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身

林書臣記得是五歲才被帶到現在的家裡的。

陳庭牽著金寶來到林家，是在一九九八年暑假。
「金寶以後你要叫那位叔叔：爸爸，你要禮貌點，才會得人疼。」
林市是知道陳庭二婚的事，但不知道有一個孩子，看著眼前的小不點，心裡頭不是滋味，正想問這孩子的來歷，卻被陳廷的大嗓門壓住了。
「媽媽，這是我跟前夫生的，妳也知道這孩子命苦，爸爸早逝，留下我和他，和幾塊土地，這孩子很乖，金寶過來叫：奶奶。」
金寶畏畏縮縮地依附在媽媽旁邊，小小聲喊了句：奶奶。
陌生的環境，令小小孩暈眩，一不留神，金寶便暈過去了。

在夢中似乎聽見媽媽和奶奶的對話。
「陳庭，我不介意這孩子的存在，但是我只是好奇，妳到底是要不要⋯⋯」
「媽，我當然都準備好了，這是我前夫給金寶的，自然未來也是金寶的，只要你們願意收留金寶，讓他成為林家的人，遺產和那些土地，都將是你們林家的。」陳庭下一步便趁機問說：「一直叫金寶的，這名字也該換換了，媽，有建議的嗎？」
「那叫林書臣，以後這孩子進到林家，就叫這名字。」

隔日起，陳庭便將金寶的名字、戶籍，一切全改了。因為是二婚，林道和和陳庭只有領證，沒辦婚宴，之後便隻身一人去國外工作了。

一九八八年中秋節，因為這一天很多人來家裡作客，沒有同齡人的書臣便在家中四處跑動，他記得清政叔叔曾說他的工作室，不可以進去。可是今天中秋節，清政叔叔在中庭喝醉了。書臣便想趁機偷偷溜進去，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打開門的一瞬間，他見到一個女孩，之後便看到她驚恐地拿著鍋子，忽然一敲，我便兩眼一黑倒下了。

中秋節一個禮拜後，清政叔叔說要回自己老家，開著皮卡車，搬了好多東西離開了。

二零一零年秋天，我和徐喬成為朋友。
徐喬的生日是一九九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每到聖誕節，她都會請假。
「為什麼妳要請假啊，你爸爸是基督徒嗎？」
「不是，是媽媽的忌日，爸爸要帶我去給媽媽祭拜，每年都去。」

徐喬似乎發現我有點在意，便說：「林書臣，你知道有復活節兔，那麽我問你聖誕節會有兔子嗎？」

「應該沒有吧，沒聽過聖誕兔。」
「有喔，我小時候有一隻聖誕兔，可是它是木頭做的。」徐喬比劃著大小，大概有是跟手臂一樣長的兔子。

「我家也有，不過印象中是上面有寶石的。」 書臣記得以前曾看過爺爺將兔子拿出來過。爺爺說過：這是給一位特別的客人訂製的。

二零二三年，我跟徐喬自從高中畢業後便不再聯絡。直到近日，我到和平村，終於見到她。

「時間過得真快，我都快不記得妳的模樣了，徐喬，妳還好嗎？」

「還行，我想你今晚應該是沒地方住。不然⋯⋯」

突然一旁一個聲音傳來：「住我家好了。」
「我是徐喬同事，叫江尤。」這人自我介紹完畢，便對徐喬說：「我和他都是男生，讓他住我家，這樣比較方便。」

我壓著心中怒火，緩緩地說：「我叫林書臣，是徐喬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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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零零年冬天，靠近樓下的儲藏室的窗戶被人砸開。

陳庭和林市將屋裡屋外都看過一遍，發現沒有貨物損失，便聯絡附近水電行來修理窗戶。

林書臣迷迷糊糊醒來，看到爺爺在一處角落中亍立，從玻璃櫃門的反射中，可以看見爺爺似乎說著：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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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八年的中秋節，徐喬看著為一向著外面的窗戶，欣賞著月亮，期許媽媽回來。
突然間門被打開，進來一個小男生。徐喬記得爸爸說過外面都是壞人，所以敲暈了他。
接著，爸爸醉醺醺回來，發現男孩的存在，要我整理東西，準備搬家。
「爸爸為什麼？」
「因為有隻小狐狸發現我們了，小兔子們要搬家，不然狐狸父母會把我們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