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序生活】陽台的啤酒與星星

《我們這一家》裡面有一集，橘子到陽台看星星，發現隔壁房的柚子也看著星星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她叫了柚子一聲，結束這場星星。

我後來都在想著，最好在都市光害這麼嚴重的地方，看的到星星啦，哪個都市的陽台會有星星?

結果我後來數了，15顆星星。

啪啦，清脆的開瓶聲在夜裡格外清楚，剛剛從冰箱拿出來的時候晃到了吧，我可以感覺到泡沫往上衝出瓶口。

2:36 a.m. 好像沒有白天那麼熱了，正式成為夏夜的第一天，今天的風有夏天獨有的氣味。很難形容是什麼味道，大概混合了夏夜裡的操場、梅雨或颱風、宿舍、稻田，還有7-11的啤酒這類東西，對了還有偶爾幾聲夜鶯。

我打開窗戶，讓戶外的空氣進來，想了想覺得不夠，索性帶著已經喝了幾口的啤酒，到陽台吹風，然後抬頭看天空，一如我在下午和傍晚常做的那樣。深夜的天空沒有雲，還有著定睛後才看的到的星星。

嗯?竟然有星星?

我進屋子裡將燈關掉，只留下房間裡的一盞燈，可以隨時讓我逃回去的地方，然後在有點陌生黑暗裡專心享受這場夜，要沒有雲、要有風、要有星星、要沒什麼車、要有酒、要不冷不熱、要求很多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常有的這場夜。

深夜晚歸的車聲前後左右的刷了過去，濃黑的夜裡掛著幾顆橘黃色的路燈，我感受啤酒冰涼入喉的小麥氣味，等著氣味籠罩我將我包覆。不知道等了多久以後，酒瓶上的水珠開始滴落，瓶底的凹槽剛好可以讓我穩穩的勾住瓶身。總是沉浸於這種時光機般的時候，我想起上次看星星是什麼時候，沙灘上或坐或躺，一樣有風有星星卻過涼，兩年來人聚人散；我也想起上次以為可以等待的跟隨是什麼時候，後來發現跟隨奠基於自己的有意識；我想起了那個夜鶯過於喧鬧的是什麼時候，我還想起上次談論星星是光年前是什麼時候，然後在今晚驚覺這世界原來這麼美。

那時候，星空要比現在暗的多了。

我又感到一陣spark式的亂七八糟的鼻酸，閉上眼讓其他感官充分體驗這種感覺，等思緒更清楚的時候，我只聽到一句自我語言不斷重複怎麼這麼美，我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最後我學鴿子數了星星，只有15顆。

想寫點東西的時候，隔壁房開了門，好吧台北的星空不分享也太可惜，討論是不是北斗七星，交談結束後喝了口酒，忘掉剛剛，重來一次。

心裡響起一首歌，阿，原來這片星空是有背景音樂的，我反覆聽著«夏夜晚風»，deca joins的版本。

然後我提筆寫下，這青青涼涼的星夜。

2021.6.15 端午夜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