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7-30|閱讀時間 ‧ 約 8 分鐘

噬魂外傳-花月樓風波

   夜幕低垂,燈火初上,玉京城最負盛名的青樓「花月樓」在這夜色中顯得尤為醒目。花月樓是玉京城中最負盛名的場所,這裡的姑娘們個個貌美如花,技藝超群。而來往的客人無一不是達官顯貴、朝中權臣。但繁華的外表下卻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水蓮,是花月樓的頭牌花魁,所有來過花月樓的男子都會記住她那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皆如蜜糖,讓人無法自拔。水蓮不僅擅長琴棋書畫,還通曉四書五經,這使得許多人都好奇如此出色的女子為何會屈居於青樓之中。然而,僅少數人知道,這樣一個美豔動人的女子,其真實身分是噬魂閣天級殺手,代號二十一。

這天傍晚,水蓮一如往常的在靠窗的矮桌前讀書,此時,一隻渡鴉飛來停在窗邊,水蓮上前將綁在渡鴉腳上的紙卸下並打開,信中寫道:

目標名曹雄,為玉京副督統,手握玉京兵權。生性粗曠豪放,嗜酒成性,對殺氣極為敏銳。據暗堂查探,此人近來與東廠互動頻繁,今晚戌時會來到花月樓,套出情報後抹殺之。

水蓮闔上書信,靜靜地站在窗邊,從袖中拿出帶有烏頭毒的匕首輕撫著,似在沉思。她知道,今晚的行動必須萬無一失,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致命。水蓮輕嘆了口氣,將匕首收入懷中。回到鏡前,拿起一把雕花木梳仔細地梳理著自己烏黑的秀髮,輕撲珍珠粉於臉頰,描眉如弦月,在唇上點上嫣紅的唇脂,輕輕往後頸灑些花香四溢的香露,換上艷紅的羅裙,為這一夜拉開帷幕。

 

戌時,一群身穿玉京軍服,虎背熊腰,神情戒備的侍衛來到花月樓,為首之人眼神尤其狠戾,身材魁梧,宛若一頭矗立的棕熊,令人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懼。

老鴇從樓台急沖沖的跑到大門前,諂媚的笑道:「曹大人您來啦!您肯來光顧花月樓可讓我們蓬蓽生輝呢!」

「水蓮呢?水蓮在哪?」曹雄四處張望,絲毫沒在聽老鴇說的話。

老鴇也不氣餒,馬上轉而答道:「我們家水蓮早已等候大人您多時啦。快,帶曹大人到水蓮的房去。」老鴇指揮著兩個侍女。

兩位侍女引著曹雄來到水蓮的房前,輕敲房門。水蓮款款走出房間,盈盈一笑,對曹雄行了一禮,柔聲道:「曹大人,水蓮久聞您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度不凡。」

曹雄被水蓮的美貌所迷惑,略顯得意地說:「水蓮姑娘過獎了,今晚能一睹姑娘芳容,實在是曹某的榮幸。」

水蓮引領曹雄進入內室,柔聲道:「大人請隨我來,這裡更清靜些。」

室內,燈光昏暗,香氣繚繞。水蓮輕撫琴弦,悠揚的琴聲在房間內迴盪。曹雄坐在一旁吃著佳餚,飲著美酒,沉醉於這天籟般的音樂中。一曲終了,水蓮來到曹雄桌旁,輕聲問道:「大人常年勞碌,是否也有許多煩心事呢?」

曹雄長嘆一聲,抱怨道:「唉,權力鬥爭,朝堂險惡,軍營中也不乏暗流涌動,真是讓人疲憊不堪。」

水蓮微笑側坐於曹雄旁,拿起青瓷酒壺幫曹雄斟酒。身軀向前微傾,隱約露出那雙峰間的溝隙。曹雄頓時色心驟起,手搭於水蓮肩上欲將其摟入懷中。此時,水蓮忽地挽著曹雄右臂,向曹雄說道:「曹大人,妾身深知您在這玉京城有諾大的威望,如今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大人可否聽奴家一言?」

如棉花般柔軟的觸感自曹雄右臂傳來,曹雄掩不住那野獸般下流的嘴臉,淫穢的笑道:「當然,只要是在這玉京城內,無論美人想要什麼,曹某定能弄得。」

水蓮莞爾一笑:「那妾身就先謝過大人了。實不相瞞,自東廠被廢後,近來有群號稱光復東廠,劫富濟貧的義士,各個裝備精良,好生勇猛。」

話鋒一轉,水蓮擔憂道:「但有傳言說他們劫富是真,濟貧是假,還經常鬧事,使整個玉京城人心惶惶。妾身擔心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故希望大人能查清他們底細,還我們玉京百姓一個安寧。」

一提到「東廠」二字,曹雄的眉間微微觸動,隨即咧嘴一笑:「美人無須擔心,曹某早已知曉此等義士存在。他們其實是東廠殘黨,個個都是忠良之人。那些武器也是我示意屬下悄悄送去的。不瞞你說,三日後我還打算資助他們一批兵器呢。」說罷便拿起酒壺一飲而盡。

「既如此,妾身便放心了。曹大人,妾身再為您斟上一壺。」

「好,好。」曹雄吃著桌上的肉,頻頻點頭。

斟滿酒後,水蓮搧風點火道:「不過妾身以為,廢除東廠皇上旨意,現下這些劫富濟貧的東廠殘黨不僅違抗聖旨,還使百姓不得安生,實在可惡。妾身希望曹大人能賞罰分明,讓他們得到應有的…」

「住嘴!」曹雄盛怒之下一掌將桌子一分而二,惡狠狠地看著水蓮。

「若不是東廠幫那皇帝老兒除掉如山一般多的政敵,他今日哪可能如此安穩地坐在那龍椅上?髒活累活都是我們東廠在做,等他覺得我們成威脅了就過河拆橋,天底下哪有這等道理?」曹雄怒從心起,竟開始口吐芬芳,飆罵著當今皇帝。

「曹…曹大人,您喝多了,還請息怒,息怒啊。」水蓮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哀求著曹雄。

曹雄驚覺自己的失態,略感歉意道:「抱歉啊美人,嚇著你了。還請別把今日之事向外說,不然我這面子可就掛不住了。」

「妾身哪裡是那種愛嚼舌根的人呢。今日之事妾身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外傳。」水蓮保證道。

「來,大人,喝杯水吧。」水蓮將水杯遞了過去。

「謝謝啊美人,還是你善解人意。」曹雄接過水杯,緩緩喝下。

趁著曹雄飲水間隙,悄悄將手伸向腰間。忽然,她迅速出手,一把鋒利的匕首已抵在曹雄的喉間。曹雄驚恐萬分,剛想喊叫,卻被水蓮制止。

曹雄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這樣對我?」

水蓮笑道:「您不必知道我是誰,只需知道您今天將會死在這裡就好。」

曹雄打算以蠻力掙脫束縛,卻發覺四肢提不起力。

「你在酒裡下毒?」

「妾身只是加些麻怒散,好讓您安分下來呀。」

語畢,水蓮提起匕首準備將其殺害。但就在她出手的瞬間,曹雄竟以驚人的速度躲開,刀刃僅劃過他的頸側,留下一道血痕。他反手揮掌,將水蓮震退幾步,然後迅速站起身,捂住傷口,眼中閃爍著驚恐和憤怒。

「你以為這麼容易就能殺了我?」曹雄怒吼道。雖然負傷,他的氣勢卻絲毫不減,目光如炬地盯著水蓮。

水蓮自知低估了這個目標,她迅速調整姿態,準備迎接一場激戰。

兩人在昏暗的房間內展開了激烈的交鋒。水蓮身姿輕盈,猶如鬼魅,快速地在房間內穿梭,尋找進攻的機會。曹雄則穩如泰山,先是化解了水蓮的攻勢再出拳反擊。兩人刀光拳影,互不相讓。

然而,曹雄畢竟負傷在身。幾個回合後,曹雄露出一絲破綻,水蓮翻身躍起,將帶毒的匕首刺入了曹雄的右臂。

曹雄悶哼一聲,踉蹌後退,靠在牆上。眼神逐漸變得暗淡無光。

「你…你不會得逞的…」他虛弱地說,隨後以左指刺入傷口,右臂的毒血刷刷流出。

水蓮心中驚道:「東廠的分筋手?」

曹雄趁水蓮分神的片刻大喊:「來人阿!有刺客!」

水蓮回過神,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她迅速撿起地上的匕首,飛身躍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玉京城的侍衛們聽到喊聲,迅速趕到房間,卻只看到奄奄一息的曹雄。他們急忙將曹雄扶坐在地上,問道:「大人,您怎麼了?是誰傷了您?」

「我沒什麼大礙。」曹雄喘著粗氣道。

「叫玉京府發布通緝,就寫花月樓水蓮刺玉京副督統未果,遁隱於市。發現者得白銀五十兩,抓獲者賞白銀百兩,生死不論。」

「是!」一名侍衛快步離去,剩餘侍衛攙扶著曹雄前往醫館。

 

夜色中,水蓮迅速逃離花月樓,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了河畔邊一處隱蔽的草屋。她推開門,一名老者正喝著粗茶。

「你回來了。」老者微微點頭。

「任務失敗了,曹雄沒死。」水蓮低聲道,眼中閃過一絲懊悔。

「不怪你。剛暗堂的渡鴉來信,說是調查到曹雄其真身為前東廠第一親衛趙雲鵬,但這情報看來是來晚了一步啊。」老者嘆道。

「縱使沒這情報我剛也能殺了他,怪我看見他使出東廠分筋手時分神了。」

「不。若你早知他是東廠的人,就不會因分筋手分神了不是?」老者問道。

「無論如何,曹雄被刺的消息肯定傳遍城內,必須盡快除掉才是。妳在這先避避風頭,我會向閣主匯報這件事,看閣主如何定奪。」

水蓮點了點頭,但心中依然難以平靜。她知道這次的失敗意味著什麼,也明白曹雄,或者說趙雲鵬絕不會善罷甘休。

幾日後,水蓮的通緝令貼在玉京府前的告示欄上。曹雄被刺客重傷的消息傳遍大街小巷,玉京府軍開始加強戒備,尋找水蓮的行蹤。這件事也將花月樓牽連進來,被迫停業數日。水蓮則在草屋內靜靜等候時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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