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所謂的基本操作

『對了，大哥，我剛剛破境，金丹中期了，嘻嘻。』

凌天鵬一破了陣走出來，凌天玥像是怕帝琰又搶她台詞，於是就急匆匆的跟凌天鵬說這個好消息。

帝琰啼笑皆非，天玥妹妹這到底是缺心眼兒還是故意的？

凌天鵬無言。

實力再怎麼樣堅強，聽到妹子默默地又破境了，一陣心累肯定還是跑不掉的。

但沒關係，凌天鵬早被妹子鍛鍊到心理素質無比堅強，他總共只沉默了三個呼吸。

『妹妹真厲害。』凌天鵬笑著揉了揉凌天玥的頭。

『唉唷，怎麼又摸我頭，我都十九了。』凌天玥抱怨道。

『嘿嘿，誰讓妳是妹妹。』凌天鵬一臉滿意，又轉向帝琰，『琰兄呢？最近可有所得？』

『一樣，水到自然渠成，順其自然就好。』帝琰微笑道。

這一年多來，凌天鵬不僅努力充盈實力，也沒忽視了境界的修煉。

凌天玥同樣是將時間都排滿了，在一重天身為玥郡主的時候，她就是沉浸於修煉與學習，到了二重天之後，她…還是沉浸於修煉與學習。

自從那次流浪之都的機緣，得知真的可以不用再睡覺之後，凌天玥就徹底再沒進屋睡過覺了…她現在不只醉心於陣道，還醉心於劍道，完全奔著不眠不休去的。

泡在書閣裡的時間，除了陣道，還學習很多其他知識，凌天玥幾乎什麼都能學，小書僮給她拿來什麼就學什麼，而且小書僮特別瞭解凌天玥的獨特節奏，都是先給陣道典籍，然後在適當的段落遞上去一些陣道以外的東西，在凌天玥學著學著發覺不對之前，又會換回陣道典籍。

帝琰來看過好幾次，每次都得忍著才能不笑出聲，然後他會對小書僮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才離開。

不在書閣的凌天玥往往只有兩個去處，迷魂林外圍區域，或者演武場。

如果有劍修知道凌天玥是怎麼磨礪劍心的，應該會覺得不可思議，又異常羨慕，因為她竟然能直接從天地萬物感悟劍道，所以她走進迷魂林外圍，是去放空心神感悟天地間無處不在的劍意，然後開始演化。

更可怕的是她提純劍意之後就開始創造劍招，雖說現階段的創造在本質上不算無中生有，而是借鏡了她所學過的諸多劍術進行拆解組合，但這樣下去距離真正創新劍招還會遠嗎？

劍山的長老們若知道凌天玥是這樣修劍的，絕對也會大驚失色，因為這種修煉方法他們同樣前所未聞。

唯有帝琰明白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因為凌天玥有著這世間最澄澈的天生劍心，能容納萬物萬法的極致澄澈，能承載無窮無盡的萬般劍意。

所以說，書也讀了，劍意也感悟了，劍心也祭煉了，劍招也組好了，那就剩下實際演練驗證一番，於是不到演武場報到還能去那兒？

凌天玥自從在流浪之都領悟了「拳頭到位，境界才不虛浮」的道理，又經過劍山周瑞雲事件的刺激之後，對於實力的追求只會比凌天鵬更執迷而已，她也同凌天鵬一樣自幼習武，慣使各種兵器，只不過現在她先把全副心神都放在提升身為劍修之實力，而成效…

呵呵，只能說劍修本來就兇，如今一個走在「以武為尊」之道上、只相信以拳頭講道理的天生劍修，除了更兇，還能期待什麼別的結果嗎？

至於陣道，凌天玥修習的方式也與常人特別不同，她至今雖然仍不會佈陣，但她在不斷的累積與解析，若是有人能知道她現在對陣道的具體理解，恐怕就會發現她已經真正踏入了陣道，陣之大道，是最接近這世界本質規則的至理之道，遠不是區區陣法這麼簡單的東西，只有真正入了陣道的人才能夠明白。

所以總結來說，凌天玥就算不會佈陣也沒關係啊，她有劍…

而演武場中不管是凌天玥或凌天鵬在修煉，帝琰多數時候都會遠遠關注著，因為除了一開始回到迷魂林那段時間忙著設靈田並且把蕪草寶寶給栽下去，後來沒有煉器煉丹的時候，帝琰幾乎都在竹亭靜坐，那兒也沒去。

他在煉火，引天地元氣蘊養青冥聖火，但是進度十分的緩慢。

於是久而久之，偶有空檔休息的時候，大家都習慣到竹亭的榻上小憩，閒談一會兒，然後再各自去忙著修煉。

不知不覺中，似乎也成了一件頗具儀式感的活動。

此刻三人同聚，凌天鵬也上了榻，帝琰同樣推了一杯靈茶到他面前。

凌天鵬輕嘆一聲，『這種感覺，真的好像回到了師父的竹中小屋啊…明明沒過幾年，卻感覺已經好久。』

『對啊…像極了顏叔叔那兒…』凌天玥望著茶盞，似乎也被勾起了一些思念，『有點想念父王…也有點想念二哥……』她突然望向帝琰，『琰哥哥，我突然感覺自己修煉還是慢了，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多分配點時間去提升境界呀？』

凌天玥有些糾結，『好煩惱啊，境界跟實力都想要…』

『妹妹妳不要操之過急了，妳的修煉已經很快了，就如琰兄說的，要順其自然才好。』凌天鵬勸慰道。

帝琰頷首，『沒錯，要順其自然。』

『所以，是時候來煉些丹藥，好好提升一波了。』

凌天鵬一臉困惑。

凌天玥一臉困惑。

帝琰一臉困惑，『不是？你們為什麼這麼困惑？煉丹不是基本操作嗎？』

『基本操作？』凌天玥眼神迷惘。

『對啊！』帝琰的語氣十分肯定。

『基本操作？』凌天鵬語氣極為猶疑不定。

『對啊！』帝琰用力點了個頭，『基本操作啊。』

『我們有蕪草耶，藥田的存在不就是為了輔助修行？最重要的是…你們有我啊，我煉的丹藥沒有雜質，不用怕的，更何況我選的丹方都是順其自然幫助提升，沒有拔苗助長之憂。』

凌天鵬懂了。

凌天玥也懂了。

煉丹師的世界他們果然不懂。

但原來煉丹師的想法是這樣的，這種基本操作他們現在懂了。

於是他們二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並且點了點頭。

帝琰接著說，『既然剛好說到這裡，蕪草的成長很順利，有一批不需要煉製，能直接使用的伴生大藥，已經差不多可以收成，我們最近就先把這批用掉，然後剩下還有一些需要配合其他材料煉製，不過，那些需要搭配的材料…』他有些難得的羞赧，『呃…比較低階，所以迷魂林沒有…』

凌天鵬明白了。

凌天玥也明白了。

土豪哥哥手上只有高級貨。

『咳咳，所以說，我們也許可以準備出門走走，我知道西境這邊有個區域，很適合生長草藥，所以藥田蠻多的，應該能找齊需要的東西。』

『琰哥哥說的該不是藥谷那一帶？』凌天玥直覺的接過話，但講完之後有點納悶，她怎麼知道那邊有個二重天本土勢力的？

凌天鵬也有點詫異，他知道藥谷這個勢力，但沒辦法像凌天玥這樣馬上聯想到對應的地理位置，『藥谷好像是個內部紛爭蠻多的煉丹勢力？據說是多個原先盤據在藥谷一代的煉丹宗門所共同組成的聯盟，因此派系分明，彼此之間經常有小衝突。』

『對，就是那個藥谷。』帝琰沒錯過凌天玥眼神裡的茫然，暗自覺得有些好玩，他自然知道那些時事都是小書僮默默偷渡的，這樣有些迷糊的凌天玥未免太過可愛。

『那片藥谷範圍其實十分廣闊，而藥谷勢力真正親自開墾培育的部分約莫三成多吧，其餘都是野生的藥田，既然不是他們家栽種的，自然屬於天然資源，咱們就去這些藥田逛逛。』

『啊？還可以這樣的嗎？』凌天鵬再次詫異。

『琰哥哥，那不還是屬於藥谷的宗門勢力範圍嗎？』凌天玥也詫異。

『不對，你們誤會很大，藥田這回事不能這樣看的。』帝琰認真解釋道，『親自培育的藥田，都是培育人投注了心血與資源養出來的，自然就具備所有權，不容他人侵犯。但野生的藥田代表什麼？野生就代表是天生地養，那既然是天地所養育的，所有權就屬於天地，那你們再想想，天地之物，就是所謂天材地寶，能者取之，這是不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凌天鵬和凌天玥仔細想了想，似乎真是這麼個道理，微微點了一個頭。

『所以啊，你們再想想，迷魂林裡面，長在我親手佈的靈田裡的蕪草寶寶，是不是我們經過用心呵護，以無數的愛去澆灌成長起來的？所以如果誰想來取走，那就謂之盜，我做為主人當然有權利捍衛蕪草寶寶的自由，連帶捍衛他的整個居所。』

『那你們再想想，長在迷魂林外面的藥草們，天生地養的，誰能取走就取，我是不是從來也沒阻攔過？那至於因為闖不過迷陣、困陣、或殺陣而取不到藥，只能表明這些人無緣或無能，畢竟機緣這回事就是這樣，要麼有緣分、要麼有能力，兩者只要有其一就可得，對不對？』帝琰說的頭頭是道。

凌家兄妹覺得好像確實是這樣的道理，修行界奪取機緣，可不就是憑本事或靠緣分嗎？於是他們再次點點頭。

『所以說！』帝琰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有洗腦之嫌疑，繼續推銷著他的結論，『咱們去藥谷的無主藥田走一趟，那是歷練，在歷練途中遇到機緣，尋找到需要的藥材，這是有緣，而我們最終也取得這些東西，這謂之有能，有緣又有能，沒什麼不合邏輯的地方啊，對不對？』

『呃…對…？』凌天鵬略有遲疑的說。

『琰哥哥說的都對。』凌天玥已經放棄掙扎，她認同拳頭，所以拳頭最大者說的就是道理，琰哥哥指那兒打那兒就對了！

『很好！』帝琰燦笑，『就是這樣的精神，五年前我看的時候已經有些不錯的藥材正好再五年就成熟，過幾天咱們就出發去收割一波吧！』

『…扯這麼多…其實是早就想去打劫了對吧？』凌天玥不禁鄙視了一下帝琰。

『天玥妹妹此言差矣，打不過對方的時候才叫做打劫，打得過對方的時候叫做公平競爭資源，若拳頭大到能夠輾壓對方，就叫做收取孝敬了。』帝琰笑的莫測高深，『天鵬，天玥妹妹，這也是屬於拳頭的道，明白嗎？』

凌天鵬感覺一直很靠譜的琰兄怎麼現在有些歪？雖然道理…似乎還真的是這個道理，可他看到自家妹子的眼神，總覺得那兒怪怪的啊！

凌天玥聽完最後這一席話，似乎是茅塞頓開，眼神閃閃發亮的又盯著帝琰瞧了起來，滿臉崇拜，然後片刻後她很有精神的回答道，『明白了！這是基本操作，呵呵。』

『對，基本操作，天玥妹妹完全懂了！』帝琰開心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