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時光 第一部 第四章

墨俞放洪水下車後，便打開車內的音響播放起音樂，天空陰鬱的似乎隨時要哭泣起來，墨俞也撤下面對他人的笑容緊皺著眉頭。他心中一直在思索今天命案的事情。

墨俞在路旁停下車子，撥打電話給趙翔，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趙翔開始喳喳呼呼地向墨俞抱怨他是如何被大媽們身家調查到連幾歲尿床都不小心分享了。

墨俞先取消擴音讓趙翔自言自語一陣子，才重新開啟擴音功能。

趙翔氣撲撲的問:「你剛剛是不是都沒在聽?」

墨俞說:「別鬧了，你覺得跟之前那樁案子有沒有關聯?」

聊到正事，趙翔立刻嚴肅了起來:「看到那位的表情我覺得八九不離十，不過還是要等法醫相驗的報告才能確定是不是跟新興毒品有關。」

墨俞又問:「知道死者的身分了嗎?」

電話另一頭的趙翔苦著臉說:「當地人都不清楚祂的身分，山區幾乎沒有監視器，廟裡也沒有，加上這幾天老是下雨，若是幾天前發生的只怕也沒多少痕跡留下。」

墨俞也跟著皺起眉頭不語。

趙翔等了一會兒都沒有聲響忍不住「唯?」了幾聲。

終於，墨俞開口了:「看來跟之前那起案子很類似呢，你記得待會兒去找黃叔一趟。」

趙翔說:「剛剛已經去過了，話說你能不能用你的『直覺』給點提示啊?」

墨俞發動了車子邊淡淡地回答:「光有我的『直覺』並沒辦法當作證據啊，先掛了。」

隨即不理趙翔在另一頭大呼小叫的掛斷電話。

趙翔在另一頭瞪著電話碎唸:「小氣鬼!」後，也啟程準備回辦公室工作。

***

墨俞將車駛回了廟宇前的廣場，黃叔已經在廟前等他了。

有些悶熱的空氣讓整個廣場顯得有些凝滯，墨俞走向望著天空一動也不動的黃叔。

墨俞說:「今天那一位生前可能有在使用毒品。」

黃叔依然看著遠方的天空回答:「這個案子你最好不要碰。」

墨俞沉默了一會兒問:「可以跟我說為什麼嗎?」

換黃叔沉默了一段時間，墨俞耐心地等著。

最後黃叔才緩緩開口:「今天的客人魂魄有損，所以才會那麼溫順。」

墨俞不解地問:「會不會是使用毒品的關係?」

黃叔的眼神卻突然好像蒼老了許多，他緩緩地說:「大概三十年前有發生過類似的案子。」

墨俞驚訝的問:「我出生之前的案子?那後來呢?」

黃叔終於看向墨俞:「那是一個女孩子，但當年因為時代的關係加上暗中似乎有人在施壓，最後無疾而終，而我也無法讓她的靈魂恢復，因為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她的靈魂是自己崩解掉了，遺失的部分至今仍沒有找到，她之後若是投胎就算成功轉生也可能帶有嚴重的先天性疾病。」

墨俞看著看似平靜的黃叔眼中卻帶著無能為力的傷痛。

兩人也不說話，直到天空終於抽泣了起來。

墨俞伸手接了雨滴，露出了今天最真心地笑說:「下雨了，我載黃叔回去吧。」

黃叔看了墨俞一眼，露出淡淡的苦笑回答:「你跟你爸真的挺像的。」

墨俞才剛上車就看到黃叔撇過頭看著窗外淡淡地叮囑:「如果你要去一些特別的地方找靈感，記得回家前先來找我淨身。」

墨俞有些心虛地回答:「我才沒有說要去......。」

黃叔用不屑的眼神盯著墨俞。

墨俞清了清喉嚨扣上安全帶彆扭地說:「好啦。」

踩下油門前，墨俞賭氣地說:「你前面都說得對，但我會去是因為像你不是像我爸。」邊說著臉頰跟著羞紅了起來。

黃叔似乎有些驚訝，不自在的轉過頭，但墨俞在車窗的反射上看到黃叔的嘴角微微地上揚，自己忍不住也跟著勾起了嘴角。

彷彿感受到了墨俞的視線，黃叔很快又板起臉來說:「哼! 死小孩，不要敗壞我的名聲。」

「臭老頭! 你哪裡來的名聲。」

「臭小鬼，嘴巴放乾淨一點。」

「剛不就說過是跟你學的。」

「從小到大都那麼不可愛，還不感謝我養你。」

兩人一路上不停鬥嘴，鬥嘴的內容漸漸的跟幼稚園的小朋友差不多等級，然而兩人嘴角的笑意卻只是有增無減，男人的快樂就是那麼簡單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