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11-10|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舊作之一

      晚餐吃了一顆蘋果,又切了一顆梨。
      於我而言,梨子一直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在。對它的第一印象,是在中國吃到的碭山梨。記憶中它穿著沉悶的外衣,摸起來還有點粗糙。本來對這樣子的水果興趣缺缺,還抱持著狐疑的態度,誰叫它看起來既不像蘋果也不像芭樂呢?結果咬下去倒是大出意料,跟其他的果實比起來竟有它獨特而迷人之處。
      今日一刀切下,對梨子的回憶汩汩流出。小時候等著切好的水果端來張口便吃,不懂品味,也來不及去討論嘴裡咬的跟其他品種有什麼差異。後來讀書,看到古人以梨寓離更覺得奇怪。分離就分離,哭一哭就好了,為什麼要特別折柳和寫詩呢?記得某次午休,法表曾急急地趕來我的教室外,塞了一顆水梨。我才說了要切開來分食,她卻像風一般地跑走,臨了扔出一句:「我們不要分梨。」留下我,啞然失笑。
      每次的畢業典禮,我都是不會哭的,只有轉身微笑著擁抱著同窗。
      更長大一點,讀琦君的《橘子紅了》,也有那麼一句「不要分梨。」 也許是故事的渲染力太強烈,纏來繞去的「悵惘」太綿長,才覺得分開是感傷的。等到我細細品嘗金庸的《雪山飛狐》和《白馬嘯西風》等書,生離死別,才真正地讓我狠狠地哭了好幾次。
      然後談了戀愛。暗戀明戀和失戀。他們的背影,都把我變成一顆不成熟的梨子,又酸又澀。分離分離,討厭的是生離阿。為什麼要認識我,然後兩個像傻子,轟轟烈烈地跳舞,最後卻分開呢?不要東張西望,好好看著我:世界那麼小又那麼大、時間那麼短又那麼長,你我是很容易錯過的。牽著的兩隻手如果鬆了,還拉的回來嗎?原本給你的那個心,藏去哪了呢?
      只有你也願意,我們的見面才有意義。好在我仍有夢,夢裡相見總是甜美的。等到我們真正地在彼此的眼裡,你給我一顆黃澄澄的梨輕咬一口,我送你一顆紅通通的蘋果放在腳旁,把那些討厭的紛擾通通爛在土裡,好為我們種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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