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白aquariumble
2020-09-13|閱讀時間 ‧ 約 13 分鐘

[ 原創│BL ] 少爺無法離家出走 (中)

３５
　　齊陸熙窩在浴桶裡，想著剛剛打屁股的事情覺得又想離家出走。
　　不過齊陸熙沒忘記後日的夏苗，畢竟他思來想去還是很期待的，所以也不再糾結。
３６
　　唐子衿沒跟進浴桶動作也快，早洗好的他拿了個凳子在桶旁幫人沐髮。
　　他首先舀了一盆水淋上，接著拿過一旁的皂角先在手裡搓起泡，才雙手捧起齊陸熙黑溜溜的細絲自下而上抹著。
　　「明日需要備上什麼麼？」他瞇著眼享受著唐子衿的抓按。
　　「……帶著我便是了。」他聞言思索許久，最後笑著給了這個回應。
３７
　　齊陸熙一聽，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狡猾一笑，雙手成拳放在水面，噗的一聲潑了唐子衿滿臉都是水。
　　唐子衿一頓，停下手裡動作靠在桶旁，伸手捏住那人的下巴讓他轉了過來面對自己。
３８
　　「我不是有意的。」頂著一頭泡泡的齊陸熙就愛裝，那可是爐火純青的無辜。
　　唐子衿可不這麼覺得，把手上其他泡抹在齊陸熙的頰，然後咬了一口彎著的唇。
３９
　　胡鬧完的兩人又繼續著洗頭大業，唐子衿舀水沖洗著齊陸熙的頭髮。
　　「我不重要麼？」這時候齊陸熙的腦袋放在浴桶沿上，倒著臉和唐子衿面對著面，他睜大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問話的人。
　　「嗯──」他聽完是一臉認真地想，邊想還邊嗯了許久，甚至髮都被人洗好了也沒個結果。
　　唐子衿其實也不太在意，反正這答案對他來說是昭然若揭。
　　他沖乾淨手裡的髮並稍稍擰乾，傾身從一旁拿來巾帕裹好整頭，自己先起身再拉起浴桶裡還在嗯的人。
３９
　　齊陸熙側臥在椅上等著頭髮乾，眼睛都要瞇成一條線。
　　唐子衿坐在一旁，藉著燭光正在看一風的人剛送來的卷宗。
　　快睡著的人拉過他沐浴完未束上的髮玩著，一下扯一下晃，原本沒在意的唐子衿過會兒才會意過來是個暗示，趕緊移了目光看齊陸熙。
４０
　　此時那人已經沒有想睡的樣子，抓著他的髮滿臉笑意。
　　「嗯？」唐子衿對齊陸熙的所有樣子都無法抗拒，順著對方放下手裡東西靠了過去。
　　「帶著你，所有都會幫我弄好麼？」齊陸熙坐起身，拉著唐子衿的髮讓人靠近自己，於是他順勢貼近還攬上對方的腰。
　　「嗯。」唐子衿也笑了，覺得自家王妃可真是會吊人胃口，直到現在才甘心給了回應。
４１
　　隔日，齊陸熙拉著二雅眾人，特別嚴肅地討論著明日的夏苗。
　　雖然唐子衿話說得好聽，但有些事情是王爺不會懂的。
　　他首先問周頌夏苗的事情，又接著問參與的人會有哪些，一旁白華和水楊交替記著。
４２
　　成親至今，唐子衿一直把他藏得好好的，原因也很簡單，就因為他是個男妻。
　　但他知道唐子衿並不是覺得自己是個該被藏起的「拙荊」，而是不想讓他被人指指點點。
　　也是，成親就是兩人的事情，不就是你情我願便好，他倆就不懂怎麼就能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４３
　　「皇上是吧……」齊陸熙想了想發現對唐子佩的記憶只停在當伴讀那時，他人老是喜歡攔下唐子衿找他鬥鬥嘴。
　　不過是個好哥哥，對唐子衿很好。
　　要知道，齊陸熙是有兄長的人，所以心底暗暗覺得對弟弟好的人大抵都不壞。
４４
　　但，那可是皇上啊──
　　齊陸熙背著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二雅的人當然也懂主子在擔心什麼，但他們幫不太上忙。
　　「少爺您看……問王爺可好？」水楊放下毛筆，看著齊陸熙給了一個很有道理的法子。
４５
　　於是今日齊陸熙也是急匆匆地趕往府門迎接唐子衿。
　　唐子衿有些驚訝，他站在原地等齊陸熙過來，他人過來後什麼話也沒說，拉過自己的手就往書房走。
　　「明日夏苗我該做些什麼？」門都還沒關好，齊陸熙就急躁地吐出了話。
　　「什麼都不用。」唐子衿抓住在書房裡走來走去的人，一把往自己懷裡帶。
４６
　　「可是，會見到好多人啊──」齊陸熙伸臂把自己推離唐子衿的胸膛，一邊說一邊又走了起來。
　　「不需理會他們。」他看人如此也不強逼，自個兒找了張椅子坐好，獨留齊陸熙一人在那轉呀轉的。
４７
　　「不行呀，哪能這樣的！」
　　「得帶些禮物麼？還是得塞銀子？」
　　「還是衣服……拿萃哥新捎來的布做點新的衣裳？」
　　「好麼？這樣好麼？」齊陸熙一邊晃一邊碎念，停都沒停說了一連串方法，但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妥。
　　齊陸熙一靜室內就靜了下來，他又來回走了幾次後猛地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毫無反應的人有些生氣。
　　他皺著眉頭湊到唐子衿那，雙手放上椅子扶手，居高臨下地看悠哉喝著茶的人。
　　唐子衿放下了杯子，仰頭親了他的唇，他摟著腰把人拉上椅子，跨坐在他腿上。
４８
　　「真不用。」唐子衿看著氣惱的人，含笑把另一個茶盞遞到他嘴邊，示意齊陸熙喝了。
　　「夏苗那狩獵你也不用去，就待在院子裡，那兒就涼，挺好的。」看人喝乾了茶，唐子衿把它放回案上，接著抬手捏了捏齊陸熙的臉。
　　「……但我不想，不行麼？」齊陸熙扒開唐子衿在自己臉上作亂的手，佯怒咬了口他的指頭。
　　齊陸熙想得很簡單，以前別人沒機會見到端王妃那是唐子衿的事，但這次既然他決定要去了那就該露個面，才不至於讓人覺著自己愛擺架子。
４９
　　「行。」唐子衿知道齊陸熙在擔心什麼，所以他並不反對他的決定。
　　反正他自己那幾日絕對會是亦步亦趨隨在齊陸熙身旁，誰想說什麼或做什麼都得先過了他這關。
　　「那……水楊！你在哪！白華呢？」齊陸熙突然想到什麼，往後一跳跑出了書房，嘴裡還大聲地喊著那兩人的名。
５０
　　「能行麼？」齊陸熙拿了一堆布在自家鋪子的繡娘前，一臉懇求地看著人。
　　那大娘年紀和齊陸熙的娘差不多，看著當家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又見他可憐巴巴的模樣自是樂得呵呵。
　　「少爺吩咐，那當然得行的。」她讓幾個姑娘放下手裡的活，幾人商量過定好了樣子開始幹活。
５１
　　「你們覺得能行麼？」齊陸熙自覺會給人壓力便退出了鋪子，但坐在對面的茶館等待時心裡還是很焦急的，每啜口茶就得問一遍水楊及白華。
　　「當然行。」水楊有些敷衍，翻著本子自顧自地整理著這月的帳。
　　「我認為應該是行的。」白華比較認真，在心裡估量過繡娘的速度後謹慎地回了。
５２
　　「嗯，我也是這麼想。」齊陸熙大概聽了五遍兩人的贊同後才點了點頭，終於靜下來抿一口周頌送來的茶點。
　　那是棗泥山藥糕，味道清香，吃起來綿軟甜口，齊陸熙可是第一次吃到，咬了一口後還拿到眼前細細端睨陣子才甘願吃完那塊。
５３
　　齊陸熙平常的衣裳都有人打點，但這次要去的場面可不一般，所以他決定作點新衣服，撐起他身為端王府二主人的氣勢。
　　第一套是和眾人初見穿的，那得夠引人注意但又不能太過張揚，所以選了漂亮的淺灰色緞面布料，上頭再用墨灰色線繡承雲紋。
　　第二日要順著第一日的注目，於是定下的第二套是淡青色的衣配金色的牡丹花紋。
　　第三、四、五日的順序怎麼穿齊陸熙還沒決定，但做了一套絳紫底及淺紫山紋、一套磚紅底、袖口黑邊搭褐金色水浪花樣，最後一套則是黑底再以金絲繡百花圖。
　　最麻煩的就屬百花圖，可齊陸熙很喜歡那圖案於是還是讓人趕趕看了。
５４
　　最後在繡娘們的努力下，衣裳在天黑前送至了王府。
　　拿到衣服的齊陸熙興匆匆地試穿著，一邊穿還不忘叮嚀白華給人多添點銀子。
　　齊陸熙首先穿了明日那套，還不忘讓水楊給自己再梳次頭。
　　他推開了門走出房間，外頭是唐子衿和二雅所有人。
　　端起表情的齊陸熙似乎特別有模有樣，他挺著一手在前、一手背於後，在一群人面前走了過去又走了過來。
５６
　　二雅依舊整齊地給了掌聲。
　　而這次周頌可沒落下，默契的跟上拍子。
５７
　　唐子衿還想齊陸熙去做了些什麼，原來他人是去做了新衣裳。
　　「好看麼？」看走得差不多的人折回眾人眼前，咧著嘴問了唐子衿。
　　因為二雅的反應已經告訴了他感想，所以便略過不問，只問光笑不說話的那個人。
５８
　　「當然好看。」唐子衿點了點頭。
　　「是否頗有氣勢？」齊陸熙又問，就想確定自己真能撐起這衣。
　　「嗯，特別有。」唐子衿又點了點頭，
　　齊陸熙開心得不行，覺得自己這個突來的決定真是絕佳。
５９
　　他轉身走回房間準備換下衣服但不再試其他套，還趕著水楊收拾。
　　因為唐子衿在這，他得留著驚喜。
６０
　　一早，唐子衿不用上朝，帶著睡眼矇矓的齊陸熙上了馬車，咕隆咕隆的往崇丘去。
　　馬車舖了軟墊，因為怕這人熱上頭又一層竹蓆，唐子衿捧卷書坐在一邊，齊陸熙臥在他的腿上眼睛還張不太開。
６０
　　他一邊看書、一邊手一下又一下摸著齊陸熙的眼臉與耳。
　　「季樂、季樂。」唐子衿把書放到一旁，故意壓著聲叫人，擾著齊陸熙的睡意。
　　接著便見還穿著中衣的齊陸熙摸上自己的耳朵，試圖掩去所有的音。
６１
　　「起來啦──快到了──」唐子衿看窗外覺得真差不多快到了，他想聲音擾不了人，便彎下腰親了親齊陸熙的嘴。
　　齊陸熙一聽到重要的詞，眼睛馬上睜開，坐起身整理好中衣還順了自己的髮。
　　「把我今日要著的衣拿來。」他坐正了身體，一臉傲氣地使喚著當朝王爺。
６２
　　唐子衿從一旁的箱子裡拿出那套淺灰色的衣，他蹲到齊陸熙跟前，慢慢幫著人把衣服穿好。
　　「……得讓水楊進來幫我梳髮。」齊陸熙也低頭看穿得如何，嘴裡碎念著待會得做的事情。
　　「不用。」唐子衿坐回墊上，拿過齊陸熙手裡的髮帶幫人簡單整理了。
　　「這樣就行了。」他一邊說一邊拿過旁邊食盒，準備和人一起吃頓早膳。
　　齊陸熙小心翼翼摸了頭，發現只是簡單紮起了一半的髮，雖然他希望能更複雜點，不過既然唐子衿說行那便行吧。
６３
　　「等等……會先見到誰呢？」齊陸熙張嘴吃下唐子衿夾來的湯包，一邊嚼一邊問。
　　「我猜是皇兄吧。」唐子衿也吃了一顆，隨即又塞了一顆進齊陸熙嘴裡。
　　原本他想直接進自己在崇丘上的院子，但非常想和齊陸熙說上話的唐子佩應該不會讓他這麼做。
６４
　　齊陸熙喔了一聲，接著喝了一口湯。
　　怎麼一去就要面對皇上了啊──
６５
　　馬車停下，唐子衿先下去了，齊陸熙還聽見他似乎再和誰打著招呼。
　　唐子衿他們差不多和唐子佩一起到的，所以齊陸熙一下馬車就見一個穿著黃色衣服的人笑咪咪地站在旁邊。
　　齊陸熙一看臉就知道那是誰，馬上緊張到步伐一頓一頓。
６６
　　「能喚你季樂麼？」不等齊陸熙問候，唐子佩走近了點先開口了。
　　「……那是臣的榮幸，陛下。」齊陸熙愣了一下，隨即擺好姿勢回話還補上問候。
　　「免禮，都是一家人了。」唐子佩並不在意齊陸熙的反應慢了些，還很開心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頭。
６７
　　「可惜了，齊相沒來。」他看著齊陸熙盯著自己目不轉睛的樣子，故意提了別事吸引著人的注意力。
　　「嗯。」齊陸熙愣一下接著點了點頭，這下他終於是回了神，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禮，一臉赧然的低下了頭。
　　這種活動身體的狩獵對於上了年紀的宰相來說有些不適合，也幸好唐子佩沒強迫人參加，挑挑揀揀後夏苗反而變成皇室子弟們負責玩樂、武官們則認命上場。
６８
　　「皇兄，臣弟先走一步了。」唐子衿看準時機插進了話，說話完拉著齊陸熙就想走。
　　他就想問問齊陸熙為何盯著唐子佩這麼久，怎麼不多看看他呢？
　　「准。」唐子佩雙手背於後，笑嘻嘻地讓兩人走了。
６９
　　「好緊張呀。」齊陸熙拍拍胸口，覺得心臟還是撲通撲通跳地飛快。
　　「……怎麼盯著他這麼久。」唐子衿撇撇嘴，握緊牽人的手放慢了速度。
　　這裡的確比城裡還涼，迎面而來是舒適的風，帶走齊陸熙的暑意，整個人也因此開懷起來。
　　齊陸熙正感受著這風這涼爽，所以花了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唐子衿的話。
７０
　　「王爺跟皇上，很像。」齊陸熙轉過頭看皺著眉頭的人，覺得這人怎麼這般小事就醋了，一時忍俊不住甚至彎下腰哈哈大笑起來。
　　唐子衿被拉住了腳步，他回頭看齊陸熙的臉上帶著侷促。
　　他倆長相一個像爹一個像娘，但眼睛倒是都隨了娘特別精緻，那眼尾還微微挑著，只要一笑就能勾走齊陸熙的神。
　　「別笑啦……」他也對自己的肚量感到好笑，拉著人想趕緊往院子去。
　　齊陸熙看自己被拖著走反而覺得更好笑了，只好彎著腰歪歪扭扭地走著。
７１
　　「夏苗什麼時辰開始？」齊陸熙坐在院外的樹下，挑了一塊杞子桂花糕準備放入嘴裡。
　　這和他平常吃的不同，是通透的體綴著幾顆枸杞，吃起來有中藥的清甜以及桂花的濃香。
　　「未時。」唐子衿也想吃，但他伸手攔下齊陸熙的手改往自己嘴裡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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