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05|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七月北港酷暑繪旅行

因為疫情停了幾個月的繪旅行列車又啟動了,即使豔陽當頭,我還是揹起繪旅四寶-紙筆、小摺椅、水彩盒、水盒加小抹布,繼續吊車尾做個不及格初級生了!

另類的北港「朝聖」

對朋友說:「我去北港喔!」
90%你會得到一句不需要回答的問句:「去拜拜哦?」
是啊!去北港不去拜拜,做什麼呢?
然後你說:「去畫畫。」像回答也像在宣告。
原以為去北港都要搭朝聖遊覽車。不是喔!高鐵嘉義站前就有接駁車,不到一小時讓你直達「天宮」。
第一天是中午集合,朝天宮前的中山路已慢慢聚攏觀光客,兩旁店家也擺好陣勢、準備廝殺。
我們這群一看就沒什麼經濟效益,還準備拉把小椅子坐人家門口畫畫,店家當然不樂見。還好觀光榮景不似當年,有些店家在非假日根本就拉下鐵門不做生意,所以我們很容易就找到合適又不擾營生的「蹲點」。
在沒開的店家門口擋路
在沒開的店家門口擋路

百年敢仔店-協義商號

中山路店家大抵賣的都是當地名產,什麼蠶豆、花生、芝麻醬、花生辣椒醬,還有幾斤重的大餅。可是我們畫的是其中一家黑嘛嘛的雜貨店,門口架著個「百年敢仔店」的招牌(那個「敢」字,加了個竹字頭,我還真打不出來)倒是很符合它祖傳三代破破落落的門面。在一列商家中,它的不變到極致,簡直就是一種創新。
以不變應萬變的百年雜貨店

諸元內科醫院

第二站是同樣在中山路上、一家很奇葩的醫院。這醫院創立於1944年,但並非歷史建築,而是還在營業的「諸元內科醫院」。
從外觀上看完全沒有醫院的肅穆,門口三角窗一絡絡撐著大陽傘做買賣的攤販,抬頭上看,頂樓盤據著很高第式的裝置藝術。往巷子裡去,發現這家醫院還真不小,整條巷子都矗立著它的招牌。
估狗了一下,原來創辦人蔡深河醫師有個藝術家兒子,因此父子倆在自家醫院打造出傳統與創新並陳的藝術空間,並且是允許參觀的。
可惜我們行軍似的時程,根本不容有進去觀賞的時間,只能回來後在紙上漫遊了。
已經70多歲的諸元內科醫院

守護北港人的「朝天宮」

北港「朝天宮」,是我畫的第二座媽祖廟了!
它是由樹璧和尚在1694年由湄洲「朝天閣」分靈,據說在笨港(北港舊名)登陸後,轎夫把神像放在古井之上暫時歇息,誰知休息過後神像便扛不動了。經過擲爻,媽祖婆婆表示:我看上這裡了!
朝天宮初名「天妃廟」,後稱「天后宮」;1812年,為紀念湄洲祖廟而改名「朝天宮」(本來以為是建築高聳才取名朝天的)。
1985年,「朝天宮」被列為二級古蹟,1997年訂為國定古蹟。
朝天宮層層疊疊,就矗立在中山街口。除了中央正殿聖母殿之外,前後左右還有九個殿互相毗連,加上龍、虎門及鐘鼓等偏樓,小販在前方的大廟埕再自動圍成一圈「護廟河」,遠遠看去,香火繚繞,非常壯觀。
北港主要街道都以它為輻輳點向外發散。入夜後燈火輝煌,儼然是北港人的指引燈塔。
初見朝天宮,我也是朝天無語,心裡悲哀著:「這怎麼畫啊!」
原以為安排在第二天畫是因為老師覺得它難畫,想讓我們先從一般街屋練練手,非也。
因為小販盤據、遊客眾多,所以要次日一大早六點,趕在人群冒出來前坐定開畫,再回去吃早餐,九點重新集合。唉唉!我服了。
北港媽祖娘娘的豪宅

水道頭文化園區

日本政府在日治時期的台灣,作了不少建築規劃和基礎建設。其中為提供乾淨自來水所作的水道建設,大大改善了當時的衛生環境。
從1896年台灣第一個自來水計畫在淡水開工以來,總督府聘請的工程顧問巴爾頓總共在台灣完成157處水道設施。
走一趟台北的自來水博物館,還可以看到當年的各種設備展示。
這次要畫的是北港的水道頭(現在才知道台語水龍頭叫「水道頭」是這樣來的)。
北港水道工程於1929年起造,次年完成。北港人從此有了「水道水」(自來水)。該設備一直服役到1997年才退役喔,哇!
現在的北港水道頭文化園區仍矗立著將近100歲的縣定古蹟十角水塔、紅磚機房、唧筒井以及沈澱池。
一邊擦汗、一邊努力想在紙上留下眼前的古蹟樣貌,大自然卻為我們安排了一場不速之客。
南部的大雷雨,雷聲大,雨也不小,而且事先帶警告,我算是見識到了。
靜謐的園區裡,忽然聽見遠方傳來有似千軍萬馬的奔騰之聲,見多識廣的同學說「雷雨來了。」
我不信,因為一滴雨也沒有啊!
沒半晌,大雷雨就伴隨著轟隆之聲開始給我「打臉」。我們四散奔逃,還好旁邊的遊客中心招手要我們進去躲雨。我們也樂得進去吹冷氣、蓋紀念章,然後好整以暇地把小椅子拉開,坐在人家遊客中心看著照片繼續畫。
只是大雨來的快也去得快,老師很沒臉見我們這樣吹冷氣看照片畫,很快這群小鴨又被趕出去戶外了!
北港水道頭文化園區
北港工藝坊(這張順帶的,不知要介紹什麼^^)

速寫是一種修行,夏日速寫是雙倍修行

有時覺得這種繪畫體驗不僅是訓練自己限時實景速寫的能力,更是一種考驗,考驗你在各式各樣「批判」眼光下面不改色、考驗你在日曬雨淋下堅持揮灑(汗)。幾次下來,畫技不見進步,臉皮倒是厚黑了不少。
自我寬慰了一下,沒關係。所謂畫工,是要「鐵杵磨成繡花針」的,像我玩玩票療癒身心的畫法,即使有那個耐心磨十年,也還是鐵杵吧!不過能熬成厚黑,也不無小賺。
其實北港和接下來的基隆之行我都中暑了,回家休息好幾天才覺得好像重新回到這世界上。
事先預備的頸扇絲毫沒有發揮作用,就是熱,我擦汗的毛巾一天下來發出鞠躬盡瘁的汗臭味。我只想死死抱住北港中山路上那缸透心涼的金桔檸檬不放。
還有兩個景點畫到今天還是未完成式,也不知道「有生之年」還會想去完成它們嗎?
我忽然可以同理佛家沿門托缽的修行功課,也更敬佩那些在大太陽下勞動的做工大哥了!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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