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自稱佩斯的男子,狠狠震驚了卡斯帕:「你是來詐騙的嗎?我才沒有叫做佩斯什麼特的哥哥!」
「抱歉啦,嚇到你了。」佩斯說道:「但我沒有說謊,我爸真的是德瑞克.海希克,我媽的日記是這樣寫的。所以……」
「日記?那怎麼能算是證據?她隨便寫誰不都可以嗎?」卡斯帕隨即提出邏輯上的漏洞。
「這……這樣說我也不能反駁,但你認真聽我說!我媽還記錄了當年她認識你爸的房子地址!你可以去查查看,那個地方你們家是不是住過。另外,如果你想要更多證據,我也可以給你我的頭髮去驗DNA啦!看看我們是不是兄弟不就知道了?」
佩斯一口氣說完一整串話,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卡斯帕,而卡斯帕顯然還在震驚之中。
「不是……這樣的意思不就是說,我爸有外遇嗎?」卡斯帕試著消化資訊:「他不可能這樣做!他非常愛我母親,絕對不可能背叛她!」
「嗯……這也不是我願意的,」佩斯嘆了口氣說道:「但我人就站在這裡,我就是證據,信不信由你。呃,我是希望你相信啦,小弟。」
「誰是你弟啊!你現在突然跑來亂認兄弟是想要幹嘛?」卡斯帕質問道。
「這個嘛,我是想說,我媽也過世了,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希望能夠趁早跟我的家人相認……有什麼不對嗎?」佩斯可憐兮兮說道。
卡斯帕冷靜下來。「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我爸?」他問。
「呃……因為,我不想要還來不及跟他相認,就被他當成冒牌貨給斃了啊……」佩斯的聲音帶點顫抖。
「你如果是真貨,又怎麼會擔心自己被當成冒牌貨?」卡斯帕帶點火氣地說道:「我不相信你。」
「換作是你,」佩斯無奈辯解道:「你不會害怕『海希克家族』的老大嗎?你不知道你們家在江湖上名聲有多響亮嗎?」
確實,卡斯帕聽完心想,一般人會怕德瑞克和葛蘭是正常的。這也是為什麼佩斯直接跳過父親和大哥,跑來找他這個(表面上)人畜無害大學生的原因吧。
「唉,這樣啦,」佩斯看起來有點洩氣:「你拿幾根我的頭髮過去,再給你我的聯絡方式,你去驗DNA,如果真的不是,我保證一輩子都不會再打擾你們。」
「……好吧,但我醜話先說在前頭,」卡斯帕嚴肅說道:「欺騙海希克家的下場可是會很慘烈的。」
「就是知道會很慘烈,所以我才不敢對你說謊……好啦,拜託你去驗DNA啦!」佩斯低聲下氣說道。
卡斯帕不發一語,逕自走進租屋處。他沒有回頭,看到佩斯喪氣的模樣。
「要是,我真的不是德瑞克.海希克的兒子……那我是誰?」他喃喃自語道。
卡斯帕一進門,就立刻把自己關進臥室,連上網路,用他最擅長的駭客技巧,對佩斯.佛斯特展開了全面的人肉搜索。同時,為了驗證佩斯的說詞,他也查了父親德瑞克的所有歷史資訊與江湖傳聞。
出乎他的意料,佩斯提供的資訊,都是可驗證的。至於父親,確實也沒有他想像得那麼聖人,有許多起傳聞,指稱德瑞克在外有些「露水姻緣」。
趁著德瑞克來訪的時候,卡斯帕決定對父親旁敲側擊一番。
「老爸,你……應該沒有外遇過吧?」
德瑞克一瞬間變了臉色,「你在說啥?我怎麼可能有外遇?」
「那就表示,」卡斯帕沒有害怕父親變臉,繼續追問下去:「我們家沒有什麼外面的兄弟姊妹會跑進來……對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德瑞克不悅說道:「我看你是聽到什麼莫名的傳言了吧?我告訴你——那些全是謠言,我從來就沒有背叛過你媽。」
父親是不可能承認自己有私生子這種事的,卡斯帕決定找哥哥葛蘭求助,討論應該怎麼處理莫名冒出來的私生子大哥。
「嘛……」葛蘭思忖了一會說道:「其實道上的傳聞,一直都是說老爸沒有那麼聖潔,能玩的時候他可沒有放過。不過,會有年紀那麼大的私生子,表示他在生下我們兩位姊姊之前,就已經背叛老媽了。」
「要證明這件事很簡單,」卡斯帕苦惱地說:「就拿那個佩斯的頭髮,跟我的頭髮一起去驗有沒有血緣關係就好。問題是,如果我們真的是兄弟,那要怎麼辦?」
「呵,這還不簡單,就把他處理掉囉……我開玩笑的。」葛蘭看到弟弟臉色蒼白,連忙收起打趣的意圖:「你不要一聽到這種玩笑就露出這種表情,總有一天,你也是要加入家族事業的,要是沒那個膽識該怎麼辦?」
「老哥,拜託你認真點。」
「唉,說真的這是個艱難的議題。」葛蘭輕嘆一口氣:「老爸絕對不會承認他有私生子,而且這會傷到老媽的心。但如果他真的是我們的家人,我們也不能置之不理。」
「總而言之,」葛蘭下了結論:「你去把DNA這件事處理處理吧。如果真的是那個結果,我們再找時間跟老爸把話講開,但絕對不能驚動到老媽,知道嗎?」
照葛蘭的指示,卡斯帕立刻去大學實驗室安排了檢驗DNA的行程。最後的結果是——
數天之後,卡斯帕來到溫登堡森林的一處小屋,他傳了訊息給佩斯,佩斯從裡面走了出來。
「鄔莉可.佛斯特,」卡斯帕見到佩斯就立刻問道:「是你母親的名字對嗎?」
「沒錯,你怎麼知道?」佩斯有點疑惑。
「我查了你的出生證明,」卡斯帕解釋道:「然後調查了你母親的居住地跟旅行史,確認她的確在三十多年前到過柳溪旅遊,在我父母家的社區旅館住過,有紀錄。」
「你連這都可以查到!?」佩斯不免感到驚嘆。
「其實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柳溪的那幾天,距離你的生日,剛好是九個多月,是一個女人懷胎的正常時間。」卡斯帕說著,不自覺有點情緒化起來。
「而我們的DNA檢驗結果……證明我們確實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佩斯聽了這番話,露出了一絲感動的表情。「我就說嘛,小弟。」
「你是對的……大哥。」卡斯帕伸手抱住了佩斯:「很高興認識你。」
「太好了,太好了……」佩斯感動到泣不成聲。
「不過啊,我們可能要處理一下相認的問題。」卡斯帕恢復了冷靜的情緒,將與葛蘭討論的處理方式告訴佩斯。佩斯是理智的人,決定接受弟弟們的建議,暫時先不要去找德瑞克。
「……這就是整件事情發生的經過。」
卡斯帕對女友多洛蕾絲講完認親的來龍去脈,感性的多洛蕾絲不免受到情緒感染,有點激動。
「想不到他這三十多年來一直流落在外,好可憐……」多洛蕾絲擦了擦眼角:「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你爸?」
「先等我們畢業典禮結束吧,」卡斯帕一把擁她入懷:「等我先把你正式介紹給我爸媽,讓他們開心一陣子……之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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