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窈只在渡假山莊待了一個月就回去了,剩下的一個月寫完作業,再繼續高強度的身體訓練,力求回復以往一半的體能。
而季行衍雖然沒那麼早接手盛季集團,卻也在開學前半個月,以實習生的身分從基層給公司打工。
齊閻則在考完升班考之後就放飛自我,跟著家中長輩一起到國外渡假,等他回來的時候,距離開學剩下半個月——然後他的作業一動不動。
瘋狂急CALL季行衍救命,卻得到他人在不在裕城,無法救他的絕望答案。
於是他就把念頭打到江玉窈身上。
江玉窈是接電話了,但聽清來意後毫不留情的掛斷,回到她的健身房,開始把復健的進度一點點補上。
沒有人可以救命的齊閻:⋯⋯
他們的友情這麼薄弱的嗎?
大概是最後一絲臉皮都在季行衍和江玉窈的面前丟光了,再加上齊閻自我感覺良好的認為他跟他倆的交情非一般,即便江玉窈拒絕他,他還是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作業,腆著臉上江家求救去了。
至於齊閻見到江玉窈並將請求說完後,被江玉窈和季行衍兩人聯手虐狗,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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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第一天,江玉窈在季行衍的協助之下,終於能順利的在六點起床一起晨跑,一塊上學。
開學前一個星期,學校就依分數排好班次,發了訊息給全校同學,所以多數人都曉得開學後該去哪個班級上課——沒收到訊息的也不要緊,大樓裡的公布欄上也看得到。
江玉窈與季行衍一道往一班走。江玉窈手、腿的傷養好了,又是那朵高傲冷漠的玫瑰,而她身邊的季行衍也是一身清冷矜貴——兩人舉止沒有上個學期末親暱,倒惹了點閒言碎語。
「⋯⋯不會是分手了叭?」
「呸呸呸!我粉的CP必然長久!」
「之前是江姊受傷了嘛,這不才勞煩季神摟摟抱抱?你看江姊現在行動自如了,怎麼可能願意再被人抱來抱去?」
「啊,我江姊大長腿真美啊。」
「靠!那是你能看的嗎?快點低頭!」
江玉窈:⋯⋯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沒聽見?
就在江玉窈面無表情地無語的時候,季行衍忽然牽起她的手。
江玉窈:?
季行衍笑了下,微勾的脣弧在溫柔的眼光下令人心神一蕩。「他們想看,就給他們看——傳成分手,不吉利。」
江玉窈:???
不是,你還信這個?
江玉窈再次忽略身周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和尖叫聲。
⋯⋯
來到一班,江玉窈環視一圈——方位什麼的每個班級都一樣,也沒什麼好看的。
但是這個時間點教室就坐滿幾乎一半的人,是九班比不上的。
她問:「我跟你坐一起嗎?」
季行衍點頭,給她指了教室最後面的角落。
兩張桌子並排,一個靠窗一個靠走道——除了不好上課中偷偷溜出去,的確是很不顯眼的角落。
可是她的身旁坐著季行衍,註定是無法低調了。
「妳坐窗邊好嗎?這樣課堂上想睡覺也方便。」
江玉窈:???
不是,開學第一天呢,不用爭取一下成績嗎?公然睡覺是什麼操作?還大有要幫她掩護的意思?
看出她平淡表情底下的驚訝,他笑道:「妳的狀況阿姨已經跟一班的各科老師說過了,只要成績過關,平時上課狀態如何不重要。」
江玉窈:⋯⋯這麼好?
「我知道妳上課認真,但妳的身體還沒有恢復好,我們都希望妳好好的,反正還有我,嗯?」
所以,盡可能多依賴他一點。
江玉窈眨了眨眼,心旌又是一陣澎湃。這段時間,這家人⋯⋯江家的每個人,是真的讓她感受到家庭的溫暖——之前那股局外人的疏離,慢慢淡去。
她好像,可以不用再強撐。
可以慢慢地去依賴、信任週遭的這些人。
尤其是——眼前這個一次次對她伸出手的人。
等了她許多年,雖然素未謀面卻一直忠於她的未婚夫。
她啟脣,想講些話,喉頭卻乾的發澀。
最後只能捏了捏他們交握未散的手。「⋯⋯季行衍,謝謝。」
謝謝你的堅定。
謝謝你的維護。
季行衍一隻手按住她的後頸,將她攬進懷裡,嘴脣輕輕碰了她的額頭。「我憐惜妳之前的萬般苦難,往後我疼妳寵妳愛妳,都是理所應當——這句謝謝我收下了,但我希望從今以後,妳再也不要跟我說這兩個字,嗯?」他的嗓音本就如山間清泉溫潤好聽,每當他壓低嗓子的時候,那股沉沉的磁性與他的音色揉在一起,十分有殺傷力。
江玉窈覺得耳朵發癢,微咬住下脣,忍住眼周的酸熱,輕輕地回:「嗯。」
一班的同學本就勤奮好學,季行衍和江玉窈雖然來得不晚,但這時候班上至少坐了一半的同學,本來是沒有察覺到這邊的動靜,但不知道是誰先看見,然後用手捅了捅旁邊的同桌——
於是連鎖反應之下,幾乎全部的人都看過來了。
——哦豁,一大早季神和他未婚妻就這麼刺激?
——嗚嗚,沒看過高高在上清冷的季神有這種模樣,羨慕!
——江姊的顏值怕是這屆的頂峰了吧?感覺沒人比得過啊!
總結:想魂穿江姊(季神)!
感覺到兩人要進來了,大家又趕緊恢復之前讀書複習的狀態,仿佛剛剛什麼都沒看到,他們的眼睛一直都在書上沒挪過。
季行衍和江玉窈也沒管有沒有人看到,逕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開始一天的早自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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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話的小劇場:
江玉窈倚在門邊不打算放行,甚至想把這個打斷她鍛鍊時間的齊閻給扔出去——哪裡來的哪裡滾。
齊閻進不去,只好拿起手機撥給季行衍。
季行衍接起來後,齊閻完全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吧啦吧啦吧啦的說了一大串,話才起頭還不到猛力哭訴,他耳旁的電話被江玉窈抽走。
對面是季行衍的聲音。「他跑到妳家吵妳了?」
江玉窈瞪了齊閻一眼,目光很兇,但對季行衍說話的聲音卻很柔和。「⋯⋯沒事,就是吵著要吃糖。我等等丟個兩顆榴蓮糖給他他就乖了。」
季行衍輕笑。「妳叫他三天後去我家等吧,等我回去我再教他寫,別讓他繼續鬧妳了。」
想起季行衍最近實習雖然準時五點下班,但下班後他還要處理許多額外的雜事,每每要弄到午夜才能上床睡覺,尤其這趟去外縣市出差,搞不好會帶更多的工作回來——江玉窈瞇起眼,看著齊閻的眼光很危險。
齊閻心裡抖了一下。
江玉窈:「⋯⋯你都忙成那樣了,還是留點時間好好睡一覺吧。」電話那頭大概是勸慰,她擰眉,語氣有點兇:「季行衍,未婚妻說得話還聽不聽了?」
齊閻的肩膀一抖。
然後江玉窈放軟了嗓子,連語調都柔和許多,配著那把菸嗓有種說不出的動人,撓得人心尖發癢。「⋯⋯你聽話,好不好?」
齊閻閉上眼別過頭。
⋯⋯馬德,沒眼看。
「這才乖。」江玉窈說完這句,又叮嚀季行衍幾句,才摁斷電話,把手機拋回齊閻懷裡。
然後臉色又回復成高傲清冷,對他說:「滾進來吧。」
齊閻:???
不是,他好歹也是帥哥一枚,叫他滾進去,他不要尊嚴的嗎?
江玉窈見他還磨蹭,二話不說要關門,齊閻趕緊大叫著擠進去。
好的,尊嚴是什麼東西在作業面前算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