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臥房內傳來姨娘們和產婆雜亂的指揮聲和筠歡痛苦的大叫聲,大廳裡的陳振和林弘茗神色凝重地坐在沙發上。
看著自己身上的鮮血,林弘茗的心忍不住痛了幾下。
現在她又是為了誰在努力生孩子?
只見陳振臉色慘白地坐在沙發上,那雙瑞鳳眼中帶著些許自責的模樣,心語見狀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溫和笑著安撫道:「放心吧!筠歡夫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看著眼前巧笑倩兮的女孩,陳振心中一陣暖,忍不住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看著兩人你儂我儂的樣子,林弘茗只覺得心裡一陣噁心。他的目光冰冷,只是靜靜地看著心語說道:「你們要不想想筠歡是為了什麼而早產的吧!」
「林弘茗!」陳振聞言,不知是惱羞成怒還是真的生氣,他站了起來,看著林弘茗說道:「你以為我就不擔心筠歡嗎?她可是我妻子啊!」
「她是你妻子又如何?你何曾好好待她過?」林弘茗也不甘示弱地起身,一副準備要打架似地。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緊張的氣氛間,只見二姨娘從容地從臥房裡走了出來,懷裡還抱著一個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小嬰兒。
孩子的哭鬧,瞬間讓兩人安靜了下來。
看著二姨娘懷裡的孩子,陳振的眼中充滿著無限溫情。他上前,小心翼翼地接過安撫好的孩子,溫柔地說著:「這就是我和筠歡的孩子嗎?」
「是呀!是個很健康的男孩呢!」聽見二姨娘的話,陳振突然想起剛生產完的妻子,他緊張地朝著二姨娘問道:「姨娘,筠歡呢?她怎麼樣了?」
看見陳振這般著急的模樣,二姨娘笑道:「筠歡剛生完孩子,累得很,正在休息呢!」
「那我進去看看她。」想起妻子,他不禁會心一笑,把孩子交給姨娘後便走進了臥房。
臥房內,剛生完孩子的筠歡虛脫地坐著靠在床上,一雙應該醉人的桃花眼此刻卻空洞無神,明明平安生下了孩子,她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喜色,只是黯淡地看著空蕩蕩的窗邊枯枝。
「筠歡。」聽見陳振的聲音,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高興。回過頭,她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孩子的父親。
只見陳振幾步上前坐到了自己面前,那雙瑞鳳眼憐愛中又帶著幾分溫柔,他伸手欲撫摸她的臉蛋,卻被她下意識躲開了。
想起他曾用這雙手碰過其他女人,她便覺得一陣噁心。
看著空盪盪的手,陳振並沒有生氣,只是憐惜地說著:「筠歡,辛苦你了。」
筠歡沒有答話。
她好想問,這個女孩是誰?為什麼要帶她回來?但她知道,無論是問或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
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心,封閉了自己這麼多年,最後卻淪落到和母親一樣的下場,還深信自己能夠擺脫命運,她凌筠歡肯定是全世界最可笑的女人了。
「陳振。」別過頭,她輕聲說道:「我們離婚吧!孩子你要留在這裡你就留吧!」
如果結局是一樣的,倒不如早點解脫,她寧願抱著一個「棄婦」的惡名,也不要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完餘生。
聽見「離婚」兩個字,一股心寒在陳振的心裡蔓延著。
他從沒想過,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甚至會以離婚來威脅他。
「不行。」他從容地說著:「你永遠都是我陳振的女人。」
聞言,一股悲哀在筠歡的心裡蔓延著,她低頭輕笑了幾聲,諷刺地問道:「你的女人可多了,我可不想當你花名冊中的一人。」
「陳振!」她的語氣變冷了許多,應試勾斷了陳振最後一絲理智:「我要離婚,我要離開你。」
「凌筠歡。」只見他從懷裡拿出一把槍,抵在了她的頭上,他淡淡地笑著,語氣卻也十分冰冷:「我不會同意的。」
拿著我父親送給你的槍抵著我嗎?
「陳振。」筠歡輕聲笑著:「你拿槍抵著我是沒有用的。」
「凌筠歡。」陳振的聲音冷漠:「我不會同意你離開的。」
你這輩子別想離開我。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筠歡沒有說話,陳振也沒有開槍。
「你是不是不懂得開槍?」筠歡輕笑一聲,伸出纖細的手指,放在了板機處,重疊了陳振的位置。
看著陳振略為慌張的神情,她從容地一笑:「我來幫你吧!」
就在扣下板機的瞬間,一聲響亮的聲音傳了進來:「不要開槍!」
只見心語迅速衝了進來,跪到了筠歡和陳振面前。
看見心語,筠歡一驚,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而陳振也順勢收起了槍。
「請筠歡夫人不要和阿振離婚!」心語慌張地說道:「夫人,我不用名分的,只要能陪在阿振身邊,我就很高興了。我不想看見夫人和阿振夫妻離異,請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不要離婚!」
「你叫心語是嗎?」筠歡搖搖頭,看著心語說道:「我在意的不是名分這件事...」
「你若想跟陳振,就嫁給他便是。」她朝著心語伸出了手,說道:「別跪著了,快起來。」
「夫人,我真的不用名分!」只見心語睜著那雙杏眼,堅定地看著筠歡說道:「阿振的心裡是有夫人的,還請夫人不要和阿振離婚。」
聽著別的女人說自己的丈夫心裡有自己,筠歡的心中五味雜陳。
「筠歡?」看著筠歡歛下眉眼,陳振不安地問著。
「你們都先出去。」感覺自己的世界崩塌著,筠歡抱著頭,輕聲嘆息:「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今天,從陳振回來時多帶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和陳振兩情相悅,自己動了胎氣生下孩子,陳振拿槍抵著自己...今天真的發生太多事了,她真的太需要花時間好好理清就是發生什麼事了。