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有些事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像是京都的大雪。
像是如血一樣灑落的豔紅繁花。
像是盛夏時節戛然而止的蟬鳴。
像是突如其來的驟雨。
像是硬要湊進來這段裡面那燒不盡的野火。
──像是三個人在看完表演之後莫名趁著興頭而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起跑去開房間的這種事情,也是真實存在的。
說不清楚最先是誰表達出這個意圖的,反正不可能是林桐。當連子霆回過神來的時候,張以蝶已經叫好了計程車,拉開了門,準確告訴司機要前往哪裡的同時小學妹還非常得意地出示她的手機螢幕,表示完成訂房手續。
而在進到房間,稍微冷靜,窘迫和羞恥感上湧之後──
張以蝶便再次讓連子霆見識了一次公館的超速流星威能何在。
當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在旁吆喝助陣的林桐已經喊出了:「天啊!是張以蝶大人的一秒鐘十次單柱縛!」,而流星又一次地劃破天際,繩子以一個超越時間和空間的概念瞬間將連子霆拘束住。
今天的搔癢講座真真切切地搔到了兩個小大一的癢處。
林桐純粹是因為興奮,而連子霆則是共感和想像能力太強,偏偏這種折磨人的手法又隱約讓他覺得有一扇新的大門被推開──
於是,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別忘記後面有人也在凝視正在凝視深淵的你。
人在某些情況之下,會近乎不可思議地喪失判斷能力,像是吃完過量的安眠藥之後就會瞬間變身這種機制。
陷入想像恐懼的連子霆同樣如此。
在提案出現的瞬間,他內心浮現的並不是「這個情況相當可疑」,深陷恐懼之中San值狂掉的他變成只能遵從慾望的本性,一左一右傳來的陣陣香氣讓他下意識地認為「完成這件事人生也算是了無遺憾」;於是在合大雙姝的絕佳配合之下,直到抵達房間,那個旅館特有的氣味和陰暗感才讓他神智漸明。
但為時已晚。
他看著好整以暇整理起身邊配件的張以蝶和林桐。
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連某今日恐命喪於此。
張以蝶當然不會給可愛的小學弟開音響反殺的機會,聰明如她自然知道事情要做便要做絕,刀子亮出來就要狠狠地捅進去,死於話多的反派實在是數不勝數,與其跑過場動畫不如早點做正事。
──更何況如果順利的話,待會應該是小學弟狠狠捅進來才對。
雖然今天只是隨興而起,但張以蝶永遠保持在隨時能夠作戰的狀態。
她需要特定的儀式感。
當腦子無法對那些智障雞雞發情的時候,她必須給自己下個「這樣做就是要被幹」的心理暗示,以免和人相約的時候不小心流露出完全無法發情的狀態。於是她總是備著大量的、成套的、色情的內衣內褲。
林桐對自己衣著打扮的堅持自然也延續到內裡的選擇上,雖然不成套穿起來方便許多,但那種一套一套搭配好的樣子,對她來說是讓自己更接近「人」的一個途徑。
既然認為自己不是,那就盡可能模仿──儘管,模仿的存在也只是透過想像得來的物事。
張以蝶的一身紅豔麗色氣兼具,和她那獨特的氣場相得益彰,性感和神祕混雜在一起,讓人明知道是陷阱卻依然前仆後繼。
林桐全身素白,卻因為蕾絲的修飾不顯單調,而手上那雙絲質手套猶如畫龍點睛一樣,替她的裝扮賦予了靈魂,讓人更有弄髒的衝動。
連子霆的大腦告訴他不行不行。
但連子霆的身體卻告訴他可以可以。
──他知道今天會被怎麼對待。
講座的時候自己已經極力忍耐了,但那些細微的生理反應和表情變化又怎麼能夠逃過張以蝶的火眼金睛?而對方瞬間與林桐串通訂好房間攔好計程車、一進門之後直接星雲鎖鏈甩出來,難道是為了在連子霆面前玩弄學妹給他看,當作表演大贈送?
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頓悟之後,連子霆想要說點狠話,什麼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什麼十倍奉還百倍奉還之類──
但張以蝶完全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次並不是塞內褲,也不是塞奶──她只是牽起林桐的手,用那雙戴著絲質手套的、修長精緻的小手輕輕滑過連子霆的大腿內側──從外,往內,再毫不掩飾地撫過連子霆早已勃起的陰莖。
──那和他之前的想像幾乎是同樣的刺激。
連子霆的嘴還沒有闔上,張以蝶和林桐便再一次地正式發起了進攻。這次不僅僅是侷限在那些傳統的性感帶,而是如講座老師所說,盡可能地一點一點蠶食他的每一吋肌膚。
那是色情的。
那又不只是色情的。
對怕癢的人來說,掙扎就是身體的本能反應;可連子霆現在卻連像樣的掙扎都辦不到──張以蝶的繩縛技巧或許沒有多少美感和藝術成份,但卻絕對是最實用的那種。更何況現在不僅僅是繩子的禁錮,兩個女生拿他玩弄的時候總得調整位子,而透過身體的重量去壓制對方,更是張以蝶擅長的拿手好戲。
如果只是這樣,或許是痛苦的。
但偏偏相對應的,是兩人四隻手、二十根手指撥弄在自己身上的不同節奏、不同觸感;是兩名花季少女絲毫不掩飾那充滿誘惑力的身體、青春氣息的荷爾蒙更是放肆地充斥著整間房間,身體本就敏感的兩人在這個場域格外興奮──不只有性的興奮,還有玩樂時的興奮。
林桐的手法有些笨拙。
但那無所謂,畢竟連子霆也不是什麼身經百戰的老將,他和林桐的指法半斤八兩──可他怕癢,即使手法再怎麼粗糙,手套那獨特的觸感還是能夠有效增加連子霆肉體的墮落值,而隨著時間推移,在張以蝶的指導下林桐的技巧也堪稱突飛猛進,好幾次讓他按耐不住叫出來的衝動,只能發出微弱的呻吟。
張以蝶雖然以教學為主,但她隨手的輕撫挑弄都像是已經進入大成之境,揮灑自如的同時又總是能夠刺激連子霆的敏感之處,幾乎是用最快的時間就找出他所有特別敏感的地方,然後又是一輪示範教學。
連子霆甚至有了自己已經射精的錯覺──儘管他知道沒有。
並不是刺激還不夠,而是張以蝶控制了他的節奏。
她就像是能夠讀出連子霆雞雞的射精量表一樣,每當要攀登至頂的時候,她便會自然地牽起林桐的手,互相撫摸、熱烈地親吻著,索取著,讓連子霆看到、聽到這一切,卻只能看到和聽到。
當舌頭也加入戰場之後,香豔的程度已經筆墨不足以形容。
連子霆完全不能理解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培養的默契。
儘管張以蝶奢侈地用了可食用的情趣油增加潤滑度,但這種一左一右一上一下,時而對稱紛飛時而前後呼應的手法,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這就是台灣代表隊雙打組合的實力嗎?
偏偏他無法思考──他早就已經處於爽到快要崩潰的邊緣了。
舌頭的觸感、口水沾黏在身上時留下的痕跡。
手指的刺激、戴上手套之後又是另一種絕代風華。
所謂興奮,所謂麻癢的概念逐漸模糊。
就像是把所有的東西丟進一個火爐裡,不停地增溫,直到所有東西都溶成一片,融成一團,到最後已經分辨不清自己想要的究竟是解脫後的歡快,還是讓這片快感不停延續下去。
連子霆崩潰的呻吟像是催化劑。
他不停地喘著,不停地難以自主發出那些被視為脆弱象徵的嬌弱求饒。
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但張以蝶和林桐聽得格外清楚。
那和機器人冰山模式的連子霆完全不同,言語之間的邏輯破碎到毫無連貫性可言,彷彿他瞬間失去了語彙能力,但又異常衝動急切地想要吐出自己的感受。
她們對望了一眼。
沒有說話,卻自然地交換了位子──
張以蝶跨坐在連子霆身上,將他那淫亂的陰莖對準自己潤出水的小穴。
林桐從後面用胸部蹭著連子霆,雙手愛撫著他的乳頭,舔弄他的耳朵。
連子霆不停地想要將腰部往上挺,卻被壓制得死死的,只能夠磨蹭外圍、或是前端稍微滑入──最後他終於忍不住試著找回自己的理智,卻不是為了清醒,而是為了吐出那份渴求。
當他求著張以蝶肏他的那瞬間,流出的淫水甚至滲到他的肌膚上。
他的懇願獲得了回應。
進入並非開始,射精也未必等同解脫。
連子霆毫不意外地噴發出大量的、濃厚的精液。
他的腰部弓起,他的足背下壓,他的腳趾不由自主地緊縮——他的世界像是在那瞬間失去了一切的聲音和畫面,只剩下陰莖作為思考的唯一機制,身體各處傳來的酥麻感匯聚到那堅挺腫脹之處,之前所積累的所有興奮感幾乎毫不保留地在這一刻傾洩而出。
他不停地、不停地在張以蝶的體內發射。
而這,才只是開始。
連子霆從未有過這樣的舒爽體驗。
儘管剛才劇烈地噴發了一輪,但陰莖卻絲毫沒有任何要消退的意思。強烈的高潮之後稍微恢復了神智,但這個狀態反而讓他更能夠清楚體會到前後夾攻的破壞力有多麼可怕。
聲音出現了。
畫面回來了。
張以蝶完全不忌諱讓連子霆看到自己最具侵略性的那副模樣,腰臀上下晃動,陰莖一進一出,淫穢的拍打聲帶來狂浪的節奏感,那一次又一次的深入和旋扭都讓連子霆更加清楚自己正在被什麼東西肏幹著,那溫軟濕潤的包覆感、那層層皺褶帶來的刺激感,甚至讓連子霆覺得雞雞正在變成學姐專屬的形狀。
他看不到林桐——但他能感受到林桐。背部緊貼的溫度節節升高,挺立的乳頭磨蹭著連子霆,少女的喘氣聲和呻吟聲接連成片,和張以蝶那隨著抽插發出的淫語不同,完全是被氣氛感染,下意識地融入這片粉色空氣之中。
連子霆再一次射精。
當他覺得快感臻至絕頂的時候,偏偏又總是能夠被搾出新鮮的精液。
射精是一件很舒服,很爽的事。
雖然套弄、玩弄的過程也很舒服,但對於十八歲的連子霆來說,所有的動作都是為了射精那一瞬間的快感而存在的——所以他無法想像,舒服到極致的時候,會讓人感到恐懼。
他害怕了。
他並不是害怕自己會精盡人亡,而是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張以蝶又開始變換節奏和扭腰的方式,這讓他不停噴洩的陰莖得到了些許的喘息空間,卻又開始不斷累積著什麼——
張以蝶不再大幅度的抽插。
她用最慢最慢的速度,一拍一拍地搖動著,然後用手、用舌頭,去玩弄連子霆所有敏感的部位,她將胸部輕輕往前一送,他便宛若回到嬰兒時期那樣近乎本能地吸吮著,舔弄著。
林桐癱軟靠在連子霆的身後,雙手滿是泥濘,卻仍在對自己索求、對他磨蹭。
連子霆以為這個氣氛是為了收尾,但倏忽之間,一種異樣卻強烈到讓人驚恐的麻癢感再次湧了上來——他焦急地搖晃著頭,像是意識到身體即將發生什麼一樣,「男性潮吹」這四個字強烈佔據著他的思維,但張以蝶卻只是滿意地看著他那絕望的神情,露出微笑,舔弄連子霆另一隻耳朵。
她在他的耳邊,俏皮壞心眼輕輕地說。
「痛みを感じろ,痛みを考えろ。」
她在他的耳邊忠實地翻譯。
「感受痛苦吧,思考痛苦吧。」
「痛みを受け取れ,痛みを知れ。」
「接受痛苦吧,理解痛苦吧。」
「痛みを知らぬ者に,本当の平和はわからん……」
「對痛楚一無所知的人,是無法理解真正的和平的……」
「ここより,世界に痛みを──」
「現在開始,讓世界感受痛苦吧──」
左耳和右耳傳來異口同聲。
「神羅天征!」
──朱顏血的第二滴紅淚,於焉墜落!
---
如果你的目標是給予,那你就應該先學會體驗。
我也不知道一袋米要扛幾樓。
最近大致上整理完畢了,之後寫的都會是讓自己開心的東西,百分之一的人氣跌幅雖然挺好笑也挺讓人崩潰的,但接受了就……就感覺挺好的,現在很確定自己在寫什麼的感覺不錯。
蝶與蝶大概會跟野火一樣有類似上下半部的設定,但不會痛成那樣,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