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三章. 祈日的覺醒 - 參 - 昔日今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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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 -

昔日今日

虎悍國狂迫暴躁，直接掀了先祖的祭壇、宮妃的褥床、忠臣的腦袋。

人人都在勸狂迫不要開戰，因為人人都知道錯的是狂迫，而不是那護民心切的年輕織羽國主。

但是狂迫的心早已是瘋狂與嗷嘯的居所，沒有一絲善念、一絲善意、一絲好意勸能夠進入。

狂迫只知道有人挑戰自己、不服從自己、不趴在自己腳邊—- 不受自己控制！

不受自己控制！這是何等的罪！怎麼可以不被自己掌握、被我狂迫控制！

他以為他自己是誰！

我可是虎悍國狂迫！沒有人比我是更出色的堂堂國君！

自傲的狂骨，沒有溫暖的瘋狂，狂迫早已非常人思維。

然而即使狂迫弒父屠親、登上王位，眾臣之所以容忍他，是因為舉國皆知狂迫的悲慘過去。

同樣瘋狂的父親，自私的母親，將年幼的他送到織羽國做人質，讓他從小就生活在地獄中。

在織羽國忍受身體的凌虐，心靈的壓抑，身心都活在地獄中。

這樣生活持續了15 年。

直到他終於回到虎悍國，身為皇子的他，卻無法像其他成年的平民離家解脫，獨立自由。

他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繼續活在煎熬的地獄里。

終於，他36 歲那一年，驚覺自己的生命就要被徹底糟蹋，完全的爆發，往不歸的路上。

他從來不避諱手刃父母、兄弟姐妹時自己有多開心爽快、解脫的痛快讓他仰天狂笑。

對他來說，他們是仇人，打從出生起就無條件恨自己，霸凌自己的，連路人都不是的「東西」。

這樣的狂迫，之所以未被討伐推翻，一方面是人們的同情與長年對他不伸援手的罪惡感，一方面是害怕他的瘋狂無情。

但最重要的一點是，像是要彌補自己的缺失，他對他的王子王女苛護備至。

上一秒親自砍下反對者的頭，下一秒仔細聆聽孩子的煩惱，並給予指導。

說是私心重也好，但這樣人性的一面，著實是絆住眾臣的一顆重石。

更何況，在殘暴之外，他非常有商業頭腦，上位不久，就在虎悍國內發掘出之前沒有被注意的到特色商品，並且成功暢銷國內國外。今日的虎悍國，財力雄厚，軍力雄厚，沒有一國敢進犯。

因此，即使不斷有逆耳大臣遭到砍殺，相對興盛的國力、相對慈祥的父親角色、悲慘的過去，與他的瘋狂行徑形成危險的平衡。

但出軍織羽國，依然太過了，更何況錯的是狂迫，也就是虎悍國一方。

織羽國雖是小國，但以文化聞名。深厚豐富、多樣多元的文化雜處，使織羽國呈現兼容並蓄、繁茂昌盛、細膩優雅、自由互敬的國風為各國尊敬。織羽的文化藝術亦帶來巨大商機，能擁有織羽的名貴品，是個國文人雅士、上流名媛展示身價的必需品，更有不少人為織羽國的文化藝術藏品傾家蕩產。

所以，雖說各國很大可能不會為了織羽國出兵，但是在各方面的默默制裁，是一定會有的，首當其衝就是虎悍國的貿易。不欲與虎悍交易的商人，狂迫總不可能一一斬殺吧？

＿＿＿

織羽國境內。

「聽說虎悍國軍要來進犯我們織羽哪！」

「要怎麼辦？我們打不過呀！」

「完了！完了！要滅國了嗎！」

「逃？逃又能逃到哪去？我的一切都在這裡呀！」

皇城議廳。

「國內已經開始騷動了。」

「士兵們也很不安，已有逃兵出現。」

「成鍋外圍的農村已經有舉村廢田離去的現象，這樣下去，不只均量，民生飲食也要不足了。」

「各國的商旅也大減，尤其是虎悍國旁邊的玄蓮國，怕得商旅已減少五分之四，剩下的五分之一也快要放棄了。」

「再這樣下去，織羽國會未戰先滅的！」

國務所長剽吉、宮廷庶務所長寒戟以及國防大臣、經濟大臣、、民生大臣等官員圍著議事圓桌機動議論著，畢竟再想不出方法，織羽國不用等到開戰，就亡國了。

少年國主祈日靜靜坐在主位上。

只有他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等金鑾的回覆。

其他大臣只知道這少年國主旨在花宴上威風一回，之後就無所作為，看來真是個花瓶，之前沒看走眼！

「 國主！您倒是說說話呀！」

「是呀！您什麼都不說，我們怎麼知道您的打算呢？」

「您該不會放棄了？」

「織羽國不能亡阿！」

眼看本來互相攻譙的大臣轉而把目標瞄准祈日，寒戟說話了。

「國主這幾日都在書閣中研讀兵書以及略法，比起您們一回家就放鬆喝茶吃貴點，要有心多了。」

「寒戟你說什麼？！」

被說中短處，大臣們紛紛跳腳，目標轉到寒戟就要開訐。

「好了，別吵了，各位對織羽國的心，我都知道。現在我們再吵，不是就穩輸了嗎？」

祈日緩緩地說道。

某些正準備逃出國的大臣心裡一緊，默默想這物少年國主該不會知道自己的預謀，要辦自己叛國罪吧？

但是祈日只是很單純地希望大家別再吵了，於是無益。

他才懶得管誰要逃，全部逃光最好，他就不用煩惱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確保無處可逃的人的安全。

＿＿＿

靄碧倚窗眺望。

這麼多年，自己守在這普羅柱，為的就是守護唯一的君主焚神。

昔日自己從預知神那裡得知，焚神的起義，注定失敗，不只全軍覆沒，全族也將被屠殺，包括焚神本身。

於是他絞盡腦汁，但無論他怎麼想，焚神義軍和焚神一族都不可能有存活的機率，對手太過強大狡猾，簡直是壓倒性的力量。

在近乎抓狂的日日夜夜中，他想出了一個方法，

一個，

至少能保住焚神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