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敕封令：蒼原城隍傳　０３２　我們在吵架

３２：我們在吵架

管理總人口，從近一百萬暴增到三百萬。

管理總地區，同樣增加三倍。

肯定的升官晉爵。

可說是從市城隍，升格成為更高位的縣城隍。

消息傳回蒼原村，喜悅的老廟助們，鞭炮狂放。

霧水城的老廟助們，等待四十年之久，終於迎回一位城隍，喜悅之情同樣不能停止。

至於最親近的小仙……

旅館套房的寢室，不愧是最高級套房，裡面的裝潢同樣高貴華麗。

但是裡面的兄妹夫妻，卻沒那個心情欣賞。

小仙：「看到哥哥讓東營到處搜出被囚亡魂，我就知道大事不好。調來西營擴大搜索，一整個就是情況不妙。站在鬼王的隊伍前怒問的態度，我知道慘了。趕緊把你帶進茶館散散心，竟然真的在裡面接了霧水城隍……」

城隍：「…………」

小仙：「哥哥一直涉入更多的事，這樣是要怎麼脫身？真的有心辭官？」

城隍：「我不是把包廂內和帝君的對談都告訴妳？帝君已經許諾，會在阿珍的事件結束之後，准我辭官回歸凡間。給我霧水城隍官位，只是讓我幫忙整頓起來。」

小仙正要回應……

房門被敲響。

必定是老廟助，通知準備好車輛，要載送城隍出門。

小仙憤怒吼去：「等一下啦！我們在吵架！」

門外客廳的老廟助乖了。

城隍：「小仙，我已經說過，我知道自己不適合當神明－－－」

小仙：「然後位置越爬越高，權力越做越大，好一個不適合的神明啊！真的是嘴巴說不要，身體卻那麼老實，你的確天生受到一個徹底！」

城隍：「別一直鬧了，我的心情也很煩。」

小仙噴去：「所以我才一直要你走人啊！哥哥，自從來到霧水城，你真的都沒有發現自己動作越來越大，越陷越深？別跟我說你都沒有察覺，我絕對不相信！」

城隍：「說到底，這都是為了找林亞。」

小仙：「真的只是為了林亞？」

「…………」城隍沉默一會：「小仙……我想家……」

小仙：「家？我在說什麼，你又忽然在說什麼啊？」

城隍：「自從在老家接到天地敕封令，前往蒼原上任，我就沒有再回去看過……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知道老家變成什麼樣。我真的累了。好像不管去到哪裡，都有惡人囂張，一堆煩心事。真的想辭官回家去……」

小仙：「…………」

城隍：「辭官之後，我們一起回老家，開始新生活吧？」

小仙：「唉……看哥哥這樣，不可能了。我真的覺得，你天生神明命到一個徹底。就是辭官了，肯定還是會對城隍廟的事情牽腸掛肚。看到不公不義的事，非要弄出一個交代不可。像那樣，身體辭官回去了，心沒有回去，又有什麼意義？」

城隍：「…………」

小仙：「哥哥，我再問一次，你是真的想辭官？我希望看到的，不是哥哥辭不辭官，是希望哥哥快樂，不要整天悶悶不樂，這樣哥哥懂嗎？」

城隍：「我知道……」

小仙：「那麼哥哥到底希望怎麼樣？怎麼做才會讓你比較快樂？辭官回家比較快樂，或是繼續擔任城隍會比較快樂，請告訴我。」

城隍：「…………」

小仙更深的嘆氣：「現在我真是不知道應該生氣，或是無奈……明明你比我年長八歲，還是正牌神明，應該比我懂事，怎麼現在連自己想要什麼都不知道？」

城隍沉默一會：「小仙……這陣子，我真的一直夢到老家，也一直夢到剛來家裡的妳。真的小小的，差不多就這麼小……」邊說，邊用雙手比出嬰兒大小。

小仙：「哥哥……」

城隍：「我好懷念，照顧妳的那時候……」

小仙：「…………」

城隍：「當時什麼事情都需要我照顧的小嬰兒，現在也這麼大啦。」

小仙：「那時候的我，有沒有很可愛？」

城隍：「比起可愛，更多的是麻煩。嬰兒照顧起來，真的不輕鬆。半夜夜啼，原因不明哭鬧，幾小時洗一次尿布，還有生病感冒的時候……真的整天看著妳就好，其他事情別想做。」

小仙：「當時的哥哥才八歲九歲？」

城隍：「根本是孩子照顧孩子，有夠手足無措。找阿嬤幫忙，阿嬤每次都說自己的妻妹自己照顧，所以妳真的都是我在照顧。」

小仙：「阿嬤的為人，說那種話，我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城隍：「真的是讓我從小嬰兒開始，一路照顧到會翻身，會爬行，會走路，還會叫我哥哥，小雞追母雞那樣跟前跟後的……」

小仙：「我最早的記憶，的確是一直握著哥哥的手，和哥哥一起走。」

城隍：「說到這，我也想念阿嬤……」

小仙：「我不喜歡阿嬤……明明也是女性，卻那麼重男輕女，整天只會罵我，要我做這做那的一堆事情。」

城隍：「可以理解。所以妳才一直找機會跟在我身邊打轉。」

小仙：「是啊。只要陪在哥哥身邊，就算只是磨磨墨、拿書本、舉燭照明，阿嬤絕對不會叫我去做事，不必和她大眼瞪小眼，聽她碎碎念，何樂不為？」

城隍：「妳不要一直怪阿嬤。我們父母已經不在，沒有其他親人，家裡只有阿嬤，她一個老人家要工作還要處裡內外大小事，扛起只剩我們三人的家，實在沒有那麼多時間和精神跟妳好好說。」

小仙：「我知道啦。」

城隍：「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小仙：「別自責。阿嬤能在臨終看見哥哥金榜題名，聽見門口敲鑼打鼓熱鬧報喜訊，街坊鄰居來到病床邊向她祝賀恭喜，真的瞑目了啦。」

城隍：「是啊……阿嬤也這樣說，看我光宗耀祖，一輩子的辛苦付出有大收穫了。」

小仙：「說起來，哥哥應該有去陰間找過阿嬤？」

城隍：「去陰間找過幾次。最關心的就是妳，一直問妳過的怎樣，也一直唸我們怎麼還不生幾個孩子？」

小仙意外：「阿嬤真的還在陰間生活？」

城隍：「轉世好久了。我想妳應該不想知道，就都沒有告訴妳這些事。」

小仙：「那麼現在我們家，真的剩下我們二人。」

城隍：「是啊……」

好一會，兄妹沉默。

城隍：「好吧，廟助還在等。我們先出門。等處理完，再回來繼續說。」

小仙：「到底要去哪裡？」

城隍：「既然正式掌管霧水，必須讓霧水轄區政務重新開始運作，不負帝君重託。」

真要越陷越深，小仙一整個無力：「哥哥這樣的大受，有些時候真的讓人超級討厭！我不跟你去了！你先好好想過，自己到底想要怎樣吧！」

城隍：「你要留在這裡？」

小仙：「老娘又不是你這樣的超級大受！要去百貨公司購物血拼，瘋狂花錢，大攻特攻，攻個徹底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