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31|閱讀時間 ‧ 約 24 分鐘

佩妮撿影格|無法以好朋友之名偷偷愛你 ▶ 繁花

『《繁花》這本書表面是飲食男女,裡面是山河歲月、時代變遷。... 在原著裡阿寶有兩個身份,一個是六十年代的工人阿寶,還有一個是九十年代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寶總,時代弄潮兒。』

— 王家衛

 

《阿飛正傳》旭仔從養母的男人討回珍珠耳環送給原本想把耳環佔為己有的露露;《繁花》阿寶(胡歌 飾)送珍珠耳環給汪小姐(唐嫣 飾),害汪小姐蒙受收賄之冤。

 

旭仔、阿寶和《2046》的周慕雲歷經交手多女,兜兜轉轉到頭來皆是孤身一人 ...

 

襯上《2046》的配樂、恍如《花樣年華》走路坐車的浮光掠影,《繁花》無處不有王家衛強烈的電影敘事風格。重複露出在不同作品裡有意無意關聯性的人物及物件符號密碼,仍留予影迷拼湊玩味。而隨拾片段便是感情豐沛的MV,沒有開始的愛情好似轟轟烈烈地談完,說不清楚的感情有時比愛情甚是牽動心弦。

 

《繁花》改編自金宇澄的同名小說,講述九十年代中國改革開放,一個上海小夥子藉由炒股票、做服飾貿易,從阿寶變成黃河路的寶總其迅速發跡又沒落的故事,過程結識外灘27號外貿總公司汪小姐、旅日同鄉玲子(馬伊琍  飾)和神秘的梅花豹新飯店老闆李李(辛芷蕾 飾)。

 

阿寶與多位女人情感的糾葛,正是王家衛拿手操刀的若有似無、無疾而終的愛情,《繁花》講的是愛情嗎?確切地說,刀光劍影的商戰裡,談生意也談情,承如寶總所言『排骨年糕不是生意,是革命的友情。』,生殺之際寶總始終心裡是有汪小姐的,劇裡的每位主人翁心中都有一個重要的位置留給那個人,就像李李心有A先生,但很難不被為了她即使破產變回阿寶也無所謂的寶總給打動。

 

與其說汪小姐、玲子和李李各個是江湖裡的女中豪傑,不如說『但凡有別的辦法,沒有幾個女人願意出來當老闆。』這話是玲子向李李說的,玲子與寶總劃清界線並說中了李李是沒了A先生才獨自竄出江湖。

 

單戀做不成好朋友

李李和寶總都只是暫時的。

她們都喜歡上阿寶,喜歡就是分道揚鑣的開始,李李拋不下自己的過去(陳珍與A先生的過去),更沒有與寶總的未來。

 

大家在講寶總做得好,是借了我的運道,我是不相信,但是我一直不走,是怕萬一是真的。

玲子以與寶總合開的「夜東京」飯店女主人自居,寶總:『黃河路十隻澳龍也換不來這裡一碗泡飯。』

玲子:『從你第一天到我家,我就曉得我們不可能。』雖然心裡有數,可是拿她與寶總湊一對還是開心的,直至被人戳破年紀大、寶總不會看上她,面子掛不住毅然決然要寶總從夜東京退股,完結僅有自己幻想的東京愛情故事。

 

問寶總現在身邊是不是還需要我汪明珠?如果他需要,我可以離開27號。

汪小姐與寶總「黃河路上的羅密歐與茱麗葉」,汪小姐是國家機關幹部,寶總是汪小姐的客戶,兩人不可以有業務以外的關係。

「珍珠耳環收賄事件」不只讓汪小姐受懲處,也掀起玲子吃醋汪小姐,汪小姐又吃醋寶總與李李走近,「排骨年糕」這艘象徵友誼的小船因寶總不會踩到愛情紅線也划不到一塊兒賣茶葉蛋,於是上演了《步步驚心》四爺抉擇若曦的橋段,四爺不要若曦,若曦就被下放浣衣局;《繁花》寶總不要汪小姐,汪小姐寧願被下放工廠。

劇迷可為汪小姐的執迷不悔掬了多少把眼淚,然而寶總總哄著汪小姐討她歡心難道沒有一絲愛情?BGM《偷心》洩漏寶總的心聲,這首歌只出現在阿寶與13路之花雪芝、27號之花汪小姐的兩段情,徘徊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花團錦簇  開到荼蘼

有的人跟他做朋友,比做情人幸福,或許跟阿寶做朋友是最幸福的。離開夜東京的寶總,遊蕩和平飯店孤魂野鬼一個,江湖再見汪小姐、李李,風度翩翩見招讓招,李李頻頻向他擺陣招魂,他則將豹馴服為貓、英雄救美融化冰山。

「百年修得李大仁,千年修得何以琛」不存在於《繁花》,靚仔靚女之間沒有純友誼,能當成好友全是看對眼,日久不生情亦難,特別是寶總這樣對女人大方送一家店、挨人一耳光,甘願輸的浪漫男人,但是阿寶沒能與任一女人友誼長存,誰都是誰的過客,他有的是單方面傾注全力的義氣和承諾,隔著黃浦江一同看落成的東方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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