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來路不明的電子錶（下）

「來！過來媽媽抱，爸爸也說了不會處罰你！你小小聲跟我說真話！」媽媽講完電話，改變了方法，但還是沒效果。「妳帶他到三樓去吧！」爸爸想，他或許不願意在全家人面前說。

她們上樓後，爸爸茫然地坐在地板上。那只手錶，肯定是弟弟「非法」拿回來的，他或許不曉得這行為的嚴重性，但應該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可能遭到處罰，否則不會把它藏起來，在被發現後，又接二連三地說謊，演變成一錯再錯。

弟弟這件事，使爸爸感到很震驚，他的心機，深沈得超過爸爸的想像。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偷藏起來，又說謊，不只這樣，起先媽媽叫他拿去還人家時，他還煞有介事地答應，想就此矇混過去；後來被揭穿，又推到已經轉學的同學身上，以為我們無法查證，看瞞不過媽媽，再扯出「撿到」說。「我瞭解這個孩子嗎？這真是他的第一次嗎？」對孩子的品性及自己的教育方式，爸爸產生了信心危機。

「…永遠不可以再這樣！知道嗎？」三樓傳來媽媽略微高亢的聲調，但隨即轉成溫柔：「來！媽媽抱！你好勇敢，講出真話！剛才是不是好害怕？…你是不是好喜歡那只錶？以後如果很喜歡什麼東西，要告訴媽媽，在你的生日或特別的時候，媽媽買來當禮物送你…」弟弟像解脫又像懺悔地低聲啜泣起來。

和媽媽進房間時，弟弟安靜地爬上床，還一邊抽噎著。「爸爸，他要聽故事喔！」媽媽打破了凝重的氣氛。於是，爸爸裝做若無其事地坐到他身邊，仍舊依約定講完了兩個故事，並且親他晚安。

珣和弟弟睡後，媽媽說：「是上個禮拜五，和我去辦公室時拿的；他大概好奇，開人家抽屜！星期一我會帶他去還。」半夜，爸爸心緒不寧，久久睡不著，但忽然想起小時候的自己，也做過許多錯誤的事，像偷摘農夫的水果、租漫畫書不還，甚至還偷拿過奶奶放在桌上的零錢去買零食，比起弟弟，恐怕更壞，如果說爸爸能夠不斷學習、反省、改過向善，終於成為正正當當的人，那麼就應該信任自己的孩子也可以。當然，這一陣子，我們會不動聲色地更關切弟弟一些。

小朋友犯錯是理所當然的，經過這次教訓，爸媽相信弟弟一定會更懂事；我們也要請姊姊幫忙，這件事，以後不要再對弟弟提起，而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把它拿來嘲笑弟弟。

89.4.22 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