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歐北蝦001
為什麼會迷戀晃蕩人世？
希望有人能告訴我 我其實只是累了 想睡覺
並非情感挫敗、難耐孤獨或任何現實的fiasco
她釋出的訊息 可能只是我的謬誤想像
「我想你比我更容易喜歡上別人。」前女友說
有時候厭世到 想躲進山裡 或一輩子一個人流浪
「我們的任何行為，是奠基在『必須前進』的前提下，但，為什麼要前進？」
跟朋友聊及這個問題 她跟我也都沒有結論
很想頹靡終日、放浪形骸 但那在17歲時做過了
連接雄中正門到六合夜市之間的南台路 從路頭開始到路尾
全部都是高中生會迷戀的撞球、網咖、格鬥電動
我們會在一下課就泡在那裏 直到凌晨三、四點回到房間 讀一個小時的數學
然後隔天抱著發燙的腦袋 拿到20分左右的成績
這種對放縱的專注如果用在正經事上面 應該會比較對
以至於到現在
我還是不知道什麼東西是對的
「跟我在一起吧。」我很想這麼對她說。
「如果哪天我變得很喜歡很喜歡妳，跟妳告白，妳不可以拒絕我喔」
讀到一本青春小說裡的這段話，突然羨慕這種愛情
我通常是 很牡羊座地直接告白 年輕時 被打槍了就灌酒(對，酗酒從17歲到現在)
「我夢到我正要做菜給我們的孩子吃，但我沒洗手，妳就罵我。」
「的確像你會做的事。」
這些夢啊想像之類的，永遠只是對話，而且是過去的對話。
交往時她傳了一張男生短褲的局部照片給我 我生了兩天悶氣
後來才知道那條褲子是我的
我知道她不會對分手有什麼太多的憂傷 她一向很務實 但我不是
對不起她？迷戀她的瘋婆子性格？身體記憶？
打字打到這裡突然無所謂了
是哪
不管現在的她有沒有喜歡我 我都覺得跟前女友隔了兩個7年的再度交往
蠻炫的
炫這個字是我哥先開始用 然後高中的兩個好友之一也跟著用
另一個好友
是個hardcore到不行的硬漢 他會在第一時間將籃球碰進籃框後 掛在籃框上
然後雄女的就開始尖叫
現在跟他喝酒是 醉醺醺的狀態下他拿出高中畢業紀念冊
翻到他喜歡的那個音樂班女生的大頭照 被他前妻剪掉丟掉了
前幾天才知道
他兒子打算考建中
時間這東西也太過神奇
我在楠梓工作時 不小心兇了他兒子一下 然後他兒子就把我在西班牙買的瓷碗摔破了
現在想起來我小心眼得太誇張
倒是我一直記得 他兒子還小布巄東時 會跑過來抱住我的大腿
或是一起去玩水 我在汽車後座用手幫他女兒的頭髮弄乾
前女友聽到說：「有幸福的感覺嗎？」
恩，有
我這肥宅坐在台北街頭 看著眼前川流不息的正妹來來去去
覺得自己很像【重慶森林】裡663慢動作獨飲咖啡而人潮是快動作流過
從淡水坐往台北車站的捷運上
我好想錄下外頭那 很適合漂泊、很千禧曼波的快速退後景致
然後不遠處坐了個氣質很像王菲的高挑女生
偷拍了她以後 我開始想像著自己拍了部電影
然後左前方是個滿臉風霜的硬漢阿北
他的白鬍子跟皺紋讓我超想畫他
生命力這種東西
讓時間跟人生顯得偉大
我想拍個「一個男人的漂泊」的片
如果真的開始進行了 一定會找我那個hardcore朋友當男主角
因為他過得苦 但他不覺得自己苦 倒是我喜歡那種苦
我不知道一直拆解自己到底有什麼用處
但我知道 我從輔大被延畢後就一直往苦裡鑽
可能是什麼補償心態吧 以為這樣以後會得到很甜美的幸福之類的
但現在我不想要了 我終於體認到真正的幸福
不是放棄一切它就會自動跑過來的
包括輔大時那位原住民女友
「你是不是在做什麼修行啊？」在好幾天沒見面後她這麼問。
那叫沉淪吧我猜 我一直熱愛沉淪
有時候在街頭看到個年輕胖媽媽在怒吼自己的小孩過來
但他還是到處亂跑時
或許會稍解一下自己很熟悉的憂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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