山莊四大護院青龍院院主─杜尚。在場的所有人都忒感意外,只見杜尚燦笑道:「我剛去客棧找少莊主,想順便探望宋姑娘,結果妳不在。我在揚州城內問了很多人才找到這兒來。沒想到,宋姑娘竟和人打起架來了。是什麼誤會讓兩位貌美如花的仙子如此大打出手?」宋琪扯回披帛,不發一語。慕芸瓏拱手應道:「小女子慕容嬌,長安人士,剛在和宋姑娘切搓武藝,沒什麼誤會。」杜尚拱手說道:「在下飄雪山莊青龍院院主杜尚,人稱五韻書生,方才見兩位仙子身手似乎非同凡響,小生可有幸和姑娘過上幾招?」慕芸瓏笑著拱手說道:「杜院主,夜深了,我該回客棧了,請!」「請!」
慕芸瓏離去後,宋琪板著鐵青的一張臉也要離開,卻被杜尚以鐵竹蕭將她攔下。宋琪眼神甚是不快的看著杜尚,問道:「有事嗎?杜院主。」杜尚笑得尷尬,輕聲的說道:「慕容姑娘是少莊主的座上賓,希望宋姑娘別讓少莊主難為。」宋琪恍然大悟的怒道:「是小揚派你來的?」杜尚瀟灑的笑了兩聲沒有回話。「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兒?」「少莊主在客棧見到妳和上官姑娘匆匆出門,就知道妳想做什麼。妳跟少莊主可真是很了解彼此呀!」
宋琪羞著臉,嘟著嘴嗲聲叱道:「我回去找他算帳!」「宋姑娘,且慢,既然今晚月色如此讓人神往,不如讓小生陪妳喝一杯,如何?」「沒空!」說著,宋琪甩著衣袖離開。杜尚看著宋琪的背影,右手食指輕輕在鼻樑上摸著,手上的鐵笛隨意轉了一圈,臉上掛著自信瀟灑的笑容。
「琉璃,妳剛有看出那位慕容姑娘的武攻路數嗎?」宋琪走得很快,因為現在她心裡滿滿的疑問和不滿。上官琉璃搖搖頭,說道:「不過,以一個女孩子家來說,她倒滿會用扇子的。」宋琪停下腳步,看著上官琉璃,問道:「扇子?」「對呀,妳沒發現嗎?她光用一把扇子就和妳周旋這麼多招。」上官琉璃看了宋琪一眼又說道:「當然那是妳沒用盡全力的關係…」「有哪個門派是擅用扇子的?」上官琉璃想了一下,應道:「黑羽雕鐘鴻、快手神偷蔡放,還有…拿命鬼項涼也是其中之一。」宋琪攢眉應道:「這些人全死了呀!」上官琉璃雙手一攤,不發一語。宋琪吸了一氣,說道:「這小揚竟派杜尚來擾事,自己躲在背後,這簡直是…也不想想我是為他好!氣死我了!」上官琉璃撫著嘴,媚笑道:「妳如果會生風將軍的氣,那才是天下奇聞吶。」「不說了,我明天還要找小揚算帳吶!」说著便快步回到客棧。
隔天一早,宋琪一起床,打開房門,即見到有一人立在門口,是杜尚。「宋姑娘,小生能否請妳喫個早茶…」話都還沒說完,宋琪馬上喊道:「琉璃,找妳的!」說著閃身出門吃早點。上官琉璃來到房門口見到杜尚,即行禮道:「啊,杜院主萬福,請問有什麼事嗎?」杜尚看了一下宋琪離去的方向,以食指撫著鼻子,笑道:「上官姑娘,一起吃個早點吧。」「啊?」上官琉璃這聲輕嘆,生得風情萬種,千嬌百媚,宛若西施顰笑,一時也讓杜尚看得入迷。
一大清晨,皇甫離就在玄靈宮的庭院,檢視著地上一袋又袋的茶葉。他拿了一小撮茶葉在鼻下品聞,又仔細查看每個茶葉的色澤和形狀。忽然,身後傳來和夫人的鶯語問道:「這些茶葉是怎麼回事?你要開茶行麼?」和夫人搖曳生姿的蓮步走來,步履輕盈,朵朵蓮花。皇甫離微笑應道:「這二十大袋的茶葉有烏龍、包種、雀舌、毛尖、龍井等。」「做什麼?」「這是我走進飄雪山莊的貢禮。」和夫人詫異的驚道:「走進飄雪山莊?」「再過幾天就是一年一度的品茗大會,各路茶商都會齊聚洛陽,茶葉是飄雪山莊的旗下重要產業之一,他們一定會去,屆時只要跟他們搭上線,要進飄雪山莊就不是問題了。」和夫人聞言仰首大笑,說道:「阿離,真沒想到你這般細膩的心思,竟然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踏入飄雪山莊內。」「不,接下來才是要緊,進得去並不代表我們見得到朱馨。因為我們連她們被關在哪都不知道。」
和夫人走了兩步,說道:「能買通山莊中的人嗎?」「不,據說雪一塵是個治理嚴謹,通情達理之人,所以山莊的人對他都極為忠誠,這麼做只怕會洩了咱們的底。」「那麼…要怎麼找到朱馨…」「我去!」和夫人話才說一半,即從屋頂後閃出一道人影,是陰思思。和夫人對陰思思又是莫明突然現身感到相當不耐,不禁微怒道:「思思,妳有哪一次能用…用正常的方法出現!」「怎麼?你們倆又要去翻雲覆雨了嗎?」和夫人扶著額頭擺手說道:「不…不…算了,當我沒說,妳…妳剛說要去是怎麼回事?」陰思思說道:「阿離扮成茶葉商人,我則扮成他的隨從,進到山莊後,憑我的輕功,要找到朱馨是易如反掌的事。」皇甫離呆了半晌說道:「是可行之計,但飄雪山莊臥虎藏龍,連一般的婢女都會武功,而且,聽說因為萬宗會找上飄雪山莊的關係,四大護院的北玄武已經進駐到山莊內了,妳最好小心點。」陰思思應道:「放心好了,要是事跡敗露,你就說我是混進來的,跟你沒關係。」
皇甫離、和夫人兩人對看一眼後,和夫人說道:「思思都這麼說了,就讓她去吧!」皇甫離挑了一下眉「嗯」了一聲,再也沒說什麼。和夫人問道:「幾時要出發?」皇甫離應道:「我都準備好了,後天就啟程去洛陽。」
花百媚馬不停蹄急速的回到長安,箭步進到百花樓就急著喊人把淨蓮仙子張儀找來。自己坐在逸香園閨房內不停的呼喘氣息,心中悸動著實繃著她身上的每條神經。待張儀一進門,馬上要她跟著進密室相談。張儀從未見過花百媚這般失態,甚感憂心的問道:「小嵐,妳怎麼了?一回來就看妳神色緊張的樣子,妳還好吧?」花百媚雙手扶著張儀的雙臂,喘著氣說道:「玉夫人…她說…」張儀抬眼望了花百媚一眼,問道:「玉夫人?她怎麼了」「她說…她知道有人見過白少棋!」花百媚似是費盡心力才說出這句話,可見得她的情緒相當激動。張儀聞言也詫異的驚道:「真的?她知道白少棋的下落?」
花百媚兩眼火紅,怒火中燒的說道:「找了這麼久,終於打聽到白少棋的下落。」「那麼…」「不,我當面沒讓她知道我在找白少棋這件事。我豈能有把柄落在九玄天那幫人的手裡。」張儀明意的點頭後說道:「那麼妳打算怎麼辦?」「這件事先擱著不說,有件事我倒覺得相當怪奇。」「什麼事?」「玉夫人會知道我在找白少棋這件事,是九玄天大教主告訴她的。」張儀不禁「啊!」了一聲,蹙眉說道:「九玄天大教主?這…這做何解?為何她會知道這件事?理應沒人知道這件事,連百花會上下除了妳我和湘湘三人以外,都沒其他人知道了呀。」花百媚喘了口氣後,說道:「這個人究竟是何來歷,得好好弄個清楚,因此,事情就得回到玉夫人身上。」張儀沒聽懂她的意思,所以沉默的等她說完。
「我說,我們把玉夫人請來當座上賓,好好跟她請教一番,如何?」花百媚說著挑了一下眉。「和玉夫人見面時,我說過要請她來長安做客,我門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張儀很狐疑的問道:「要怎麼做?」「以我為餌,她勢必會出面,屆時,見機行事,再將她帶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伺候她。」張儀驚道:「妳是說…要誘綁玉夫人?」花百媚點頭示意。「小嵐,玉夫人可不是柔弱女子,光憑咱們的實力,與之一搏,尚可為之,要將她綁來談何容易?」「我可沒說要硬來呀!」張儀忽然間明白了花百媚要如何下手,心頭的妒火瞬時莫明地燒了起來,臉色也倏然變得僵硬。花百媚看出張儀的心思,說道:「小梅呀,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妳不是要幫我嗎?所以,妳調配藥方的技巧,這回我得借用一下了。幫我調個無色無味的迷藥…」話還沒說完,張儀已經驚慌失色的吼道:「可是,看妳和那女人在眼前燕好合歡,妳叫我怎麼吞忍得下去!」
花百媚把張儀拉到床邊,好聲好氣的說道:「我的好妹妹呀,委屈妳了,不如…現在我就補償妳如何?」說著便逐一解開張儀身上的衣帶,將她摟入懷中,雙雙墜入柔情繾綣、軟語夢鄉。
雪一塵張口呼著熱茶,正享受著悠然的清閒。這是個沒有降雪的早晨,難得的晴朗好天氣。正當喝了兩口茶時,門外忽傳來一道厲聲,喝道:「別跑,妳給我站住,妳這丫頭!」雪一塵趕緊放下茶碗,走出大廳查看,倏然見得卓盈盈正拿著藤條追趕著月采玲。兩人以輕功不斷在樹林間飛越穿梭,從眼下情況來看,月采玲似乎被她娘親追趕得有點狼狽。
「教主夫人,發生什麼事了?」雪一塵拱手朗聲問道。卓盈盈從遠處傳音應道:「教訓我女兒呀!」因為母女吵架鬧得很兇,連邱寧都出來關切這是怎麼回事。「月兒被她娘罵了,不知為了何事。」邱寧見雪一塵毫無擔憂之色,白了眼,哼了一聲,也施起輕功,追了上去。
不消幾時,在前方樹林不遠處,月采玲已經將月形彎刀抽出來應對她娘親的藤條。邱寧看不下去,便運氣喊了聲:「住手!」兩人這才各自攀著一棵樹的高處,順勢落下地來。
邱寧走上前來,瞄了一眼卓盈盈手上的藤條,都已呈現開枝散葉的模樣,嘆了一氣問道:「盈盈,什麼事非得鬧得這麼大,好好說不行嗎?月兒好歹也是山莊的關門弟子,總要留點顏面給她。」「師姊,這丫頭…」「師娘!」卓盈盈話都沒說完馬上被月采玲插嘴,邱寧隨即往月采玲的額上敲下,怒道:「我問的是妳娘,妳給我安靜點!」月采玲痛得撫著額頭,靠在樹上,表情極為痛苦。卓盈盈沒好氣的看了一眼月采玲,說道:「我今兒早問這丫頭,那七位九玄天的姑娘是何來歷,她竟跟我說:『沒什麼好講的!』要不是楊分堂主跟我稟告其中一位是九玄天大教主的女兒,我還真被瞞過去了。結果這丫頭竟然回嘴說:『沒一個打得贏我的,有什麼好說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何等大事,竟然這樣欺上瞞下,悶不吭聲,想氣死我呀。」月采玲哭著臉說道道:「真的沒什麼好說的呀,不信妳問師娘!」
邱寧明白卓盈盈著急於眼下的處境,知道這等消息一定相當重視。不過,當初她和雪一塵未告知,也是認為朱馨無助於解決我月教的事補,也就沒多提。因此,多少也認同月采玲的說辭。只不過,母女兩人個性使然,以致今早發生這樁鬧劇。
在心中盤算過一遍的邱寧,緩聲的說道:「師妹,其實,當初我和松齡未向你們提起朱姑娘的身份,實是此人雖貴為大教主之女,但卻非教中核心之人,對該教所知有限,才未向你們告知。話說回來,我還同意月兒說的。」月采玲發現邱寧幫她說話,便得意的向她娘親吐舌扮了個鬼臉。卓盈盈氣得手上的藤條又舉起來作勢要打人,即被邱寧給攔下。
「師姊,就算是這樣,我們有些疑問,能否找她來問問?」邱寧明白師妹的心情,也莫可奈何,只好應承,柔聲地說道:「好吧,我跟松齡說一聲。」卓盈盈的憂容這才有了一絲笑意。
邱寧來到書房找雪一塵商量應允師妹的事,雪一塵聽了之後,很爽快的應道:「哦?好呀,這樣一來也好解開月兄夫婦心中的結。」他發現邱寧眉頭深鎖,面有憂色,便問道:「怎麼了嗎?」邱寧嘆了一氣說道:「我很了解師妹的脾氣,萬一沒問出什麼讓她滿意的答案,我擔心會鬧出事情來。」「鬧出事情?月兄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妳放心好了。不過妳也真是的,妳竟然擔心起九玄天那幾位姑娘來了。」邱寧沒好氣的說道:「我飄雪山莊可不是什麼是非之地,怎麼可以這般亂來,動不動就拿人性命?」雪一塵笑道:「我只是說,妳想太多了,有我在,我不會讓妳說的萬一發生的。」說著轉了話鋒說道:「對了,剛收到傳書,翠蘋和春花在回來的路上了,應該會帶回來一些消息。」邱寧難得露出笑容説道:「我比較想知道風兒現在怎樣了?」「妳別光只想著風兒,別忘了,再過陣子,洛陽品茗大會就要開始了。」雪一塵語氣沉重地說道。
邱寧想了一下,說道:「你擔心萬宗會或九玄天的人趁這機會搗亂嗎?」「九玄天還好,我不認為他們會這麼高調,倒是那個萬宗會,這不失為宣告天下,唯我獨尊的機會呀。」「所以…」雪一塵想了一下,接著說道:「所以我會帶水煙去,而且她的兩位副使這兩天也剛好回來,我就和玄武院的人一起去。」邱寧愣了一下,說道:「帶玄武院去?會不會太高調了?」「高調?還好吧,武林如今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依我看呀,茶商們最近應該都在急著招聘各路英雄好漢當保鑣。咱們呀,算低調了。」說著還朗笑了兩聲。
邱寧想了一下說道:「松齡,不如順便帶那三個孩子去吧,趁這機會,讓他們看看世面也好。」「三個孩子都不在了,妳不會無聊嗎?」「不忙,我有師妹陪我,我留在這也好招呼師妹他們。」雪一塵點頭同意的說道:「那好吧,就辛苦妳了。」邱寧報以嬌媚淺笑。
「嗯…」慕喚群撫著鬍鬚,赤裸著上身,肩披長衣,坐在大廳的主位上,聽著諸葛萍等人的回報。身旁十二武昭儀分列兩旁,其中季月、梅月、桂月身上和慕喚群一樣點點珠玉,香汗淋漓。可見才剛剛陪慕喚群練完功。
諸葛萍拱手說道:「屬下失職,請會主降罪!」慕喚群抬手示意,說道:「當初點召未將妳們召回,就是因為妳們的任務旨在打探九玄天的底實。如今依據妳的呈報,可以得知九玄天不像一般的武林門派那般單純。所以,妳們算是任務完成,自是無罪之身。」慕喚群立起身來,以威嚴的語氣說道:「爾等再領親衛隊三百人,重回揚州,務必找出九玄天揚州的的巢穴。」諸葛萍疑道:「還要再回揚州嗎?」「既然教主的女兒在揚州,可見那裏是他們的重要據點,這次我要你們把揚州徹底給我掀了,務必找出九玄天在揚州的所有勢力。」「領令!」
走出武萬雲莊後,董紀芙說道:「這次要是還和那婆娘交手,得小心些,那女人不僅武功高強,手段也是陰狠毒辣。」董紀芙口中的婆娘指的是九重宮海棠樓樓主李璐。諸葛萍嘆了一氣,說道:「掀個底朝天呀?唉唉…這下可不能再像先前那樣和對方直來直往硬拚了。」董紀芙臉上露出疑色,諸葛萍隨即伸出三指,無奈的說道:「我們只有三百人呀!還要將對方掀個底朝天,怎麼玩呀?這至少也要有五百人以上吧?」駱文山激昂的說道:「親衛隊的實力可以一擋百,這不成問題的!」諸葛萍沒好氣的說道:「那就交給你了。」話才說完,眼前忽然二道人影倏然地從空落地,見得其中一位白髮長者以深沉的嗓音說道:「奉會主令,我『勾魂四魔羅』二人特來協助諸葛衛軍等人,剷除九玄天揚州分部的任務。」
這勾魂四魔羅乃是慕喚群手下的心腹,位階是『護使』。以萬宗會的組織而言,這四人的職位和焰旗的陸逵、秦雲,澗旗的黑潭四怪等人相同,皆是旗主身邊的高階幹部。只是,親衛隊是焰澗兩旗的上級單位,所以四人的位階要比其他兩旗的護使略高。諸葛萍等三人則是他們的次級幹部─衛軍。這次派諸葛萍他們三人的上級幹部出面,有很濃厚的督軍意味。
三人頓時看得瞠目,一時沒反應過來,諸葛萍口中喃喃低語說道:「半夜叉…半百老叟…」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拱手應道:「得二位護使的鼎力相助,屬下勢必完成任務。」白髮長者深邃的雙眼發出銳利的光芒,扁平的唇縫中發出一聲低沉「嗯…」周圍氣氛令人不寒而慄。
「宋姑娘,這是揚州有名的點心,也常用來當早點,妳不妨嘗嘗?」杜尚一個快形身影閃到宋琪身邊位子,手上還端了盤可口點心。只見宋琪來個相應不理,連瞧都不瞧上一眼。一旁的上官琉璃是看得頗為無奈。用完早飯之後,到了街上,杜尚又自請要當地陪,帶宋琪遊覽揚州名勝。只見宋琪越走越快,在杜尚跟上腳步之際,甚至施用輕功跳上屋簷、牆脊快速飛竄。沒想到,杜尚是毫不放鬆緊跟在後。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雙方相互較勁的意味讓連上官琉璃都快看不下去。
就這樣折騰了快一個早上,宋琪在一家茶樓前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杜尚,說道:「杜院主!」杜尚拱手笑應道:「妳可以叫我歡生。」「你的花名麼?」宋琪面無表情,眉間緊蹙直盯著杜尚。上官琉璃在一旁聽得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杜尚笑道:「宋姑娘,我本好意,妳又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我沒有,只是呀,我沒看懂你跟了我快一個早上,現在我要進去吃午飯,你要做什麼呀?」杜尚挑眉,用鐵竹蕭往茶樓內一指,笑道:「陪妳吃飯囉。」宋琪氣得整個臉都快歪一邊,跺了一腳,哼的一氣,轉身直往茶樓內走去。一進店內見到店小二,直嚷道:「小二,我們只有二個人!」杜尚在宋琪背後向小二比出三指,看得店小二不知所以。
宋琪見狀,直指杜尚,嚷道:「那是路人!」杜尚笑著往宋琪身邊一坐,向店小二點了一壺飄雪山莊的鐵觀音和幾樣小菜、點心,並將銀兩扔給店小二,說道:「剩下的給你喫酒!」
宋琪哼道:「杜院主,出手可真闊氣。」語氣有很濃厚的挖苦意味。杜尚也不以為意,說道:「這家茶樓我常來,店家跟我很熟。他們也是跟我山莊訂茶的客人之一,禮尚往來,這沒什麼。」「二位仙子用完午膳後,還想去哪,小生奉陪!」宋琪沒好氣的立起身,說道:「琉璃,我們回客棧!」杜尚馬上拿起鐵竹蕭往宋琪兩腳膝蓋後方一敲,宋琪冷不防的癱下身來,坐回椅子上,即惱怒道:「你…」「宋姑娘,小生奉少莊主之命,在姑娘遊歷揚州這段時間,保護二位姑娘的安全。」宋琪羞怒道:「原來你不是因為…」杜尚滿臉笑意的應道:「那也主要原因之一,只是整個早上看起來,宋姑娘似乎不太領情,所以小生只好寸步不離地跟著姑娘!」原本宋琪想說『原來你不是因為喜歡我』這句話。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杜尚把話接下去,也不清楚他究竟是看破自己的語意,還是胡說八道。羞意再加上甩不掉杜尚的懊惱,氣得臉上一陣紅通,雙手直捶桌面,呀呀吼叫,模樣煞是可愛。這讓杜尚更是對眼前這位美人萌生更濃郁的情意,不禁瀟灑一笑。
黃賀虎快步來到風正揚房中,拱手說道:「稟將軍,後天義經堂的弟兄就可以出發了。」「喔,太好了,既然如此,那麼這兩天就讓弟兄們輕鬆一下,後天之後,有很多事要弟兄們幫忙,今明兩天就讓他們在揚州好好玩一下。」「是!」風正揚轉向身旁的福貴,說道:「盯緊一點,別鬧出事!」福貴點頭應道:「知道,將軍!」
這時房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黃賀虎轉身開了門,見著來人,驚喜道:「慕蓉姑娘,找風將軍麼?」慕芸瓏拱手燦笑道:「黃將軍萬安,風將軍在麼?」風正揚從黃賀虎身後閃出,笑道:「慕蓉姑娘,有事麼?」慕芸瓏羞得不經意的扭了一下,羅英見狀,翻了一下白眼,暗哼道:「還害羞咧,幸好我沒少認識妳幾年,不然還真被矇了。」
慕芸瓏探了一下房內,見到還有福貴和溫避禍在場,便笑道:「風將軍在商討軍機大事麼?」羅英嘴角一歪,不耐地暗思道:「我的少奶奶呀,快說妳要找他吃飯啦,我好餓呀!」風正揚應道:「還好,沒什麼事,對了,慕蓉姑娘吃了麼,不然,大家一起吃個午飯如何?」羅英聞言,開心的暗喜道:「哎呀,姓風的,我開始欣賞你了!」慕芸瓏喜孜孜的「嗯…」了半天,羅英看不下去,往慕芸瓏身上一靠,用力往她的臀部下緣捏下去。這突如其來的陣痛,慕芸瓏掩飾得很好,馬上笑得開顏應道:「好呀,風將軍之邀怎能錯過,不如今天我作東如何?各位將軍賞個臉吧?」「妳隻身在外,理應是我飄雪山莊招待,這怎麼好意思?」慕芸瓏揮著手中的信扇,笑道:「哎,我可是商號大戶千金,作東宴客這等小事乃家常便飯,何足掛齒。」風正揚應道:「難得慕蓉姑娘這番盛情,那謝過慕蓉姑娘了!」「請!」
風正揚轉身問道:「對了,楊順呢?今天怎麼沒看到人?」「他今早帶了幾位弟兄出門喫酒去了。」「等會兒,去找他回來,免得鬧出事來。」福貴應是後,眾人往大廳走去。
待風正揚等人走出房門,慕芸瓏沒好氣的轉過身用信扇指著羅英,低聲道:「妳竟敢捏我!再這樣我就把妳從揚州一腳踹回瓏靈山莊。」羅英只得苦笑呵呵的說道:「吃飯吧,我的大小姐。」慕芸瓏氣得用信扇往羅英額上敲下,微聲怒道:「就知道吃!氣死我了。」羅英摀著額頭,無辜哀聲道:「妳就不用吃飯麼?」
用餐時,慕芸瓏與風正揚談起不少武林逸聞,笑聲此起彼落,席間美食佳餚,杯觥交錯。風正揚直覺眼前這位在長安匆匆一別的慕蓉姑娘,為人豪氣大方,又知書達禮,禮數周延,在那富家千金的外表下,對武林卻又熟門熟路,不若一般千金那麼嬌生慣養,弱不禁風,不禁多了幾分好感。慕芸瓏笑道:「我爹呀,除了他想做的事,其他一概不管,連我這做女兒的都勸不動。不過這樣倒好,我樂得自在逍遙,遊歷四方,結交不少豪傑英雄。」福貴豪情應道:「如今,慕蓉姑娘又認識一位英雄,我家的風將軍!」風正揚笑道:「福貴,不得無禮,我們不過是解甲歸田的一介武夫,何來英雄之言。」慕芸瓏嬌聲道:「不呢,我可在這街坊間聽說風將軍為救義經堂餘口,伸出情議援手,坊間傳為美談呢。」此刻,風正揚忽然閃過一點靈犀,苦笑道:「坊間誇口,讓慕蓉姑娘笑話了。」
忽地裡羅英嘴上咬著雞腿,閃出身形,唔唔說道:「我家小姐一直盼著能再去飄雪山莊玩呢。」慕芸瓏一把用力推開羅英,苦笑道:「各位見笑了!下人逾矩,是小女子管教不週,請各位英雄海涵。」在慕芸瓏身後的羅英面有難色,用力把雞骨頭吐出,驚險的暗思道:「哇!差點噎死呀!」風正揚不以為意的說道:「對了,我們後天就要離開揚州返回山莊,慕蓉姑娘既有此意,不如同行如何?」
慕芸瓏尷尬笑道:「方才下人不懂規矩,難得風將軍不計嫌…」風正揚應道:「我可是以少莊主的身分邀請慕蓉姑娘蒞臨山莊,還請慕蓉姑娘不要推辭。」慕芸瓏喜孜孜地應道:「那麼小女子就叨擾了!」話才說完,忽然,客棧大廳櫃台傳來大聲擾嚷:「掌櫃的,給老子備七間上好的房,上好的酒菜,快!」是一名草莽大漢,身後五、六名身著黑衣裝束,腰繫長刀的武漢。
慕芸瓏見得來人輕聲脫口說出:「飛燕堡?」風正揚問道:「慕蓉姑娘認得?」「不,我爹說要遊歷武林就得知道各門各派,免得惹禍上身。我是看到他們腰間那塊木牌。」風正揚等人順著慕芸瓏所指,轉眼望去,見到那些飛燕堡的人,腰上各掛有一個刻著飛燕展翅圖騰的瑰麗圓狀木牌。
黃賀虎嗤的一聲,說道:「行事挺高調。」慕芸瓏應道:「飛燕堡雖是武林名門,在武林上的風評卻是相當惡名,行事作風以明目張膽、囂張跋扈、目中無人著稱。但他們的地盤在紅林谷一帶,怎會在這裡出現?看那樣子,應是出門辦事。」福貴說道:「沒想到,慕蓉姑娘如此見多識廣。」「那沒什麼,在我出門前,我爹給了一本名門各派的簡歷說帖,剛好有提到飛燕堡,認得那標誌而已。」風正揚問道:「他們當家的是誰?」「堡主鐘燕,擅用劍鞭,夫人西門夏,膝下有二子二女,大總管蔡陳招也是位武林高手,旗下有四位心腹,都是各霸一方的好手!」福貴讚嘆道:「慕蓉姑娘真是見多識廣。」黃賀虎接著問道:「那麼,向慕蓉姑娘請教,近來武林鬧得很兇的萬宗會,是否也有所了解?」慕芸瓏聞言,頓時愣了一下,在她身後的羅英正在喝茶,聽到這話,也嚇得把口中的茶全噴出來。轉過身去看著慕芸瓏呆滯的身影,很是擔心她接下來怎麼對應。
慕芸瓏不慌不忙的笑道:「喔,對!這宗派近來鬧得滿兇的,但因為是最近才竄起於武林,所以我爹給我的武林宗派說帖上沒有記載。不過呢,小女子遊走武林,倒是聽了一些傳聞,對其組織內部也略知一二。」風正揚擺手說道:「不瞞慕蓉姑娘,飄雪山莊前陣子曾受其騷擾,但不知為何,在我出門為山莊查巡業務之後,就沒再見到他們找上門,令人甚感納悶。若慕蓉姑娘知道關於萬宗會的事,還請賜教!」風正揚口中所說的查巡業務指的是調查鏢隊遇襲事件,只是他淡化了細節,不想將山莊的紛擾說得太過詳盡。不過,這段話讓羅英聽得雙手摀嘴,拼命憋住想笑的衝動。因為這本來就是她們主婢倆做的好事。
慕芸瓏木訥的閃了一下眼神,信扇往手掌上一拍,說道:「這樣呀…」「好,據我所知,萬宗會會主是慕喚群,旗下分為焰、澗兩旗,分別由他的女兒慕芸瓏和兒子慕洛君統領。他自己則統領一支親衛隊武力。這三旗以旗主為首,以下幹部依序分為護使、衛軍、都尉、隊正、火長等職。」風正揚問道:「來騷擾山莊的隊伍是穿紅色裝束,這是哪一旗的人馬?」「我聽說親衛隊的裝束是黑色鑲紅邊,焰旗是紅色,澗旗是藏青色的服裝。」福貴說道:「這麼說襲擊山莊的人馬是焰旗的人了。剛說那領頭的女人叫什麼名字?」慕芸瓏愣了一下,吞吐的說道:「慕…芸瓏…吧。」風正揚問道:「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慕芸瓏兩眼發直,歪了一下頭,說道:「剛才都是聽道上的人說,我也沒見過她本人…」黃賀虎問道:「那麼道上怎麼說這個人?」慕芸瓏板著尷尬笑容,吞吐說道:「啊?道上?…道上說…」羅英忽然閃出來應道:「聽說她是個心狠手辣、陰險狡詐…」慕芸瓏在桌下用裡往羅英腳上一踩,痛得羅英慘叫一聲,跳著腳往一旁閃去。
慕芸瓏蹙眉說道:「確是有此一說,不過呢,再見過本人之前,我覺得這還得再斟酌。」風正揚問道:「為何?」「因為我也聽道上人士說過,慕芸瓏對其手下管束甚嚴,在她的住所『瓏靈山莊』附近的庄家對這瓏靈山莊的評價不若外界對萬宗會印象中那般惡名。」黃賀虎感嘆說道:「哦,這麼說來,這位萬宗會大小姐還頗得人望。」風正揚手扶下巴,若有所思,說道:「確是不能以偏概全,也許,她襲擊山莊也是奉命行事,實不得已。」慕芸瓏激動的用信扇拍了一下桌面,應道:「是呀!要體諒人家的苦衷嘛!人在武林,有很多事是很難用言語說明的呀…不是嗎?」慕芸瓏這一拍,震得盤中的花生騰空四散,羅英順勢快手抓了兩顆來吃。
慕芸瓏瞄了羅英一眼,接著說道:「不過我聽說儘管慕芸瓏治軍甚嚴,但她的隨身丫環,不但好吃偷懶,還常常忤逆她家主子,是個刁蠻的丫頭。」福貴驚道:「有這種丫頭?」一旁的羅英才剛要咬下一隻雞腿,聽到這話,又乖乖把雞腿放回盤子。「不過呢,我聽說她們主婢倆感情不錯,所以她主子倒也沒說過不讓她大吃大喝。」話才說完,羅英又很開心的把剛才的雞腿啃了。
風正揚說道:「我倒是很想知道為什麼那位大小姐後來都沒再對山莊動手。只是,山莊的護院有發現白嵩山下的嵩下客棧仍有他們的人馬駐守在那裏。」福貴應道:「確是,這次出門來揚州,我也有看到他們的旗號在那附近。」慕芸瓏搖著信扇,挑眉說道:「想知道為什麼嗎?我來揚州的路上聽說了。」同桌眾人無不瞠大雙眼,豎起耳朵等慕芸瓏說完。「聽說萬宗會暫停了江北各宗派的討伐是因為九玄天教找上門了!」「啊!」在場的每個人,連一向沉默寡言的溫避禍都不禁發這聲驚叫。
「九玄天?對了,慕蓉姑娘可曾聽說過九玄天這宗派?」風正揚問道。慕芸瓏搖頭應道:「這宗派我也是最近才聽到,詳情一無所知。」接著,還明知故問說道:「怎麼了嗎?這九玄天…」風正揚搖頭笑道:「不,沒什麼。」突然傳來一聲:「這九玄天可把小揚害慘了!」轉身探去,原來是宋琪、上官琉璃、杜尚等人。杜尚拱手應了聲:「少莊主。」風正揚點頭說道:「杜大哥,你們上哪玩了?整個早上沒看到人。」杜尚沒說話,使了眼色指向宋琪,暗示她在氣頭上。風正揚也看出了宋琪的神色確是有異。
慕芸瓏拱手笑顏說道:「宋姑娘、上官姑娘、杜大哥,我今天擺酒請客,坐下來一起吃吧!」宋琪冷冷說道:「謝了,我用過飯了。」慕芸瓏挑眉探頭,模樣靈氣可愛的問道:「方才宋姑娘所言何意,還請教。」「妳在長安會遇到小揚就因為他來長安找我問九玄天的事。」「這樣呀?為何?發生什麼事了嗎?」慕芸瓏眨著眼說話的機靈模樣,無意間吸引了風正揚的目光和好感。
宋琪走了兩步,說道:「妳問小揚呀,你們方才不是無話不與麼?」說著轉身回房。上官琉璃向風正揚擺手示意應聲:「風將軍。」隨即跟上宋琪。杜尚嘆了兩聲,拉了椅子坐下來,說道:「永遠不要去猜女人在想什麼會比較好過點。」「你這風流『五韻書生』也會有碰軟釘子的時候?」杜尚用鐵竹蕭挑起酒瓶,在空中傾倒,用酒杯接住黃湯,又轉一圈放回桌面,一口喝盡,苦笑道:「那是因為宋姑娘還沒聽過我的蕭音呢。」杜尚和風正揚不禁呵呵豪情大笑。只有沒聽過杜尚吹簫美技的三名副將和慕芸瓏不知所以。風正揚說道:「慕蓉姑娘,我飄雪山莊青龍院院主杜尚杜大哥的蕭音可是繞樑韻永,餘音繚繞,讓人神往呢。」慕芸瓏開心的說道:「杜院主,小女子可有這榮幸一品詠音?」杜尚很爽快的應道:「小生很樂意為慕蓉姑娘吹奏一曲。」說著,轉起桌上的鐵竹蕭,附到唇邊,悠然奏起悠揚樂曲。
正當大夥兒樂在其中,一旁的客人也聽得開心之際,杜尚的左後方飛來一樽酒杯,他頭也沒回,巧妙地接下這酒杯。忽然有人吼道:「吹簫的,老子喝酒開心之際,你吹那蕭音把老子我的酒都弄臭了!賠我酒來!」杜尚面掛微笑,拍拍衣服,鐵竹蕭轉了兩圈,瀟灑起身,轉向對方。原來是方才飛燕堡的那夥人,當下個個怒目橫眉,霸氣外露的氣勢。
杜尚不慌不忙的拱手說道:「在下飄雪山莊青龍院院主杜尚,人稱五韻書生,敢問英雄如何稱呼?」對方一聽到飄雪山莊的名號,頓時愣了一下,半晌後,一位領頭的人物才喝道:「飄雪山莊不過虛有其名,有何可懼?」「這罈酒可是陳年女兒紅,你既然弄臭了,就得陪我新的!」對方仗勢凌人,就是要吃盡便宜。這對杜尚來說不僅司空見慣,應對上更是得心應手、行雲流水。風正揚擺手示意要大家等著看好戲,看看杜尚如何對付這群惡人。
杜尚溫婉的說道:「酒乃小事,問題是你的酒不但沒臭還瀰漫著迷人的酒香,你這是要我如何賠起?」飛燕堡眾人聞言個個立起身來,手持兵器,領頭人怒吼:「這廝小子,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武林還真以為我們飛燕堡沒人!」五、六人飛撲而上,杜尚不慌不忙的抓起一把筷子,向對手擲去,前三位紛紛中了數十支筷子,倒在地上哀號。其他人見狀,殺氣奮起,氣勢恫人攻向杜尚。只見他躍身縱起,踢出數腳就將對方踢散,接著以優雅的姿態,用鐵竹蕭將對方打得口吐鮮血,哀哀叫苦。
領頭人不甘受辱,趁杜尚不注意時,掏出暗器欲要射傷杜尚。此舉被慕芸瓏發覺,快手的射出兩支筷子,暗器叮噹落地,一旁觀看的眾人發現他的意圖,不禁議論紛紛。
杜尚向櫃台丟了一碇銀子要店家拿一罈好酒來。手捧酒罈的杜尚走向那領頭人,說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說著酒罈便往對方頭上落下,隨著匡啷一聲響起,對方也不省人事。走回桌邊,杜尚向慕芸瓏拱手說道:「感謝姑娘出手相助!」「哎呀,我對於自己發射鏢器的技能可是相當自豪的呢,沒想到還是被杜院主發現了。」杜尚笑道:「慕蓉姑娘好意,小生謝過了!」「客氣了,杜院主。」這場騷動擾嚷,人在二樓的宋琪和上官琉璃都看得一清二楚。對杜尚這號人物在心中留下了莫名的感觸和印象。
宋琪回到房間,正要闔上房門,忽然紅蓮從一旁閃出身來,嚴聲說道:「百合仙子,妳幾時要回長安?」宋琪轉身甩袖,斥道:「怎麼?逸香仙子叫我回去麼?」「非也,若要等到會主下令,屆時場面會不太好看,有損妳百合仙子的威名。」宋琪沉默不應,上官琉璃趕進出來打圓場,說道:「哎呀,大家都好姊妹,有話好好說嘛。紅蓮,我知道妳有要務在身,但既然來了揚州,就陪陪我們吧,沒必要弄得大家這麼不愉快。」「我會盡數向會主稟報!」紅蓮沒好臉色的厲喝一聲,甩了袖子,轉身沒了身影。宋琪怒目攢眉的幽幽說道:「小嵐的心腹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上官琉璃趕進安撫說道:「湘湘,大家都是姊妹,不要意氣用事呀。」「那德性叫姊妹?」宋琪甩袖怒道。很顯然,宋琪對於會主花百媚的動作,甚有意見。上官琉璃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不安的乾瞪眼。
隔天一早,風正揚用完早飯之後便獨自一人悄悄的出門,未向任何人交代去向和細節。只見風正揚快步來到義經堂的門口,敲了門,向應門的人說了幾句之後,便隨對方入了府內。
萬京玉撫著鬍鬚說道:「我是交代了下屬,堂內的所有大小事,一律不可向外人提起。但百密也有一疏,下人或僕役沒準有誰說出去,就難說了。」看著風正揚思索的神色,萬京玉問道:「為何風英雄問起這事?發生甚麼事了嗎?」「沒什麼,只是最近武林不甚平靜,凡事還是低調點好。」萬京玉呵呵笑道:「原來如此,風英雄不必多慮,義經堂被滅之事對武林來說無足輕重,不會有人注意這裡的動向。」風正揚強笑點頭表示同意,眉間仍掩不住心中的不解和憂慮。
其實讓風正揚這麼在意,是因為昨天慕芸瓏提到了街坊間不可能聽到的消息。除非有人特意打探或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義經堂這件事。如果是這樣,那麼慕芸瓏究竟真是在街訪聽來的消息,還是她知道義經堂這件事。要是她知道,那又是怎麼知道的?
拜別了萬京玉,走出義經堂大門,風正揚看了街坊四周一回。倏然聽聞有嚷聲道:「鐵口直斷、看相、吉凶占卜、問前程喔!」循聲探去,見得在菜販旁有個算命師的攤位,於是風正揚打算向他打聽一下。「這位先生,你這陣子都在這裡麼?」算命師問道:「年輕人,你想問前程、功業、婚姻還是算流年?」風正揚拱手問道:「不,我不是來算命的,我是想向先生打聽一件事。」對方疑惑的「哦!」了一聲。看到風正揚拿出一碇銀兩放在桌上,說道:「你這幾天都在這裡麼?」「是呀,我在這算命有十年了。」「那麼先生知道這間義經堂發生什麼事麼?」對方看了一下四周,才鬼鬼祟祟的說道:「年輕人,沒想到你是問這個。我聽說是一個武林大宗派找上門了,詳情我不清楚,好像是什麼宗會的,然後,有個姓風的將軍出手救了他們。」
風正揚意外發現街坊間真的有流傳小道消息,那麼慕芸瓏會知道也不足為奇了。於是風正揚拱手謝過對方之後便快步離去。待風正揚沒了身影之後,那算命師慌慌張張的鑽入旁邊一條小巷,等在那裡的人竟是羅英,她手上拋玩著一碇銀兩,問道:「辦妥了?」對方獰笑著應道:「是,小姐您吩咐的都辦妥了!」「喏,聽著,馬上給我離開揚州城,越遠越好,聽懂了沒?」「是是是,小的照辦!」羅英將一碇銀兩丟給對方,說道:「今天要是讓我看到你還在揚州,別說這銀子,你連命都沒了。」對方被羅英這番話嚇得連滾帶爬的快步離開。
羅英看了一下街坊四周,暗思道:「幸好小姐反應夠快,發現昨天不小心說溜嘴。不過,明天就要去飄雪山莊,大小姐要是再說錯話,可就不是這麼容易解決了。」「尤其雪莊主和夫人早就知道她是誰了。」羅英嘆了一氣,施起輕功往客棧方向奔去。
回到客棧,羅英向慕芸瓏稟報事情已辦妥。羅英說道:「小姐,要是去飄雪山莊發生了什麼意外…」慕芸瓏豪氣的揮手說道:「擔心什麼,上次去飄雪山莊都沒事了,這次去還能出什麼事?」「可是有人認得妳呀!」慕芸瓏驚愕問道:「誰?」「大小姐,妳忘了我們還留了二十個人在那嵩下客棧。」「對喔!」慕芸瓏用信扇拍了一下手。「小乖呢?」「在馬廄那兒。」羅英應道。慕芸瓏匆匆說道:「快去把小乖抓來,我要修書一封傳令給客棧的人馬。快!」羅英問道:「小姐,既然要去飄雪山莊,那麼天罡劈水扇還要帶麼?」慕芸瓏愣了一下,說道:「扇子…先收起來吧。」
最近楊芊芊練功練得很勤,身體也復元得很快。雖然臉上還看得出膚色的深淺差異,不過,大致上都已經恢復成原本膚色的樣貌。
在這與世隔絕的山林裡,楊芊芊得以擺脫武林各種紛紛擾擾,安穩的過上一陣子清閒的日子。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快忘了之前曾是萬宗會澗旗衛軍。除了愜意悠閒的山林生活,容貌的復原,對她來說比撿回這條命還令人意外。長年的半面屍娘生活,讓自己不敢想起或已早淡忘毀容之前的模樣。這股心底說不出口的傷痛,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自己心底簡直像是重新找回寶物的孩子沒兩樣,是那般的雀躍自喜。如今每天從鏡中或水中倒影看到久別重逢的樣貌,都有股莫名的激動與欣喜。
現在的楊芊芊穿的是粗衣,吃的是糲食,原本在萬宗會錦衣玉食的生活,對她來說,似乎恍如昨夢般的遙遠。她也沒絲毫的留戀,此時此刻唯一令她夜夜難寢、時時懸念的是魯道有將她打落斷崖的那一掌。她對以往的武林日子無怨無悔,也不想再有什麼牽扯,就這麼當個閒雲野鶴過一輩子也沒關係。反正,功利本來對她來就不放在心上。更何況,現在容貌也恢復了,她還有什麼苛求的?唯獨這件事是她無法這麼容易就釋懷。
「魯道有…」看著練功練得紅通的手掌,楊芊芊眼中露出這些日子以來少有的忿恨。當她忘我地想著往事之際,背後倏然傳來一道喝令道:「芊芊!」轉身望去,原來是青峰子蕭清。她正一臉嚴肅的神情看著楊芊芊。「姥姥有事找我?」楊芊芊發覺不對勁,趕緊上前問候。
「你身上的遺毒未清,如要根除,得用一種極端的方法。」青峰子說道。「什麼方法?」「我帶妳去一個地方便知。」青峰子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語氣慎重的說道:「這事千萬別跟外人提,不然,我就廢了妳!」楊芊芊頻頻點頭應是,也不敢多問,甚至連青峰子在說什麼都沒明白。
青峰子走的是和平常不樣的山徑,甚至楊芊芊都不知道住所附近有這條路。一路多是山石畸零怪狀,遠處有清爽的瀑布流洩聲透過濃密的森林傳來。一路上不知拐了多少彎,繞了多少山路,青峰子帶楊芊芊來到一處山洞前,洞口被一棵巨大的岩石堵住,看樣子是不可能移開的。除非,有楚國大將項羽力拔山河那般氣勢的力士,才有可能將巨石移走。
只見青峰子轉身對楊芊芊說道:「在這顆石頭上,運用內力按下…」忽地裡,巨石發出隆隆巨響,緩緩的移動,洞口也逐漸露出。「這個洞口如果不是練過武,有一定程度內力的人是打不開。所以,平常百姓要靠蠻力打開是不可能的。」只見那洞口飄散出一股寒氣,連在洞口三尺處都能感受到寒意。
「姥姥,這裡是…」「我帶妳進去看看便知。」青峰子沒多說什麼,直往洞內走。直走約莫十來尺,就見到別有洞天的洞內景觀。那高約七層樓高的洞頂,無邊無際的往內延伸,到處都是一個又一個四通八達的隧道。洞內寒氣逼人,既使現在炎熱的氣候,一進到洞內簡直瞬間進到寒冷冬季般的冰天雪地令人直顫抖。洞內透著反射來的微弱光線,青峰子一一點起壁上的油燈,洞內頓時亮如白晝。這時楊芊芊才發現洞窟中央有個單人床大小的矩狀平台。整個儼然就是從地上立起,一體成形的大冰塊。
青峰子看著早已冷得全身直顫抖的楊芊芊,直指那大冰塊說道:「把全身衣服脫了,坐上去!」楊芊芊不可置信瞠目結舌的看著青峰子,竟然要她在這冰天雪地當中一絲不掛。青峰子看楊芊芊沒動作,怒道:「還不快脫?」經由青峰子這麼一聲充滿內力的怒喝,楊芊芊馬上手忙腳亂地將全身衣服都脫淨了。只是,洞窟內真的太冷,楊芊芊整個人都快縮成一團。
盤坐到冰台上的楊芊芊抖著音說道:「姥…姥…然後呢?」只見青峰子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布包,打開後,裡面包著一根根的金針。青峰子拿起一根金針後說道:「這裡是我閉關練功的地方,我稱它為『寒霜洞天』。現在我要打通妳身上四十二個經脈穴道,同時藉由這裡獨特的寒氣推波助瀾,加強打通這些穴脈的力道。首先妳得克服這股寒氣,才有辦法讓這股寒氣成為妳的助力。妳既然出身鬼羅門,練的應當是極陰內力的『寒冰經脈三十六路心法』,運用妳的獨門心法,再加上這裡的寒氣,才能將妳體內的餘毒完全逼出。屆時,妳就能恢復到受傷前的正常狀態,到時候,我自然會教妳武功。」「那…那…要多久…久的時間…?」「在這洞內嗎?看妳自己囉。」
青峰子將楊芊芊的姿勢調整好後,在其胸前、雙肩、背脊兩側的穴道上,總共插上了四十二根金針。忽然,楊芊芊在這冰天雪地的洞窟內,竟然開始全身冒汗。只見她嘴唇發紫,雙手合十,整個人微微顫抖。「沒意外的話,等妳出這洞口之後,功力將會大增,整個人脫胎換骨。」青峰子看了楊芊芊一眼,露出一抹微笑,收走她的所有衣物,留下一個錦囊在她身邊後,就走出洞口,並將洞口封上。
艾玟童言童語的要朱馨當風正揚的偏房,她竟然也真的考慮,接下來,皇甫離要用茶商身分混入飄雪山莊,這對朱馨將會有何影響?我月教想找朱馨問話,還能問出什麼?慕芸瓏在揚州遇到風正揚和宋琪,她與宋琪首次過招差點洩漏身分,偏偏風正揚又邀她前去飄雪山莊,她會遇到九玄天的人嗎?萬宗會和九玄天這兩股勢力無意間在飄雪山莊內相遇,這會發生什麼事?花百媚和張儀打算誘綁玉夫人,能成功嗎?為什麼白少棋這個人會讓花百媚不惜代價也要冒這風險,他究竟是誰?諸葛萍等人回到武萬雲莊,沒遭到斥責還被命令重回揚州,慕喚群還派了心腹勾魂四魔羅督軍,九玄天和萬宗會的糾葛會如何發展?楊芊芊被青峰子送進寒霜洞天養傷,日後會有何變化?且待下文陸續揭曉。二十、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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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只有武林宗派,拳腿工夫,江湖恩怨,兒女情仇。 這裡是我個人的武俠演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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