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端午節化身城市漢堡打工仔一二事～打掃之於防疫和魔女的想像

端午節這天，我跑到大弟的店打工。

一開店，當然要打掃門面、開啟烹煮設備、食材的就位或補充。因我不熟悉店裡各項準備工作，只能先幫忙打掃。

門前每天都會累積一些落葉、灰塵，而一家店要給人窗明几淨的觀感，掃除工作必是一天的開始與結束。

掃著、掃著，突然想起端午節這天，除了有吃粽子、划龍舟的習俗外，還有一些除疫保健的民間傳統。古人會在五月五這天，用艾草、菖蒲燒水灑掃庭院，並將艾草、菖蒲紮綑成一束，倒掛於大門兩側或窗外，佩戴香包、飲雄黃酒、接午時水洗百草浴。這些都是古時驅蟲防病的作為，因之，端午節亦別稱「艾節」、「菖蒲節」。

（p.s.昔有五毒之說，乃是指蜈蚣、毒蛇、蠍子、壁虎、蟾蜍。古人認為將艾草倒掛在門側，看似朝向地面的利劍，更益於驅五毒防病。）

其實，打掃四周環境，保持衛生整潔，避免灰塵、污垢的積累，減少病菌的滋生，本就是身體保健重點。先前那段新冠疫情嚴峻時期，清潔消毒做為防疫重點的用意即在於此。顧以現代的角度看待，將端午節視為一個「防疫節」，也是十分貼切。

而我以前寫論文的時候，曾研究過極易與「掃把」連結在一起的西方魔女。

在醫藥不發達的時代，女子靠著自古相傳的草藥知識和生活偏方來幫人治病，卻被污名化為使用魔藥、擁有可怕的魔法、能任意取人性命之萬惡魔女。

其實「魔藥」之所以害人性命，只是當代的民智未開，民間療法並非身體痊癒的保證，所謂「藥物」，或無法確定對不對症，或所施的劑量失之毫釐差以千里；而「掃把」更僅是女人使用的日常掃除工具，卻成為令她穿梭林中、飛翔人間、用以謀取人命的利器。只能說有心人的誤導煽動，以及無知者的穿鑿附會實在太恐怖，竟因此導致一場獵殺魔女的浩劫。

當然獵殺魔女的說法有所偏頗，當時也是有身為巫師的男子被處決，只是女人佔了「獵巫潮」之中的大多數。而獵巫的起因也不如上述所言般單純，那不過是顯示出當時被定罪者的部分顯著表像罷了。

掃著、掃著，我好像想得太遠了。好好揮動掃把，把集中於畚斗的垃圾倒入垃圾桶裡，慢慢地調整好有些微緊張的心跳，準備學習從未接觸過、似不陌生又其實挺陌生的餐廳工作內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