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秀才木牌
把真兇杜豐押上堂跪著,繼續問案。
先聽八位亡魂述說被害過程。
幾年來,她們身為藝妓或是妓女,在紅樓討生活。
一位豪門公子哥,找上門,看上對方,於是常去,甜言蜜語,花錢更不手軟,甚至重金把人贖回去。
這群女孩,以為自己真的被看上眼,就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過上好生活,都高興到不得了。
結果,被帶回窩藏的小屋之後,杜豐的真面目終於暴露。
女孩們在小屋內被拘禁,不被當人看,過著殘無人道生活。
鐵鍊束手束腳,無處可逃。呼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她們能看到的人,只有杜豐。
杜豐卻為此樂開懷,又踢又打又罵,甚至直言羞辱:「低賤的臭婊子,還真以為我會看上妳?」
終於,如果不是死於營養不良,重病,就是惡意中毒,甚至是直接被杜豐勒脖至死。
至於屍體處理,則是和一名極為親近信賴的下人,一起用小馬車運到偏僻的松林內拋棄處理。
哥哥越聽越怒,好不容易,八命八冤,全部聽完……
哥哥:「杜豐,你做出什麼?你可知罪?」
被押跪的杜豐,雖然害怕,為了死裡求生,喊的理直氣壯:「我冤枉!」
拍板:啪!!!!
哥哥:「好!八具屍體在此,受害亡魂也在此!眾口一致,向我告你之罪,再清楚不過!我不跟你多囉嗦了!來人,給我重打一百大板!」
衙吏開始動手,把杜豐押平在地,就要重打屁股。
杜豐慌張:「什麼?一百?」
陪審的官府大人,也覺得這樣處罰太重:「大人,一百大板下去,怕會撐不住。」
一般來說,只要重打二十,就會屁股裂開,半年無法下床。重打到四十,就會血肉模糊,所有軟組織混成一團,感染高燒好幾天至死。所以從古至今,很少有人重打四十之後還能活下去。就是真有那麼好運的人,八成也是終生殘了……
哥哥激怒:「八條人命,關押凌辱,多所折磨,卻只需殺頭一次,好便宜的交換!一百大板,說到底,還是便宜了!不嚴刑侍候,無以杜絕天下悠悠之口,難以撫平民心,給我打!!!!」
很明白,想乾脆一路打到死,當場撫平八名亡魂的怨恨,也打給在場上千老百姓看。
所以哥哥再喊:「杜豐,這就請你跟上神兵鬼卒的隊伍,前往陰間報到!陽間不收留你了!!!!」
官府大人,看堂堂正三品看察使決定這樣執法,變相正法,無法再提出異議,只能沉默回頭,看著堂下。
衙吏高舉衙棍,真的就要動手,一路打到死。
杜豐高喊:「我是杜秀才!身負功名,可是一位士大夫!律法規定,刑不上大夫,你豈能打我!」
聽到這,正要下手的衙吏,趕緊停手。
哥哥不得不問:「秀才憑證,你可有?」
杜豐:「秀才木牌,我當然有!就掛在腰上!」
凡有功名者,都會有一個牌證,規定必須隨身攜帶,一般都是掛在腰際。
秀才是木牌,舉人是鐵牌,貢士是玉牌,更高層的進士是金牌。
哥哥:「搜出來!」
衙吏蹲下,在他腰際探尋,拿出一個物品,走到桌前獻上。
官府大人先接到手中,親眼看過,然後呈上:「大人請看,確實是秀才木牌。」
杜豐,幸災樂禍挑囂:「動刑啊!你有能耐就打我啊!」
如果想打,就得先備齊犯罪證據,上報吏部,把秀才功名革去,但是公文來往至少要二十天……同樣的,想斬首,也得等到革去功名,才能推出去斬。
真兇動不得,哥哥氣的,好一會沒有說話……
挑囂一會:「你沒憑沒據,還不把我放了!」
哥哥:「八名亡魂在此,全部一致指控你是真兇,明確說出一切經過,合情合理,怎麼會無憑無據!」
杜豐或許是知道自己也算站到鬼門關前,乾脆豁出去:「既然亡魂真的存在,那就讓她們親自站出來,和我對質啊!」
哥哥看向八名亡魂:「請各位親自出面作證!」
但是,亡魂們只是哭泣。
哥哥:「請親自作證!」
亡魂哭泣搖頭。
哥哥:「這是為何?」
歐陽暉哭訴:「大人,其實我們已經現身。卻似乎只有大人能看見我們,聽見我們。」
哥哥:「…………」
歐陽暉:「大人,我們姊妹真的都好想出面,親手消心頭恨,卻又是陰陽有別……」
哥哥:「既然如此,妳們夜哭,為什麼那麼多人可以聽到?」
所有亡魂只是搖頭,表示不解。
是更久遠之後,哥哥和我才知道,都是帝君有意安排,為了把哥哥帶到松林,想透過這個案件,實際看哥哥的表現……
杜豐更囂張:「讓鬼魂出來和我對質,控告我啊!」
哥哥再問亡魂:「那麼妳們可知道任何實際證據,讓我知道應該前往尋找?」
歐陽暉:「直接證據應該沒有。就是有,應該也已經讓杜豐和他的親信下人處理掉……」
哥哥:「對了,下人!那位下人,剛才可有在場?」
整個案件,只有杜豐是原兇。那位親信的下人,最多只是幫忙搬運屍體,所以一直被忽略……但是就算如此,那位下人的發言,依然可以是重大佐證。只要有關鍵部分,依然可以一口氣讓杜豐入罪。
杜豐察覺,臉色大變:「…………」
八位亡魂,趕緊彼此互看。
終於一位亡魂:「剛才好像在杜豐附近看見?」
哥哥:「現在是否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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