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一科倫坡一巴黎

好預備清單乙份，依照清單收拾行李，只是嫌行李袋略小，仍可勉強把所有要帶的東西都塞進去。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夜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歐洲的風貌，歐洲的一切............. 五月三日，一早起床，再把東西收拾一下。 梳洗過後，對鏡一照，頭髮有點亂，於是到樓下的理髮店洗頭，才施施然回家。 吃過午飯，待媽媽回工廠上班，弟弟在睡午覺，我挽着一件行李、一個睡袋、一個手袋，下樓乘計程車往機場。 由於時間尚早，報到櫃台尚未開放使用，只好在機場等候。 環顧四周，有很多年青人在讀書，五月是考試季節，回想起來，已離開學生時代很遠，很遠。 終於可以辦理登機手續，一時口快說去科倫坡， 機場職員便給我去科倫坡的行李牌，我還懵然不知。 傍晚飛機離開香港，我坐在近窗口的位子上，旁邊是一位去曼谷讀書的香港男子，我們談了一陣子，他在曼谷下機，而我還要繼續行程去科倫坡。 坐在我前面是一位香港女子，她也是去巴黎，我們談了一些巴黎的事，她還請我吃花生，又把雜誌借給我看。 到達科倫坡，所有乘客必須下機再轉乘另一航班繼續行程。 我跟着那位女子在人群中左穿右插，又插隊。 在辦理轉機手續時，職員發現我的行李只運送到科倫坡，然後跟我說會把行李運送到巴黎，不用擔心。 我跟着那位女子登上另一架飛機向巴黎出發。 歐洲! 期待已久的地方，很快就可以一睹你的風采。 第一站: 巴黎 (Paris) 我終於踏足歐洲了!是夢境嗎? 是幻覺嗎? 二十多年的夢想，到現在才實現! 帶着興奮的心情，跟着人潮從機艙走出來。 啊，人家的機場真大，連行人電梯也好像沒有完一樣。 踏上去，跟着人家行呀行，感覺行人電梯一忽而高，一忽而低，好像又有轉彎。 放眼四周，有很多透明行人電梯在機場內左穿右插。 第一件事是領回行李，之後到銀行換法國法郎。 在機場與那位女子交換地址、電話。 原來我們是同宗，更巧合的是大家的名字僅差中間一個字。 我因行李少，很快便辦好入境手續。 離開機場大樓，推着行李車，東張西望，冀望能找到地鐵之類的交通工具出市中心，可是找不到。 到詢問處查問一下，職員教我到對面出口乘豪華巴士。 帶着行李，買了車票，踏進車廂， 因行李體積大，氣力不夠，我只好把行李放在身旁的座椅上。 後來，乘客越來越多，司機看見我一個人佔用二個座位，很不高興，開口說法文，而我又聽不懂，只曉得一個字Madam。 巴士經過巴黎郊區，來到一個地鐵站，全體乘客在此下車。 根據資料，二十法郎可以買十張地鐵票。 當我把二十法郎給售票處，那位女售票員大說法文，又把錢退給我。 莫名其妙，剛好有位女士到來買票，情急之下，拉着她請求幫助，雖然她不懂英文，還是很熱心跟那售票員交談，我才買到一張地鐵票。 問題又來了，我不知怎樣入閘。 天助我，有一位老太婆到地鐵站來，我又重施故技，拉着她，取出地圖，手在指指點點，口正說着英文。 嘩!原來她老人家說得一口流利英語，很慶幸自己找對了人。 來到目的地，帶着地圖四處找，卻找不到旅舍地址。 情急之下，揮手截計程車，拿地址給司機看，不到三分鐘抵達旅舍，可惜門口掛着全滿的牌子。 沒法子，還是要下車，我給司機二十五法郎，他連聲多謝。 帶著行李，走向地鐵站，行行重行行，行李越行越重，又找不到落腳地方，在迷茫中，伸手去截計程車。 這次很倒楣，那個司機只說法文，又指我的行李，看樣子在說行李要放在行李廂，價錢另計的意思。 我還覺得他不大願意做我的生意，我向他搖頭示意，他自己跳上車，走了。 我和行李站在路旁，頓覺得孤立無援。 我應該向那個方向走呢? 一股無名的意識在腦海中閃過，要我返回旅遊協會，請職員代訂酒店。 立即行動，走向地鐵站，怎知亂打亂撞，來到一個叫 Gare de L'East 的地鐵站，舉頭一望，見有一酒店，如沙漠中看見水一樣，不知那裡來的力量，再次提起行李，大踏步走向酒店。 櫃台女職員對我說法文，立即從行李中取出字典，問一問有沒有房間，她點頭。 我高興、我忘形、我在心中吶喊。 或許別人沒法領略我的感受，只要他們如我 一樣，在巴黎的街頭，無論向途人、地鐵站職員，請求協助皆不得要領，那種失望、徬徨、六神無主的時候， 他們也許知道我應該有高興、忘形甚至吶喊的衝動。 傾談之下，原來那個女職員也懂廣東話，她在香港住了近十年，跟着大家便用廣東話交談起來。 酒店房租不平，要$183.60 法郎一晚，我問可有更平宜的房間， 她直搖頭。 忍痛租住二晚，好過兩邊都不著店。 住的問題解決了，下一個當然就是食。 最經濟莫如惠顧超級市場，可以隨自己的喜愛來買，因不懂法文，光顧超級市場，可避免語言上的交談。 不過，超級市場不是隨處都有。 不要浪費時間，立即展開巴黎的行程，拿着地圖，帶着照相機，一個風景區，一個旅遊點的四處去。 巴黎分為 15、16 區之 多，以 F-75001，F-75002 從市中心以圓形從內向外放射。 原來，巴黎地鐵票漲了價，單張購買要四法郎，十張要二十四法郎。 全張黃色，正面印有 RATP、一個 2 字及 metro/Autobus 等字樣，背面有一條啡色磁帶， 用於地鐵和巴士。 售票處有一座電子儀器，上面有一張巴黎全市地鐵路綫圖，每條路綫配上不同顏色的小燈泡，下面是控制板，每一個站都設有一個圓型按鈕，只需按一下掣，地圖上便顯示一條或以上的路綫來。 這樣，你便知道應該要搭乘那條路綫，在那一站轉車。 當然亦可向地鐵職員查詢，但他們只說法文，對不懂法文的人是有困難。 入閘時，車票有磁帶的一面向下，放入閘口的電子儀器，出現一個綠色箭咀，取回車票，雙腳踏在閘口踏板上，閘門會打開讓你通過。 若然入閘儀器出現紅色指示，表示車票失效。 入閘後，跟著地鐵站內的指示，認清楚要搭的路綫及它的總站，因每一條路綫有二個不同方向的總站，又安排在不同月台。 偶一不慎搞錯了，又要花時間找。 如果是小站，只有一條地鐵綫，倒很容易，但與火車站相連的大站，跟多條路綫接駁，指示牌花多眼亂。 指示牌只是地鐵路綫編號及箭咀，不過到最後，路綫編號便會變成路綫表。 一個由藍白兩色做成的大板，在白色部份是路綫編號，下面藍色部份是該路綫的下一站及至總站的站名，只要看一看其中有沒有要到的站便可。 月台的設計是相向的，二條路軌在中間併排而放。 轉車，也挺便捷。 在香港只要到對面月台，在巴黎， 轉車和出口分開標示，有自己的獨立通道。 轉車通道是 correspondence，出口通道是 sortie。 只要看清楚， 跟着指示走，肯定不會出錯。 巴黎地鐵分頭、二等，在車門上用 1、2 的數字來識別。 車廂設備很好，跟香港差不多，不過，它們有摺椅，要坐就把它拉下來，到站便起身，椅子便自動彈回。 起初不知就裡，一骨碌站起來，椅子「啪」的一聲響起，自動彈回。 後來，只要身子慢慢站起來，這種尷尬的場面便沒有了。 門口設備又令我大開眼界，有把手的，到站後，自己動手握着把手向上拉，門就會打開，讓乘客離開。 另一種則是一個四方型的綠色掣，按着掣，門就會打開。 起初，不敢自己來弄，恐怕會鬧出笑語，總是先讓本地人先行離開車廂，我跟着走。 後來，不理有沒有本地人，自己來操作了。 記得有一次搭地鐵，乘客很少，我坐在門口的第一行。 有一位男士攜同結他進入車廂，他沒有坐下來，只是提起結他，又彈又唱，調子很輕快，可惜他唱法文，不知道在唱什麼。 心想，法國以浪漫見稱，尤其是巴黎，又是花都，這位男士在沉悶的車廂中高歌，令乘車的旅程增添樂趣。 一曲既终，沒有人拍掌。 那位男士隨即除下帽子，向車廂各人拿賞錢。 我坐在第一行，與他相對，真恐怕他把帽子遞過來，我沒有這樣的經驗，正在猶疑之際，他把帽子遞給我身後的乘客，也不是人人都給他錢的。 法國男士有時會表現出紳士風度，或是開門或是按着門讓你先行。 試過有一次，有位老紳士讓我先行，我說聲Thankyou，他竟然回頭對我說Merci。語氣好像要教我說法文，我沒好氣，心想我不是法國人， 我有自由說什麼語言，你管不了。 當我在車站四處遊走之際，一個男孩拿著二個 1/2 法郎硬幣，向我換一個一法郎。 起初我不大理解他說什麼，只是一聲不響，注視他手上的硬幣，知道他的來意。 我立即從手袋裡掏出錢包來，把所有硬幣倒在手中，一面搖頭，一面細心地在找，竟然給我找到一個一法郎硬幣，跟該男孩交換後，他用法文向我道謝。 下一站是德國科隆。 為了省錢，我選搭乘夜行火車。 在火車站，只有三個櫃台辦理國際綫。 首先要到詢問處取號碼，然後按照先後次序到指定櫃台辦理。 我的號碼跟指示板的號碼還有一大段距離，便去商店買食物， 一份當地的中文星島日報及一罐可樂。 返回售票處，一看指示板，已經過了我的號碼。 心有不甘，當看見有個櫃台正在休息，便向職員解釋。 她本是不大高興， 最後還是替我辦理，只怪自己大意! 六日早上退房，把行李存入火車站貯物櫃，然後往梵爾賽宮。 先搭乘地鐵到 Invalide 地鐵站，轉乘地區火車往 Versailles。 在巴黎只逗留三日二夜，都是利用地鐵在市區內走動。 但為了到位於巴黎郊區的梵爾賽宮，使我認識另一個交通系統。 因我持有 Eurail Pass，應該不用付款。 但車站沒有工作人員，無法查詢。 人人都購票，我也只好購票。 售票分為三個步驟，第一是地點，每個地點旁有一個掣，第二是頭等或二等，第三是票種如半價票，要把以上三個步驟，逐一按掣。 售票機上有一個小螢幕，以按那一個掣來顯示票價，將款項放入，車票便會吐出來還會找續。 當我正要購買車票時， 在熱心人幫助下，以上三個步驟，全替我辦好，我謝過她， 便逕自往 C5 月台走去。 正在等到入神之際，一對母女向我問路，去梵爾賽宮是否在這裡搭車，我指一指不遠處掛在天花板下的電子告示板，並把我所知的都告訴她們。 每有列車進站，告示板便會打出路線編號及目的地。 只要打出 C5，便可以上車。 後來，看見她們跟另一對母子交談，我很留意她們的一舉一動，心想她們都是去梵爾賽宮的，跟著她們不會出錯。 月台告示板打出 C5，列車來了，我和她們進入同一個車廂。 來到梵爾賽宮，天氣不大好，很冷。 適逢星期日，遊人眾多，有遊客、有本地人，在每個博物館門口都排了一條人龍。 起初以為不用收費，入內， 每人要付二十法郎入場費，但我身上只有十七法郎，青年證又不被承認，又沒有銀行或找換店，尷尬之下，只好退出。 那個館內女導賞員，卻叫我坐下等另一個團， 我等了不久，覺得不是味兒，還是一走了知。 人家在排隊，我跨步而出，不理那些人在講什麼，離開了這個尷尬之地，轉到敞大的花園裡逛。 返回市區，到香麗榭大道，看看有沒有銀行仍在營業，以免有急需用錢的時候，又出現尷尬場面。 幸好找到一間，不過扣除部份作為手續費。 在巴黎市內發現有很多亞裔模樣的人，應該是越南華僑，越南曾是法國殖民地，部份越南人通曉法文。 當然也曾在地鐵車廂內，耳聞目睹有人用廣東語交談。 言語上的誤會，我訂了去德國Koblenz 的火車票，心想到了Koblenz 才轉車去科隆。 在火車站的候車室，有位男士主動跟我聊天，又說請我飲酒，吃東西。我沒有理睬他，依然故我，很快他便知難而退。 在候車的乘客中，以男性居多，也有女乘客，但她們或有男性朋友相伴，或三五成群，不像我，獨自一個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上車的時間到了。 找到車廂及座位，安頓行李後，便安然坐在椅上，等候火車開動。 車廂內，來了三名法國男子，吵吵鬧鬧，不久四人分別安靜地入睡。 到了深夜，不知在什麼地方，那三名法國人下車， 又上來另外三個人，又弄燈、又弄窗， 他們才有睡意。 我沒有理會他們，坐在門口旁，如有事大可奪門而出。 離開法國了，可惜不能飽覽梵爾賽宮、羅浮宮、巴黎聖母院、塞納河、拉丁區、法國南部的干邑區、尼斯、 康城.........希望將來有機會能重臨此地。 忘記在 Eurail Pass 蓋上啟用印章，給查票員罰了四十法郎。 因自己的大意和疏忽，白白損失四十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