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7-04|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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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於 金門 金沙
攝於 金門 金沙
  又又美的白色塑膠袋裡,裝著我從花蓮帶回來的底片相機、老數位相機還有幾卷未洗的底片。
  雖然有些可惜,但前陣子也想過數次,或許其中幾卷就那樣不洗了也好。也許不沖洗底片,就能假裝那些傷害未曾發生,那些突如其來的惡意其實並不存在,那一切都被曝光在底片上,若不去沖洗,便再也不會有人看見。
  回想高中時,喜歡把幾張照片洗出來貼在房間牆上,無論是團隊的、和朋友的合照,密密麻麻貼了十幾張。同時,我也擅長搞砸關係,有心和無心地接連斷了關係,牆上的照片也就一張一張地撕下。後來我不再在牆上貼合照,好像那就是一面死亡之牆,貼上了誰的相片,那人便會離去。
  若是有辦法,我也希望將人們從心底移出,將傷害抹去,都如同撕下牆上的照片和紙膠帶那般輕易,但這卻也是我最不樂見的。  
  然而這次面對的比起牆上的照片更難以割捨、丟棄,關係也是,突然感覺一切好像都是相輔相成的,真正感覺重要的人才會用底片慎重拍下嗎?如果真是如此,又怎麼會放任關係變成如此境地,不是應該更小心翼翼地,像是按下快門前一再確認觀景窗內的畫面那樣嗎?
  但無論是牆上的照片或是底片,無論丟棄輕易與否,至少我從來無法輕易將人和人自心底驅逐,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痕也未曾被療癒。

  前陣子原本打算訂一個長期的寫作計畫。寫那些受傷的過去、被我傷害的人、傷害我的人,但猶豫了幾天,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有那樣的勇氣。
  昨天也正好在臉書上看見蕭詒徽的文章,其中寫到Abby近期開始執行的計畫,打電話給她的朋友、傷害她的人、被她傷害的人。我也同時想起原本打算執行的寫作計畫,但相比之下,我想Abby勇敢太多了。我幾乎無法想像和傷害過自己的人通電話,大概光是接通前的鈴響就會讓我焦慮不已,更何況是對話。

  寫到這裡,便想起昨晚的夢。
  夢裏,我在一條大馬路上遇見了前陣子剛鬧翻的Z。她和其他三四個人穿著相同的制服,手上大概是拿著托盤吧,也許是推銷員的打工。遠遠地,我便在餘光中瞥見她,於是我假裝不經意地轉身,背對著她。然而下一秒卻聽見她喚我,無奈只好轉身面對她,尷尬地笑了說:啊,妳也在這啊?
  忘了夢的後半,只記得後來用不怎麼和善的話驅趕了她。就像她對我的惡意那樣。

  如果抹除一個人曾經在心底駐足的痕跡,像撕去牆上的紙膠帶那般容易。如果不沖洗底片,便能永遠封存記憶,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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