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鳥之肺 [ 三章. 祈日的覺醒 - 柒 - 戰x焚神之笑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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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x焚神之笑 下

皇城的城牆精雕細琢，頗有風味，但不比外城牆和內城牆堅固，被攻破，簡直是彈指之間的事。

五個巨人，一個全力推擊，磨石和雕木精心搭配而成的織羽皇城牆就這樣倒下。

皇城深處，槐慧宮庭院，蜷戀花現在是蒼翠的枝枒，不見那夜的淡藍。

眾人驚慌亂竄的聲音四起，庭院中的司令總部只剩祈日、寒戟和剽吉佇立。

「噢，宮女和侍衛開始偷東西潛逃了，要阻止他們嗎？」

「大難臨頭誰不跑？你的心胸什麼時候這麼窄了犬科。」

「你這傢伙！！！」

做大事的人臨危不亂，宮廷庶物所所長寒戟和國務所所長剽吉看來是很好的典範。

「兩位不離開去找好地方居住嗎？」

「我們世代都在織羽皇城工作生活，在這種關頭離棄它而去，好像沒什麼意義？」

剽吉搔搔頭，憨厚地吐出這句話。

「那，兩位跟我來吧！」

祈日拔出腰刀，在皇城內最後的安靜角落對僅剩的兩名官員說道。

＿＿＿

「祈日小黃毛—-! 你在哪裡！給我狂迫滾出來！」

虎悍國國主與皇軍一齊到達皇城內部，重游槐慧宮庭院故地，狂迫倒沒什麼閒情雅致賞景，只是扯開喉嚨吆喝，尋找此行最主要的目標 —- 織羽國少年國主祈日。

「啊！！！」

一揮巨斧，斧頭軌道上的蜷戀花樹應聲而倒。那夜的侍女魂歸之處亦如是。

「歡迎再度光臨哪，虎悍國君。」

尚未成年、卻已有穩重聲線的祈日之音響起。

一名少年如青竹般挺然而立，黑色的雙瞳透著超越年齡的成熟，刀已出鋒。

「哼，小鬼裝什麼深沈！現在你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了吧？」

「我依然認為我當時的決定沒有錯。倒是您不祭奠嗎？」

「祭奠？我祖堂又不在這裡。我連祖堂都不拜，來這裡拜樹嗎？小子，拖時間哪？」

祈日只是輕輕舉起刀指向一棵斷樹，手臂維持穩定，絲毫未抖。

「那位姑娘—-，你隨意殺死的那位姑娘，睡在那。」

狂迫臉沈下來。

「黃毛，還真當自己是一回事。」

語聲未竟，狂迫一斧就無聲地往祈日的頸部划過去，其長度之長，即使距離不近依然手到斧到。

但祈日僅輕輕一避，輕鬆閃過，連手腳都沒有移動。

「有意思。」

平日無敵手的狂迫對眼前的情況反而感到很高興。

「為什麼，狂迫？再怎麼狂暴的人，不可能初來我國就殺氣騰騰。為什麼對我織羽敵意如此深？」

祈日發自真心地想知道答案。這段時間，除了沙盤推演可行的謀略，他同時也在思考，狂迫對織羽異常的敵意。狂迫縱使暴虐，但耳聞他對子女甚好，這樣的人，初來乍到就殺人不眨眼，好似有深仇大恨，太異常。除非他與織羽之間有什麼過往，這是唯一解釋了。

狂迫望著少年認真的眼神，表情有些掃興。

「隨便你吧，就告訴你，你的王家親戚有多污穢。反正你也快掛點了。」

「洗耳恭聽。」

祈日不理會狂迫的挑釁。

「你知道你們第六任國主吧？他曾是我養父呢。」

狂迫將碩大的戰斧往地上一放，鬆軟的泥土沙地凹隙，形成一個小坑。

「養父？」

祈日感到很意外，他沒有想到有這樣的過去。

「當時虎悍國還沒有現在這樣昌盛，內亂頻繁，那時貿易興盛的織羽國國力還比較強，與各國邦交又好，一句話就可能讓虎悍產生危機。你們織羽從古就瞧不起我們虎悍，說我們野蠻人、低等人。」

祈日默不作聲。在礦坑出生成長的他，不會知道這些國際的事情。

「就因為這樣？因為這樣你就隨便殺死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女孩？你甚至不知道她是否是你厭惡的人？」

「無所謂！她是織羽國人，這樣就夠了。」

「莫名其妙！」

祈日不可置信，因為這種小事就隨意奪取他人性命？太不合理了。

狂迫依然一臉無聊，掏掏耳朵。

「所以說你們織羽國人瞧不起人，我話都還沒說完你就下定論？」

祈日依然一臉慍氣地直視狂迫。

「哼。我是家裡的麼子，被送到織羽國當質子。當時我只是個小孩子。但是我那養父呀，哈哈，養父啊！」

狂迫突然殺氣迸發，面部扭曲。

「每晚都好疼愛我哪！」

狂迫一臉看好戲地觀察祈日面部的變化。

「你…什麼意思？疼愛？是每晚哄你睡的意思嗎？」

狂迫聞言仰頭大笑。

「哈哈哈哈哈！年輕的織羽國主啊，你是裝純潔呢？還是真不懂？夜晚的疼愛，不就是用肉體疼愛嗎？」

祈日臉色刷地發白。

這太過了，真的太過了，要是他，在幼年時期被這樣多重虐待… 他甚至要敬佩狂迫竟然還能善待自己的孩子，精神上竟還能保持一部份理智。

「恩？」

狂迫察覺祈日的沈默。

「你不用覺得愧疚呀，小子。」

狂迫第一次用正常的音調說話。

祈日猛地抬頭，心裡想難道狂迫不只在孩子方面，在其他方面也上有理智的部分？

「我很感謝呀，感謝那個夜夜疼愛我的養父，使我今日這麼有動力毀掉織羽啊！哈哈哈！」

祈日心裡一暗。

看來，狂迫的理智全用在孩子身上了。

用嶄新的角度看狂迫，姑且不論他殘暴血腥的手段，竟是一個克服殘破身心登上王位，把唯一理智留給孩子的好父親。現在還要加上一條收復織羽、繁盛商業，虎悍國史上最偉大的國君。對虎悍國民而言，他尚可被稱為一位好君主。

但卻是織羽最大的威脅。

想到這裡，祈日再度舉起刀。只要摘掉狂迫，失去這麼重要的君主，虎悍軍必定潰散，那時，織羽就尚有一絲希望！

刀舉勢起，祈日準備放手一搏。

「現在我知道一切的緣由，我要為第六任國主對你施家的暴行道歉，並肯定你是一位好父親，對虎悍國來說必要的國君。如果我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或許我將就此撒手不管。但，我是織羽國主祈日，我必須在這裡阻止你。」

「齁，小子，有點意思。如果是平常，我就拿了你一條手臂放了你，但偏偏你是第七任織羽國主，我只能做掉你，把織羽國土納入我虎悍版圖！」

冤冤、

冤冤，

相報、

相報，

永遠、

未了、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