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理醫師愛上AV女優 – 016

回台北後，小強寄出了第一封信給小舞。

其實他當晚就寫好內容，只是先把信暫存在草稿匣，刻意等到隔天出門上班前才寄出。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當晚就寄出去，自己肯定會一夜無法成眠，整晚反覆確認有沒有回信。藉由上班的忙碌，讓自己可以暫時忘記這回事，或許會比較好過。

不過他錯了。徹底錯了。

整天魂不守舍、靜不下來，不只是同事，連病人都發覺不對勁，還關心的問他：「醫師，你是不是有心事？」 可別以為這很好笑，規則治療、症狀穩定的病人，和一般人是沒什麼兩樣的（不少時候甚至比一般人更敏銳）。而「精神科醫師得憂鬱症、心臟科醫師得心臟病」這種看似荒謬的八點檔劇情，其實也並不少見。 還好今天沒有新病人住院，同事也都很體諒的分擔工作，小強才平安度過這一天。

他當然不敢在辦公室收email，但下班後已經答應吳小雯要一起吃飯。好幾天沒見面了，爽約的話實在有點過意不去。 由於他的上班地點在內湖，回到住家附近差不多要六點半，兩人便約在捷運大安站旁的簡餐店見面。

推開店門，吳小雯已經在角落的位子上向他揮手。店裡燈光原本就刻意保持昏暗，讓他恍惚中好像看到小舞坐在那兒。 吳小雯問了他這幾天回老家的狀況，也問了好一陣子不見的小強父母身體如何。 小強覺得她的語氣有點像太太在關心先生，雖然不會感到不舒服，但兩人連「彼此承認是男女朋友」都還沒有，所以不免有些彆扭。

雖然盡可能維持正常的互動，但心不在焉的他常跟不上話題，心思細膩的吳小雯當然不可能沒發現，但她選擇不說破，只是話也漸漸少了。 吃過飯後，若依照過去的習慣，兩人會一起到大安森林公園走走，或者到金石堂看看書，但今天小強其實很想回家。 或許是藏不住（或者刻意不想藏？）自己的表情，被吳小雯發現了，也正如預料中體貼的主動替他解圍：

「你今天好像很累，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他嗯了一聲點點頭。怎麼也沒料到吳小雯的下一句話，會讓他震驚到暫時忘了要收email這回事。 「我想說都沒去過你住的地方，本來今天想去看看，那還是改天好了。」

震驚，是因為他無法相信吳小雯會這麼主動 ── 照常理來說，這應該算是很明顯的「暗示」了吧？當然這並不表示今晚會發生什麼事，但對於她這樣的女孩子而言，已經算是很明顯的表態了。 一般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會毫不猶豫的回答：「我不累，來吧！」或者含蓄一點：「沒關係，歡迎你來」。如果是上星期以前的小強，當然也不例外，但那是再次遇到小舞之前的狀況。

吳小雯看他沒反應，說聲ByeBye就低著頭默默走了。 小強心中有些掙扎，因為如果他沒有任何反應，從某個角度看起來，就等於是間接拒絕吳小雯鼓起勇氣的表態。 但以他現在的狀態，實在想不出一個適當的回應，可以說明「我不是拒絕你，只是還沒辦法完全接受。原因是小舞。」

當然，最後一句不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