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書桌﹙上﹚

【書櫃整理就緒，就還差張書桌。】

「等我有錢，還要買張大書桌擺在中央！」在裝潢完成，書房整理就緒後，爸爸一再對媽媽及來訪的熟客說。雖然躺臥在「空曠」的地板中間，環顧三面頂天立地的書櫃，也頗堪洋洋自得，但沒有個安坐觀書的所在，終究不算完全的書房。

八月八日，珣參加涵羽的生日派對並住她家，爸媽帶著亦琛和來渡假的洋洋沿文心路逛傢俱行。我們詢問的卻是餐桌，因為廚房遷建，餐廳擴大，原來那只橢圓的擺在當中顯得小氣，媽媽想換張大的，除了氣派，全家團聚時也才夠用。爸爸不置可否，但想到：「那舊餐桌不就變成我的書桌了？」心裡總覺怪怪的。

一般餐桌大小是三乘五尺，即約九十乘一百五十公分，四乘六尺的，式樣很少，有的店不擺，要就訂做，價錢較高；也有種可以摺疊的，必要時再拉長，只是耐用性令人懷疑。有個目標逛傢俱行是賞心樂事，可以順便看看其它林林總總的東西，而不必為店家的熱忱接待感到心虛、內疚。一家家瀏覽，爸爸發覺觀察店員的待客之道似乎更有趣。

碰到的第一個店員，臉上有股「殺氣」，帶我們到標的物邊，報了價，便像非買不可似的，害得爸爸頻頻望向出口，準備必要時奪門而出。另一家店員，一邊介紹，一邊不時瞄著動手動腳的弟弟和洋洋。「上次有一組客戶，小孩很調皮，一直玩桌子，結果弄壞了，你說我們怎麼辦？要不要他賠？好幾萬耶！」他終於提出「暗示」，使爸媽大為尷尬、緊張，匆匆踅完離開。規模宏大的晶華傢俱，業務員令爸爸印象深刻，首先他姓巧，非常罕見；再來，他引我們到一張大桌邊，指著標價「三萬」，然後拿出計算機，按了一陣：「要的話，算你一萬六千五！」這種客人還沒開口便自動減價近半的作風，反使爸爸失去對產品的信任。中港、文心路交口附近的富米家是間廿一年老店，十四年前爸媽便來過，老闆親自接待，十分專業，一層層引導參觀講解，材質、做法也加以說明，末了，還不「嫌棄」兩個小鬼，領我們上四樓開眼界，裡面大多是超過百萬元、造型現代的高級進口傢俱，雖然明知我們不屬於這個客層。他說，設店面純粹為了形象，賺不了錢，好在土地祖傳的，成本低，生意主要靠工廠產製板材外銷維持。

餐桌還是書桌？心意游移著，無法明確勾勒想要的樣式，因此很難鎖定「獵物」。如果確定買自己的書桌，爸爸的構想是大、厚、簡、空，亦即桌面寬大、質感厚實、型態簡單、桌底透空，也許還該加上個「便宜」，然而看了許多，稍微順眼的，至少都要一萬好幾，便覺得目前不宜太過熱切。

90.12.10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