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仙(5)

他是啞巴？

他是啞巴？

他竟是───啞巴！！！

無法不驚訝的紅透雙瞳，無法不震撼的高聲喧嚷。

在今生遇見的時刻，他竟失去了與人溝通了解最重要的一項條件，聲音。

上天待他是何等的不公？

無法停扼的淚，從震驚的那一時起，面對著他再也流不停。

「怎麼可以？怎麼能？祂們怎麼能夠這般對你？一樣一樣的奪走你擁有的幸福，然後讓你啞口難辯！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也不給你，就要你如此服了罪！不公平！是誰斷定了你的罪？」

「是玉帝？是王母？還是王天君？雷官？你記得嗎？」

搖頭。古怪的眼神也因這姑娘前後遽變的情緒抹上些慌張。

「不！你……不！不應該會成為這樣！祂們憑哪點判你有罪？就一件起心動念的貪慾，便能一筆抹煞你建立的汗馬功勞。不公！不公！這太不公道了！」

哭得昏天慘地，他還搞不懂她哭的是哪樁？

為失去的清白，應該；為他可惡的行徑，應該；為恐懼，也應該。

但從方才到現在，她悲悲切切的嚷些什麼？聽不出來，她又哭又嚷的，他來不及消化。

甫失去了清白的姑娘，反應不都該尋死覓活為自己的貞潔葬送在個莽漢子手上好生哀悼一番，之後便扯住採花大盜仔細上下左右衡量，還過得去、看得順眼的話，就一輩子賴死在這“良人”身上嗎？

他吃完了，不急著抽腿撇清關係，就是等著她說：娶我！你敢碰我，就要負起責任養我，人家的下半輩子就靠你了！

他打算要負責，她卻對他哭鬧著莫名其妙又不相干現在情況的事，向著頭頂那片老天控訴些莫須有的罪狀。

她說與他有關，他卻毫不以為和他眼前最關心這件事有半絲相關。

過程裡，都沒看她哭得這樣慘………

他想說：姑娘，妳是不是受不了打擊崩潰了呢？妳剛剛被個壞男人、也就是我欺負去了，妳不該快些揪住我，說要我負責嗎？

至少，寨子裡許多主動跳到他身上、爬上他的床過夜的大小姑娘們，都是這麼做的。

可惜！他口不能言。她也沒空看他指手劃腳些什麼。

他想扯住沉浸在自己悲泣想像裡，卻似乎全然哀痛錯方向的她，狠命搖醒她、晃醒她，回到現實。

可惜！看她哭得驟雨打梨花，他只想緊擁住她、一再一再拭去她彷彿流也流不盡的淚。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