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錦還鄉>
簾縫漏下的一绺燦金,
飄流至髮梢,
至眼眉,
至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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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錦還鄉>
一件一件,
她陌生不識,
又依稀記得。
--她回來了。
當年,
她藍布包袱、
朱紅皮箱的離開了家鄉;
現今她釵環叮噹,
裊裊婷婷的回來了,
蜂著腰,
煙視媚行。
朝外看總覺得衰衰,
家鄉的老城區似乎還是這樣,
牆角漚水,
摧枯拉朽,
像漬著濁油的污水板結了,
紋絲不動。
她登登登走在石路上,
走在市街上,
人們望著她延延停了一會兒,
再接著說話,
卻忘了原先的話題了,
之後又找不到新的話頭。
東一句,西一句,
勉強地維持了一陣子,
最終七零八落的
還是又停了下來。
估摸還要一些時日,
人們才會開始
在涼爽的細風裡,
說著閒話。
牛皮烘烘的,
爭相說她的故事,
比試誰的故事更驚人。
可不是嗎?
貪歡的花,
要什麼,就要定了。
然而那貪欲之中有喜笑,
荼蘼前猶有芳馥,
所以能夠被原諒。
人們總會等到花期過了,
才會指指點點地說她殘敗,
直到米爛陳倉。
但,
在此之前,
一切的世情世相,
於她都只像水
潑到防水布上,
不沾不滯,
全部滾掉。
走過了市集,
轉角就是昔日燈紅酒綠的
華貴大酒家了。
她離家的那年剛開張,
整夜裡人馬雜沓的嘩嘩的響,
為母的無不警告著
閨閣裡的女兒家家,
戒之遠之,
萬不得以經過時,
是連睇都不能睇上一眼的。
大酒家的霓虹燈,
如今還是亮著那種紫色的光,
夜色因此被托的更深了。
除了那個"大"字,
其餘每個字都缺了筆畫,
橫豎倒像日本字了。
但是那霓虹燈管
拗成的倒三角馬丁尼杯,
卻是完整的,
那陳臥在杯子裡的裸女
也是完好的。
她不免想像,
古時候的良家小姐,
委屈巴巴的
在暗紅的漆椅子上繡鴛鴦,
翹著一隻小腳,
一踢一蹬的,
驅趕著孤荒。
那霓虹馬丁尼杯裡
浮著的
早已不年輕的江戶媽媽桑,
一隻纖足在殘破的繁華裡,
也是一翹一翹的踢蹬著。
只是,
這踢蹬倒不像是驅趕了,
反而像是煊惑,
像邀請了,
柔聲的嬌羞的嚶嚀著~
"~來玩兒啊!”
”~快些點啊!要緊的....!”
鐵打的婦德,
永生永世的微笑的忍耐。
人們對於良家婦女
向來沒有太多期望,
除貞操外也很少要求。
她回來了!
除了貞操,
她什麼都有了,
如果說餘下還有什麼
是她匱缺的?
那麼,
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