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去北韓的「超前部署」(二)我見我聞

世上無所羨慕

來去北韓的「超前部署」(二)我見我聞

北韓最壯麗的風景其實是人

    關於行程的挑選上，北韓旅遊的最標準或說最經典路線都是以平壤為圓心出發。平壤是北韓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勞動黨的個人崇拜或黨國一家建築便是一道共產主義(或稱社會主義)國家獨有的風景，甚至單憑能到過平壤，其實就足以讓人雀躍不已，

    北韓較著名景區或表演，我會強烈推薦板門店(其實除了邊境遊都會包含)與重出江湖的《阿里郎》。板門店為冷戰遺緒，進入藍色小屋，跨越兩韓軍事分界線，國際政治的風起雲湧與東亞和平的珍貴難得，一時之間都在你的腳下！

    《阿里郎》表演更恐怕舉世再難找出第二，一種台灣全無認識的政治體制，由人所創造的壯麗風景就這樣整齊畫一地展現在你眼前。

    至於北韓常自誇的錦繡山水，我不諱言台灣的疊起山巒、水秀島嶼絲毫不遜色，北韓的獨特始終在其制度。

    其他我曾去過的邊境地帶，如新義州或羅先，一方面是都千里迢迢到北韓了，沒有深入至首都平壤相當可惜，一方面邊境的景點規模與交流體驗面向都略嫌不足，尤其是北韓東北部的羅先，相當能見證北韓東西部發展的失衡。

北韓的食衣住行育樂

    食方面，北韓為接待觀光客，頓頓飽足保證沒問題，新聞的糧食緊缺問題不會發生在行程中。我初訪北韓便曾見到台灣知名的泡麵在架上開賣，但完全不會餓到需要買來果腹。還遇過團友自備大量伙食以備「不時之需」，最後整行李箱帶回的趣事。

    此外，目前平壤已有義大利、日本等餐廳，甚至還有平壤漢堡與朝鮮可樂。這些在Echo of Truth這個你以為北韓沒有，但他偏偏有的YouTube頻道中有介紹，不過餐廳的等級與跟你的團費成正比，異國料理都要價不斐。

    至於金正恩的國宴美食平壤冷麵務必品嘗，我在台灣有認真搜尋，但不知是氛圍所致，總覺得北韓的平壤冷麵味道較佳。其他自然仍以韓式料理為主，開城的宮廷銅器宴也頗有特色。

    衣方面，平壤男性的服飾照舊深或素色，但金正恩時代的女性打扮花樣百出，雖相較東亞國家，還是偏向保守，走優雅路線。女導遊則一定會有幾日著韓服接待，呈現傳統之美。北韓百貨也有販售韓服，並提供試穿，可惜目前尚未開放韓服體驗，無法像南韓般漫步於平壤街頭。

    另外，軍武立國的北韓，軍裝四處可見，但直接拍攝北韓軍人，尤其是哨兵為禁忌，只是徵詢後還是有很大機會合影，在板門店與北韓軍士合照超級有感。

    住方面，大多還是住羊角島國際飯店，雖是特級酒店，畢竟頗有年代，帶古拙感。飯店貫徹北韓向來的管制風格，孤懸在平壤大同江的羊角島上，我有偷溜出島一會，但叔叔沒練過，請大家不要學。

    其他會帶妳參觀金正恩的新政績未來科學家大街，街區五顏六色，挺拔奪目，算是平壤的都市更新。同時我也聽說過北韓會拿漂亮畫板將寒酸民居包圍起來，以類似「楚門的世界」來迷惑遊客，讓外人誤以為北韓豪華富庶。我偷望過平壤民居多次，這傳言全然不實，且鄉間民居尤其樸素，甚至簡陋，城鄉差距在北韓仍是有的，不足為奇。

    行方面，深邃的平壤地鐵已經是北韓知名景點，地鐵站無廣告，滿是壁畫、浮雕，具大理石冷色調，基本上就是很有蘇聯風格或是社會主義特色。

    高麗航空則單憑亮出是北韓的國營航空就足以吸引航空迷，北韓的路面電車或鐵路也讓鐵道迷躍躍欲試。不過出平壤後的公路路況皆不佳，我有生以來沒遇到如此顛簸的道路，導遊都會寬慰說是「朝鮮按摩」。在北韓，柏油路是一種奢侈，基礎建設不足終究是北韓難以遮掩的事實。

    育方面，北韓的識字率與教育都有國際水準，人民素質相當高，行程會帶遊客參觀圖書館或少年宮，在這些地方出沒的少男少女背景上都非等閒之輩，能學習才藝，對外表演更是一種榮譽。

    北韓的免費教育及免費醫療是導遊介紹的重點，甚至還有罕為人知，位處元山的松濤園國際少年團夏令營開放給國外青少年免費參加，但「魔鬼藏在細節中」，仍是有許多眉角留待外人發覺。

    樂方面，既然是觀光旅遊團，每個景點的解說皆非常齊備。平壤其實也有遊樂園或水上樂園開放遊客，但實在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氣氛。

    購物在此不多推銷，我只說開城的高麗人參連帶團的年輕北韓導遊自己都跑去買了，「看齊」的遊客超多，其他熱銷的伴手禮不外乎是北韓色彩艷麗的明信片或國旗徽章。

    我最愛的則是北韓郵票，北韓也如同歐陸小國以發行郵票來爭取外匯。郵票本是國家的名片，郵冊更像是一本介紹北韓的小專書，而且同樣五顏六色，全是北韓繪畫風格，攜帶方便，討人喜歡。

    而涉外景點的商鋪均限制用外幣購買，不能用朝鮮幣，所以才有人會想私下交換，有趣的是能通用美金，剛去北韓時我極為不解，不是將美國視為死敵嗎？怎能收取敵國貨幣。但一方面美金畢竟是流通全球的強勢貨幣，一方面我發覺韓戰畢竟已過去經年，如今的北韓人民對美國的仇恨多半從教育中習得，沒有故人親臨戰場的記憶猶新。

謎樣國度：北韓

    最多人想詢問的可能是跟與北韓一般居民接觸的機會，由於北韓行程中你能到訪的極大多數是「涉外景點」。涉外工作者會略通外語，而且多半習慣跟外人交流，大方卻也自成一套應對模式。

    不過「天龍國」平壤跟其他地域的北韓人待人接物同樣有差，首都圈見多識廣，邊境城市還是相對質樸爽朗許多，有話直說。

    而我幾趟行程中與除導遊外的北韓人接觸機會並不多，有次在元山碰巧去了當地知名海灘戲水，被一群北韓家庭「包圍」，他們還會跟你稍微嬉鬧一下。

    另一次印象最為深刻，在妙香山飯店午餐後跟隔壁瑞典團團友一起組團跟北韓人打排球，殺球還擊掌慶賀，那瞬間我真有種「魔幻感」。

    此外在交流上，我不建議輕易展現你流利的韓語，但這似乎有個案差異，我有遇過中國朝鮮族以韓語跟當地人溝通後，導遊登時熱絡，竟話家常起來。也曾在平壤時導遊發現你會韓語，立刻過來攀談，細問一番，並與另外的導遊疑似「回報」狀況起來。

    總之，無論到過北韓與否，我始終認為「瞎子摸象」這寓言故事是對認識北韓很貼切的描述，人總是以自己所接觸到的北韓資訊理解北韓無可厚非，但若無深入了解脈絡，便以偏概全地認為已瞭解這個國家，我相信還是離真實有不遠的距離。

    北韓正如同隱士般深居朝鮮半島，偶爾不甘寂寞大聲咆哮發洩，但總是再度回到自己居所閉門不出。北韓以自身的神祕作為保護色，卻反倒讓重重濃霧背後的風景引人著迷，透出一種捉摸不透的冷豔氣質，這樣奇幻的特色或許北韓本身也是無心插柳，始料未及。

    因此，如果有機會，有緣者還是推薦能來去北韓看看，2021年就先「超前部署」，規劃訪問這個體制特異的謎樣國度吧。

    最後分享點小八卦，我同團團友有個中國海歸黃金單身漢，竟對北韓導遊一見鍾情，行程中大獻殷勤，還試圖再訪北韓再續前緣，鬧得北韓導遊婉轉拒絕，算是我北韓行相當特別的小插曲。

※以上純屬個人經驗，若有差異或缺漏之處，都歡迎不吝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