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楊琳家慘案

在小張身為第三者的在場見證下，楊琳把被男人擦肩而過的整個左邊手臂，伸延到左邊胯骨處的紅腫，展示給緊閉著嘴，一臉冷靜的副編輯端詳。

紅腫處以左肩臂上，胯股伸延到左大腿外側的地方，滿布像皮膚敏感引起的風疹。

「癢嗎？」玄武關心的問道。

邊搖頭邊低吟：「不癢！」

「你肯定之前沒有這種皮膚病嗎？」

「沒有！昨晚回到家都沒發覺，洗澡時才驚覺到肩臂和大腿處又紅又腫……」

「嗯！可以穿回裙子和襯衣的了！你有公司醫生的電話嗎？小張你去打電話給醫生預約時間，你有公事在身嗎？」

小張：「沒有！在籌備一個死囚的專訪。」

玄：「好的，你陪楊琳去一趟吧！看醫生後小楊你回家休息，別忘了打我直線彙報一下醫生怎說。」

玄武說畢轉身離開，留下兩女站在女洗手間內彼此看著對方。

楊琳：「小張你千萬別把這事八卦出去！」

小張：「這不就是你要我來做個證人的動機嘛！我這張嘴有名的……出名八卦亂說是非，你看我的唇有多薄就知道我這張三寸不爛之舌有多利害的啦！」

吃過外賣回來的梅菜扣肉飯。九點多還沒接到楊琳的電話。玄武在同事聯絡電話號碼，壓在案頭玻璃下的影印A4紙上找到楊琳的手機號。

撥了兩次都沒能接通，到第三次竟然聽到：「你打的號碼是空號」這句話讓玄武心裡湧現一股有不祥之兆。

老遠看到小張那把東菇頭的直發隱約露出在間隔上，一隻手在後腦像在撓破頭地希望縷出個所以然似的。

玄大喊：「小張。」

小張從座位彈起來時，已看到玄武走到自己面前。

「你知道楊琳住哪裡嗎？」

「知道呀！」

「跟我去一趟！」

玄武邊走邊喊：「小齊！」

醒目到沒朋友的郝骨齊已拿著頭盔，揹著單反及夜裡必備閃光燈。腳踩人字拖就馬上跟上武哥及他身旁叫小張的中班女記者。

頭盔遞給女士。迎著風向著黑暗的大街扭下油門。機車發出不怎強勁的排氣聲，這輛是1399cc的F.1入門級代步版本的機車。坐兩個瘦削男女也沒什麼大問題。隱約在風中聽到身後從來沒坐過摩托車的小張在緊張地指揮該左轉還是右拐的指令。後隨的250cc小摩托盡了它畢生的精力，正拼上最後輸出的一匹馬力，狂追前面血紅色兩輪的Z-飆神。

結果找了半天才終於抵達比辛警督那紅燈區還要複雜的蔬菜市場區，在市場對面的一幢十幾層高的大廈門前停下。大廈旁有廿四小時便利店。

「你在便利店裡吃點東西，等我下來！」

「這裡沒保安，隨意進出，小楊住五樓H室。好像跟父母住一起的。」小張說畢，轉進便利店。

郝骨齊的摩托車已靠在大樓旁的牆邊，人已不見蹤影。

進入細小狹長可供四人站那裡等升降機的細小空間。按下按鈕，電梯門就開啓。

五字的小燈亮起良久，門才開啓，一股血腥味衝進鼻孔。左邊是ABCDE五個單位，右邊是FGHIJ。右拐，嗆鼻的血腥更顯濃烈。遠處已見到小齊的身影朝他揮手。小齊這傢伙戴上防毒面具，還遞上一個給武哥。

小齊：「我是武哥你就不進去了！想看就看單反拍下的景象吧！」

看到小齊赤腳踩在防染污現場防滑透明膠袋似的法醫專用鞋套。那雙人字拖左右插在他的褲袋里。這小子真的不乾突發記者就浪費了他的機警反應。

小齊補充：「硬照錄像，特寫全景都齊全！這全家照在警方到場前最好放回原位！都拍了大特寫的了！還有這張好像是同一角度拍的7R，墊在這張在相架背裡面！武哥你Keep著還是插回相架內？」

武哥拿著還染著濺上血液的7R照片。推開大門，往內里仔細地看了一會。

武哥：「等一會！」

拿出手機撥號給楊琳的手機。門內沒有任何手機鈴聲響起，也沒有在空氣中震動的感覺。

掛斷後，兩人走進電梯。

電梯內，小齊快手的脫下手套和鞋套，塞到一個密封的環保袋，再塞到小背包內。左右褲袋的拖鞋眨眼已套在十隻腳趾上。武哥則瀏覽了單反機內所有的硬照片及大約兩分鐘的錄像。

四堵牆全數被血濺上，沙發上的一對中年夫婦，妻子擁著丈夫，丈夫的氣管被咬開一口大大的血洞。妻子的臉頰被噬了好幾口，脖子被鐵絲緊纏著，舌頭伸出嘴巴頂著丈夫那個血洞。

錄像接著看到小廳里一組杯櫃上放著一家三口的照片，站兩中年男女中間的是楊琳。一大一小睡房內都沒有楊琳的身影。楊琳的睡房內，放滿洋娃娃，床單有點凌亂，像有人在床上玩了好一會的摔交比賽。

走到廿四小時便利店。站在吃咖哩魚丸的小張身旁，小齊則買了跟小張一樣的咖啡及咖哩魚丸及撈面。

武哥拿起小張的咖啡喝了一口，撥號給辛滸之前，再撥一次楊琳的手機號。響了一下竟然有人接聽。

按下手機擴音器後，把音量調低一點，娃娃變聲器製造出的電子化低沈聲調：「你這位叫楊琳的電話接線生最美味的部位你猜到底是在什麼位置嗎？」

小張被當場嚇得手裡的筷子掉地上，後退了幾步。幸好小齊實時閃電般接著那雙筷子和急步上前扶著有點失去重心的女記者。看到小張雙眼實時的淚光閃現，眼淚就從眼框流出來。

玄武立馬掛斷，一時間沒能想及身旁的女記者是楊琳較好的同事及朋友，小張只是一個專欄的女記者，對殘酷的突發新聞根本沒有任何概念和心理備准。

小齊醒目地扶持著小張走出店門外，他雙手捉著不斷在顫抖的雙手和把她嘗試暫時躲進他的懷裡。小張毫不客氣地一頭栽進小齊的胸前，她聽到那簡單的一句，卻讓人心生恐懼，一個食人怪物的話語。

主編是氣炸還是無奈的深呼吸。玄武自己也不清楚。再一次轉身回看八小時前還好好的四眼妹，她父母慘遭這樣的殘殺。一股想哭來發洩內心的痛恨，在玄武的腦袋里萌出一種暴戾之氣。後悔撥打楊琳的手機，沒想到有人接聽，竟把小張嚇得哭了。

複雜的心情，玄武主編朝天狂吼出那股自浪逢，那無辜的男孩，那個只有十七歲的臧鈴羚及九死一生的楊琳……加上百多名的無動機殺戮的被害者，目的竟是直指玄武他本人！店內的女服務員被一個像瘋掉的男性仰天狂吼，也嚇得紛紛閃進休息室，反鎖在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