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之篇 · 壹

「你去頂樓時是不是有把腳伸到陽台外晃啊晃？」「好的，上層壓下來了，學校懷疑你現在有病，要去做一下精神鑑定。」「當你坐在陽台的時候，你到底在想甚麼啊？」看著學長有些氣急敗壞的神情，我心抽了一下。

「什麼都沒想。」我如實的回答。

何為有意識的生活？我想，如實的活在當下應該是最好的答案。當時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輕生的念頭，但在時間壓力的催促下，當我發現冥想已經不起作用時，我需要來一劑猛藥。

(專業人士，好孩子請勿模仿)

生命的本能是求生，在我雙腳騰空那一刻，對於死亡的恐懼感瞬間迎面而來，我突然體驗到「在死亡面前一切的大事都是小事」的感覺，六感（聽覺、觸覺、嗅覺、味覺、視覺與想法）瞬間加強到極致，我戰戰兢兢地調節呼吸，明顯感受到血管在身體的流動與心底的恐懼來源。

我與我的感覺瞬間有了距離，那種「最多就這樣」的末日感也瞬間煙消雲散，我突然發現活著真好，我突然有了選擇，能做的事如雨後春筍般在腦袋冒出。

這剛好跟西方哲學提出的「向死而生」與東方哲學的提出的生死觀有異曲同工之妙，唯有正視存在的終點-「死亡」，我才能明白生命中真正該執著與追尋的是什麼。

拿回主動權了。

在撫平傷疤後，要留下看疤，還是往前走讓它成為一種榮耀，全憑自己選擇，選擇無關對錯，請相信自己，相信每種選擇都會是最好的選擇。

凡走過必留下足跡，現在的我雖然不再做這種事，但該給的交代還是要做。我不後悔，因為現在的我還殘留一些當時的敏銳度，看著同儕、學校與老師們擔心的話語，我看到了他們內心隱而未語的恐懼。

人類，真的是很可愛又很神奇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