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分歧（下）

　　拉肖恩震驚地左右察看，最後目光落在發亮的地球，此時的地球不知道被泰倫斯縮放到哪一邊，完全看不出是哪裡的國家。「剛才那是什麼啊？」拉肖恩不可置信得看著眼前高科技地圖。

　　地球說話了？這怎麼可能啊？祂心中暗想著。我又不像泰倫斯那樣腦袋開始不正常。然而聲音再度襲來，否定祂的猜測。這時的聲音已經細微到無法分辨主人在說什麼那般的沙啞。

　　「有高科技真方便呢，又很安靜。不像我們都只能飛過來，」畢維斯左右張望羨慕的說，他的聲音打斷拉肖恩的思緒。

　　「在空中飛翔的滋味也是很棒的。」迪扎德回眸一笑，「可惜我沒有像你們一樣有翅膀可以自由飛翔。」

　　「在天空飛翔真的很棒，很可惜我也不能飛，」布萊兹抓著膝蓋，在鬆軟的椅子上調皮地前後搖晃。

　　「誰說的！只要抱著畢維斯不就能飛了嗎？」泰倫斯恢復精神跳起來搶先說，他露出笑臉隨後沾沾自喜地看著畢維斯。

　　畢維斯發現泰倫斯得意的目光後轉臉開口，「你這傢伙！我可不是你專屬的交通工具鳥，你可別搞錯！」畢維斯回嘴泰倫斯自大的言論，使周圍的聽眾發噱。

　　「不過做夢也沒想到我們竟然也能搭上跟我們故鄉類似的高科技飛機。」傑米趴在窗口上，望著遠處的山谷。

　　「外觀還是有些不一樣。」拉肖恩補充說，想起之前在小鎮看到的高科技飛機。

　　吉拉得意地抬頭帶著唱歌的語氣為他們介紹飛機道：「我們這台可是最新進的——！不但設備齊全～」他加重語調開懷大笑沙啞說，「而、且！速度也是一流的～沒有人類比得上我們～哈！哈哈哈——！」

　　「吉拉你吵死了，能不能安靜一點加曼托！」頓塔邊說邊隨手關掉地球。

　　「這裡不會離阿拉斯加山脈太遠，預計晚上就會到了。」蜜妮看著遠方暈黃的天際說著：「在一小時多後太陽就下山了。」

　　拉肖恩靠近窗戶，遠處有大群排列的野雁正飛過山脈，雲彩正慢慢的被陽光染成金色。眼前的美景讓祂無法想像早晨時所發生的事情。當時是那麼危急，天蛾人的怒吼、夥伴們的呼喊聲，以及強烈的血腥味直到現在還充斥在祂的鼻腔裡面，怎麼甩頭都甩不掉。然而現在卻是那麼的和平，平靜到那些襲擊事件幾乎不曾發生過。

　　神……不造物主嗎？拉肖恩想起比爾之前的禱告。他們雖然奉祀水神，但是他們祈求的卻是造物主，我是不是也該求造物主保佑我的子民？還是？

　　菲降落到蜜妮的身旁抬起白色的身軀，面露可愛的表情向她討水果吃。蜜妮露出笑容從袋子取出水果遞給菲，菲坐起身咬著勝利品。圓滾滾的身軀讓紬月目光炯炯有神搖晃粗尾巴，露出想摸牠的表情。

　　「我想問一下，妳的返祖好像跟比爾他們不一樣耶，」泰倫斯露出笑容，上下打量著紬月。

　　「泰倫斯，你這樣真的很像變態呢，」布萊兹雙手抱後腦勺譏笑他。

　　「哪會，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啊！紬月妳說說我很像變態嗎？」

　　紬月露出苦笑沒有開口，知道紬月的為難布萊兹搶先一步說，「看！哪有人會當著面說，就說你的表情太噁心了人家才會害怕。」

　　「哪、哪有，是說我真的嚇到她？」

　　「紬月都不敢說，怎麼想都是你嚇到她。」

　　「……總之我先回答泰倫斯的問題就好了。我一出生就是貓妖精，跟後面才返祖的＂布里甘提亞＂本來在體型跟骨骼上差異就很多，」紬月甩著貓尾巴解釋著。

　　「我跟比爾生來就是有翼人，我們的種族就都稱呼為＂布德克＂。本來返祖會依據生物個體的差異而影響外表；返祖的基因越多其樣貌會更接近祖先。像紬月這種型態都稱呼為＂倫納＂，而菲這樣完全脫離人類的則是＂拉維尼亞＂。後天返祖大多都是屬於＂布里甘提亞＂，年輕的時候會返祖，年長的則是很少。」畢維斯向他們娓娓道來。

　　「就有點像是生物進化論呢，」布萊兹托著下巴說。

　　丹尼爾插嘴說：「丹尼爾天生就是樹妖。」

　　「嗯～我也是，天生就是雙頭鹿。」吉拉抬頭鹿模樣的口鼻起聲。

　　「唉……你可以安靜些嗎？我耳朵都要被你叫聾了……加曼托，」頓塔瞥頭抱怨。

　　「所以……我是＂布里甘提亞＂？對嗎？」布萊兹摸著他紅色的觸手。

　　「是的。」

　　「啊對了，我剛才看見藪貓獸人，他好可愛啊！尾音都加喵字有夠可愛的！不過紬月怎麼沒有加喵呢？」他困惑的看著貓妖精。

　　「我、我不好意思說出來，雖然有時候會不小心跑出來就是了，畢竟這是天性。」紬月害羞的回答。

　　「不會啊，超可愛的！」布萊兹抬頭殷切說。

　　「嗯……布萊兹很喜歡貓咪的，喜歡到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傑米脫口而出，看著一臉愉悅的克拉肯。紬月的瞳孔急速放大、全身毛髮都豎起來。

　　「布萊兹，你別像個日本怪叔叔一樣盯著紬月看，她都在害怕了。」傑米告訴他。

　　「哇嗚，原來你們的好朋友是超級貓獸人控喔！真意外！」泰倫斯驚訝說輕推拉肖恩的肩膀，拉肖恩瞥他一眼往後縮遠離泰倫斯。「老是說我變態，我反倒覺得你們那隻章魚更像變態。」泰倫斯噗哧笑。　　

　　「你說那對藪貓孿生兄弟嗎？別看兄長像隻小貓咪，實力可是跟戴恩不相下上的。」迪扎德隨著他們的話題附和說。

　　「欸？他們是兄弟？可是弟弟怎麼是人類？」布萊兹轉臉到前方的駕駛座震驚說。

　　克拉肯的注意力瞬間放到人類身上使紬月放鬆不少，遠處的大天狗也放下戒備。

　　「我也想知道，剛才有看見他們，」拉肖恩伸頭望著前方迪扎德黑得發亮的頭頂。

　　「我也是！」傑米說。

　　「我、我——！」泰倫斯興奮的揮手。

　　「哥哥卻斯是＂倫納＂，弟弟夏佐則是＂布里甘提亞＂同時也是土的守護者。弟弟貓的特稱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不過他的雙眼已經是貓咪的模樣；五官不但敏銳，在黑夜作戰也沒問題，但是他動用能力時貓咪的特徵還是會跑出來的。」迪扎德解釋，「血親之間型態不一樣很正常，不是每位種族的基因都相同。」

　　「原來，不過還是會變成貓咪。」布萊兹燦笑說，「那弟弟為什麼有元素力，哥哥卻沒有？」

　　比爾聽見布萊兹的說詞臉龐頓時凝重起來，另一個聲音又讓他轉移目光。 

　　「能不能使用元素力沒有種族的差別，都是要看自身的意志。」畢維斯聳肩接著道：「當然，也有生物是純元素的型態。」

　　「感覺想要成為守護者好難喔——！真希望我也能返祖～我不要當人類！」泰倫斯不服氣的跺著腳。

　　「人類也有人類的驕傲，」戴恩眼神中閃過懷疑的神情。「再說了，人類也是種族之一。」

　　「哈哈……也是啦。」

　　「守護者跟返祖是一樣的嗎？」拉肖恩問。

　　「其實不太一樣。種族跟元素不一定同時……」畢維斯回答後比爾輕敲他的肩膀，湊近他，「接下來都我來回答。」畢維斯看著比爾遲疑幾秒後點頭回應。

　　「聽起來種族跟元素力之間的解釋好多，跟守護神一樣都記不太住，」傑米摸著額頭說。

　　比爾跟畢維斯拉開距離開口道：「本來守護神跟守護者之間就擁有很多稱呼，傑米你的記憶力本來就不好會忘記也很正常。」比爾平靜解釋。

　　「疑？我嗎？」傑米說。

　　「不過，為什麼人類會返祖？」布萊兹問。

　　「不、不，別再問了，」畢維斯小聲說。「拜託。」

　　畢維斯的聲音引起紬月的注意，她疑惑得抽動貓耳。

　　「有一種說法是世界逐漸現代化，古老的種族們為了適應生活紛紛變成人類混進人群裏生活。長年的時間使祖先的樣貌逐漸顯現出；第二種則是跟人類產下混血兒，而那些混血兒可能都跟其他種族結合，血脈變得濃厚其結果就是返祖。」蜜妮為他們回答。

　　「那麼，拉肖恩先生這樣算是返祖了嗎？」傑米盯著拉肖恩看。

　　「是啊，完全看不出來祂是什麼種族，還是說祂還沒有返祖？」布萊兹跟著傑米對著拉肖恩開口。

　　「你們都別這樣看啦。」祂害羞說。

　　「我記得賽希斯先生是人魚吧？總覺得有返祖又有元素力感覺好像不太一樣，守護神都會返祖嗎？」傑米疑惑問。

　　當傑米提到賽希斯時菲嘆口氣，比爾跟畢維斯也皺起眉頭。不過比爾依舊回答傑米的問題，「不一定。」

　　「近年來世界大量出現傳說中的怪物，不只返祖現象越來越活躍連＂Ｅｒａ＂、超能者也開始變多，甚至有些物種還會再進化變成新種族。這也許是在象徵著什麼一樣。」戴恩語帶企圖。

　　「進化？不會吧？」泰倫斯震驚說。

　　「如同賽希斯所說，『世界』發生什麼……」

　　「拉肖恩！」細微的嗓音使拉肖恩驚訝地轉頭。祂還來不及看聲音的主人，另一個聲音迫使祂再轉首。

　　「嗯？是說水神，拉肖恩是吧？」吉拉轉臉盯著拉肖恩好奇問：「祢現在幾歲？」

　　「我……我１７歲……」

　　「不！」這次拉肖恩終於看清聲音的主人，畢維斯睜大眼搖搖頭，「不、不……」

　　畢維斯？啊！糟了！

　　「當、當真嗎？我以為祢已經１０００多歲或著更大！」吉拉驚訝的說著。連駕駛座位上的迪札德也回頭看，「這也太年輕了！」

　　「加曼托，真令種族意外，祢比不是長生種的我們還小，」頓塔詫異地睜大眼睛。

　　「這也是你們一直問返祖型態的原因吧？對於你們來說這都是基本常識，」戴恩冷靜說，不意外事實的發展。

　　「在下從傑米問拉肖恩還會不會返祖那邊就更加納悶了，就算再怎麼健忘身為子民怎麼會不知道呢？」澤田雨眨著藍眼坦承繼續道：「而且……『賽希斯先生』？看來閣下們有些事情沒有說。」大天狗話語剛落傑米瞬間發抖。

　　澤田雨眨著藍眼接著說，「當然，在下能理解你們的心情，畢竟我們之間還沒有取得信任，你們沒有必要把事情都全盤托出讓自己的同伴陷入危機。」聽見澤田雨的說詞布萊兹、傑米、泰倫斯都相繼低頭。

　　「我不太懂你們的意思……難不成……神明的年紀都很大嗎？」拉肖恩語帶顫抖。

　　「是啊！因為除了＂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外很少種族可以活千年以上！」迪札德急忙說。

　　「不知道？哼，祢才上任沒多久吧？」戴恩瞇起眼看著驚訝的拉肖恩，「看來我說對了。」

　　「搞什麼啊！喂老兄，祢沒有在開玩笑吧？」吉拉聳肩揮手說。他轉頭發現拉肖恩還有護衛隊沒說話時，臉部表情瞬間緊繃。他插腰接著說，「好吧，這是我聽過最震驚的事情了。」

　　「這是……真的嗎？蜜妮姐……姐……」當紬月抬頭看著蜜妮時，蜜妮也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那班呢？你知道嗎？」貓妖精轉頭殷切地問有翼人，試圖從親近的同伴們尋求真實答案。

　　「紬月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不敢相信……前任水神賽希斯……祂、祂過世了……」班眨著黃眼遺憾說道：「我都還沒來得及跟祂說再見……」班的回答使紬月睜大淡紫貓眼，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班的回答讓戴恩跟澤田雨的表情變得凝重，澤田雨沉默不語的看著地板；戴恩的黑眼眸停留在拉肖恩人類少年模樣的側臉龐上，「今天勝利的戰役可以說是吃到狗屎運嗎？」戴恩緊抓欄杆悄聲說，「那麼＂Ｊａｈｎａｖｉ＂弟兄們的犧牲又算是什麼？」他說到後面時狠咬著牙，對著拉肖恩透出強烈的恨意。

　　「真是倒楣，偏偏前任水神剛好過世，不然就可以更加知道世界的事情。」儘管戴恩壓低聲音喃喃說，菲、比爾跟畢維斯臉上都浮出一絲憤怒。

　　「戴恩……我懂你的心情……但是你也說得太過分了。你根本、根本沒有把『水神』放在眼裡。」畢維斯的聲音小到快要消失，憤憤的正要起身比爾立刻用肩膀擋住他。「比爾你在做什麼？你難道沒聽見嗎？他只把水神當作情報工具看待！」畢維斯詫異地朝同族悄聲問。

　　「雖然他……」

　　「別衝動。」

　　比爾對他使眼色轉頭看菲，菲神色凝重對比爾點頭。比爾再轉首瞇眼看戴恩後平穩地起身朝拉肖恩低頭說道：「對不起，拉肖恩。」

　　丹尼爾張大嘴巴，起身語氣尖銳的用手指著比爾質問他，「什麼！比爾你怎麼沒有告訴水神啊——！」

　　「丹尼爾……」畢維斯硬是吞掉怒火抓起手掌大的丹尼爾，用指尖摀住丹尼爾小到不能在小的嘴巴防止他繼續亂吼。樹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抬頭看畢維斯，揮動手腳、胡亂吼叫抗議。旁種族只聽見他發出唔唔的聲音。

　　「這是我的失誤。」比爾依舊朝拉肖恩彎著身子繼續說。

　　「沒、沒事的比爾，你、你快抬起頭來！」拉肖恩緊張的抓著比爾強壯的肩膀，往上拉示意要他起來。

　　「謝謝。」比爾道謝後便與拉肖恩目光對視。 

　　「我很抱歉，很多事情都沒有跟祢說，就連＂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的事情我也沒有提及。」比爾向拉肖恩解釋。

　　「那……那你們有見過其他位＂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嗎？」年輕水神的出聲使現場安靜下來，包括吵鬧的丹尼爾。

　　比爾低頭遲疑，半晌後他才開口道：「……我沒有見過＂Ｂｕｄｉｓｌａｖ＂們。」

型態介紹：

＂拉維尼亞＂：指外表完全與普通的生物一模一樣沒有變化或是外貌比較特別。沒有人類身軀，卻具備著人類的智慧和個性，不論動物種還是昆蟲種都稱呼為『獸』。

＂倫納＂：多為先天返祖，後天返祖更為稀少。血脈濃厚、穩定，或是該種族特有的型態。兩條腿站立，臉部跟軀體都跟該返祖的種族一樣，肉球跟毛髮等，少部分的保有人類的頭髮或是手指。貓妖精、半魚人都屬於＂倫納＂。

＂布德克＂：有獸類的爪子或毛髮與翅膀，部分保留人類的大部分特徵，後天屬於＂布德克＂比較少數，或是種族的不同才會是＂布德克＂。法翁、有翼人為＂布德克＂。

＂布里甘提亞＂：幾乎跟人類無異，身軀上僅有少部分擁有該種族的特徵，耳朵、尾巴、或者跳躍能力等，基本上＂布里甘提亞＂型態的都是後天返祖的較多，除非是該種族特定的。大天狗、精靈皆為＂布里甘提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